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面的村子卻一個人都沒有,也看不到屍體。
以眾人的心性,自然是要下去探查一番的。
“怪了,此地一個人影都沒有,可是血氣又如此之重。”周冰推開幾户人家,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看到人影。
“白晨,你怎麼看?”
“很簡單,這村子來了個修士,然後仗着法力高強,把村子裏的人都趕到一處,然後都殺了,只要找找哪裏有空地,一看便知。”
周冰心中驚疑,不過還是聽從了白晨的話,在村子裏轉了一圈。
村子並不大,所以一刻鐘不到,就發現了村子靠山的邊緣,有一片空地,橫寬大概有十幾丈大小。
白晨也到了這片空地,腳下踢了踢地上的土石,便見一隻手露了出來。
周冰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了。
這隻手看起來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孩童的手,只是如今早已絕了生機。
白晨伸手,將這孩童的屍身從地下拽出來,通過地上的窟窿,可以看到裏面還有幾具橫躺的屍體,而這還僅僅是一角而已,看這村子的人家,大概有百來户,也就是説至少有三百具屍體被掩埋於此。
“這是什麼人乾的?如此無法無天,膽敢對普通人下手。”
白晨將童屍放到地上,檢查起屍體。
“屍體輕度腐爛,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兩天,屍身失血嚴重,應該是被放血而死的……”
眾人都有些愕然的看着白晨,穆北不禁問道:“師兄,你以前難道是仵作?”
“殺的人多了,難免就學會點手段,沒什麼光彩的。”
眾人莞爾,雖然白晨這麼説,可是他們也知道白晨的習慣,白晨殺性雖然大,可是卻從不濫殺,特別是曾經與白晨一起下山歷練過的四人。
“可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周冰又問道。
白晨又翻了翻童屍的眼皮,然後點點頭:“邪修,先吸血再噬魂,這等手段只有邪修才會做的出來。”
白晨嘆了口氣,指尖一點,童屍化作灰飛,腳下再一跺,藏在地下的村民屍體也俱都一柄燒燬。
“走吧,若是遇上那個邪修,到時候再讓他償命。”
眾人聽到白晨的話,雖然無奈,亦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候,天上落下一白衣女修士,這白衣女修士一見眾人,立刻便是飛劍凌空斬來。
剎那間,一道赤紅色的飛劍迎去,鏘的一聲輕吟響動,紅紗落回李一心面前。
而那白衣女修士噔噔的倒退兩步,臉上一陣青紅,眼中露出駭然之色,飛劍回到她面前,可是劍身卻已經有所破損。
“邪魔外道!果然厲害,難怪敢枉殺黎民百姓!今日所賜,他日定有回報