事實上，即便奈爾説的再如何慷慨激昂，可是她同樣會害怕。
畢竟她是在慈恩的身邊成長的，她對慈恩的恐懼，絕對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
此刻的慈恩看似平靜，可是奈爾知道，這是火山爆發前的徵兆。
“我最後問你一句，放棄你的妖道，回到我的身邊。”慈恩的眼中已經掩不住殺氣騰騰。
奈爾並不知道，自己的倔強繼承自慈恩。
“我拒絕。”
慈恩眼中殺意瞬間化作一道凌厲的劍意，朝着奈爾直逼過去。
奈爾眼見那劍意即將將她轟殺，即便此刻的她已經非比往昔，可是面對慈恩，她依然無力對抗。
可是一隻手卻擋在慈恩與奈爾的中間，白晨幫慈恩擋住了那道劍意。
慈恩猛的看向白晨：“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晨轉過頭，看向黑樓街區的方向，然後摸了摸鼻子。
慈恩也順着白晨所看的方向望去，思緒很快就轉動起來，很快就已經明白了白晨的意思。
慈恩目光閃爍的看了看奈爾，又一次的壓下狂躁的情緒。
奈爾是他的弱點，讓他原本無懈可擊的內心出現了波瀾。
原本他以為自己的心境已經練就到堅不可破的地步，哪怕是至親也無法激起他心中的波瀾。
他終歸還是高估了自己，奈爾已經成了他心中的魔障。
正是這種心境，讓他將原始天魔召喚到了這個世界上。
他的心境還沒破，只不過是面對奈爾的時候會出現波動。
可是卻有人在利用他的破綻，利用奈爾來激起自己的殺意。
不是什麼人都能用殺來鞏固心境的，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殺。
當初慈恩以殺了奈爾的母親來鞏固自己的心境，可是如今如果他殺了奈爾，那麼恐怕不但不會鞏固自己的心境，反而有可能瞬間瓦解心境。
心境一旦瓦解，那麼外魔入侵，要知道在黑樓街區內，原始天魔可是在陰影中窺覷着這場鬧劇，虎視眈眈的等待着慈恩破心境的瞬間。
也就是説，奈爾被骸骨皇帝派遣到這裏來，不止是為了偷取黑暗原液，更是為了激怒慈恩，為了讓慈恩將她殺了。
原始天魔、慈恩、奈爾，這三者原本凌亂的關係，卻被骸骨皇帝完全的算計在內。
而這一切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算計白晨。
一旦原始天魔鑽了慈恩心境的空子，那麼勢必實力大漲，到時候白晨恐怕就顧不得骸骨皇帝了。
白晨的臉色不好看，慈恩的臉色同樣不好看。
他們都不喜歡被人算計，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的敵人是原始天魔，我的敵人是骸骨皇帝，可是我們現在都有了不得不對付這兩個混蛋的理由，所以，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吧？”
“姑且算是吧。”慈恩淡然説道。
“那麼我們合計合計？”白晨問道。
“你有這個資格。”
白晨撇了撇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高攀他了。
白晨來到奈爾的面前：“你拿了原始天魔什麼東西？”
奈爾看待白晨的目光，和看待慈恩沒什麼兩樣，都是有些畏懼，又有些憎恨。
因為在她看來，白晨和慈恩都是一類人。
“憑什麼？”
“你還想報仇嗎？”白晨笑盈盈的看着奈爾：“你説，如果我把你的修為廢掉，你還有報仇的希望嗎？”
奈爾對白晨的怨氣更大了，不過她還是妥協了。
白晨拿捏她的軟肋拿捏的太準了，她不得不屈服。
當奈爾拿出黑暗原液的時候，慈恩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白晨拿着黑暗原液，他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可是他能夠感覺的到其中藴含着精純的黑暗力量。
“你瞭解這個東西？”
“我知道。”慈恩點點頭。
白晨看了眼陀無和鮑勃，淡然道：“有些話回去後不要隨便亂説，不然的話，是非常危險的。”
陀無和鮑勃都非常緊張，很顯然，白晨這是在威脅他們。
“我們換個地方説話。”白晨又對慈恩道。
隨後，白晨和慈恩便遁空離去，丟下三人在原地。
奈爾都沒想到，慈恩就這麼丟下她。
這沒讓奈爾覺得慶幸，反而有那麼一絲失落。
原來，自己並沒有那麼重要。
即便慈恩殺她，都比這樣不説一句話的將她丟在原地，給她的感覺來的舒服。
……
“果然失敗了嗎？”骸骨皇帝一直在注視着潘城的動靜，可惜，事情並沒有朝着他所計劃的那樣發展。
哪個步驟出了差錯？
“主人，潘城方向出現了兩股行星級別的能量波動，其中一方為原始天魔，而另外一方應該是白晨。”
“原來是他插手其中了，果然還是懷在他的身上。”骸骨皇帝的臉上難掩陰霾。
可是這個結果並未出乎他的意料，潘城本來就是白晨的地盤。
奈爾在潘城的行動，原本就非常危險，被白晨發現也是情理之中的結果。
只是，計劃的失敗，還是讓骸骨皇帝難以釋懷。
“幫我聯絡原始天魔，我想現在是時候和他聯絡一下感情了。”
話雖如此，可是骸骨皇帝實在不願意和原始天魔接觸。
要知道，對方可是魔！
骸骨皇帝從未遇到過魔，可是這不代表他對魔一無所知。
骸骨皇帝不管是殺戮還是破壞，都是為了某些目的，某些利益的。
從心理上來説，骸骨皇帝其實還算是人類，因為他還有着人類的**。
而魔的殺戮與破壞，完全就是本能驅使的。
一個情緒被本能驅使的對象，是完全無法溝通的，也無法真正的做到合作。
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冒險和對方合作。
“主人，已經聯絡上了原始天魔，是否現在與對方通話？”
“接通吧。”
人工智能六道將原始天魔的視頻連接到了骸骨皇帝的面前，原始天魔凝視着視頻另外一端的骸骨皇帝，骸骨皇帝同樣打量着原始天魔。
他們都沒有露出真面目，可是他們都能感覺到彼此。
“骸骨皇帝？我聽説過你的大名，你很有成為我族的潛質，你現在是打算向我投誠嗎？我可以給你至高無上的權力，還有無可匹敵的力量。”
“呵呵……”骸骨皇帝笑了笑：“你連白晨都無法戰勝，憑什麼賦予我無可匹敵的力量？”
“你知道魔的特性嗎？魔是沒有止境的，魔的敵人越強，魔也將越強。”
“你不用給我許下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我知道力量的遞增規則，獲得多強大的力量就意味着我需要付出多少代價，而我找你可不是為了向你尋求力量的。”
“既然不是向我投誠，那就是我的敵人。”
“不要把話説的那麼絕對，這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敵人，而且我也不覺得我們要成為敵人，至少現在不用。”
“對魔來説，即便是同類也有可能成為敵人，更何況是異類。”
“當你面對着比你更強大的敵人之時，我想你也需要和異類合作，你説呢？”
“你説那個人類嗎？他現在的確比我強，可是早晚有一天，我就讓他變成我的獵物。”
“可是總需要一個過程吧，和我合作，我能夠讓這個過程變得更加順利。”
“合作？魔是不會合作的，難道你不瞭解魔？不瞭解我？”
“你的傲慢將會導致你的失敗，甚至是毀滅。”
“當我降臨之後，我就已經無法被真正的消滅。”
不管是污染魔、煞魔或者是血魔，都是無法成為原始天魔的，因為他們都只是原始天魔的子嗣。
這就好比神的後代，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神，他們的血脈成就了他們，可是也限制了他們。
魔也是一樣，只有心魔才能夠成為原始天魔，而心魔是自心而生，人心不死，心魔不滅。
魔可不只是能夠同化他人的身體構造，同事也能夠污染別人的心靈。
過去聖斯柯達環星沒有魔的存在，所以沒有人會滋生心魔。
可是現在，原始天魔降臨了，那麼就意味着人們將會滋生心魔。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哪怕是白晨也阻止不了。
“呵呵……你不需要和我玩文字遊戲，我知道魔，我也瞭解魔，魔從誕生之後，就會永遠的存在，可是作為個體的你，卻能夠被消滅，如果你繼續的一意孤行，那麼等待你的只能是被毀滅。”
原始天魔眯起眼睛看着骸骨皇帝：“你和我聯繫，就是為了諷刺我的嗎？”
“我不是魔，所以我沒興趣去主動豎立一個不相干的敵人，我説過，我是來尋求與你的合作的，可是如果你是這種態度的話，那麼我們就沒有繼續討論下去的必要了。”
“即便是合作，你也需要付出代價。”
“情報，我可以提供給你情報，甚至是白晨的弱點，這夠嗎？”
“你知道他的弱點？”
“他的弱點就是那些凡人，你太謹慎了，就是因為你的謹慎，導致你現在只能龜縮在黑樓街區那個小小的空間裏，而你越是謹慎，就會讓白晨覺得你越是懦弱，而且就我所知，你的子嗣越多，你才越強大，現在的你，還遠遠不夠強大，更何況，你的敵人可不止白晨一個，還有那個慈恩。”
原始天魔冷哼一聲：“你知道的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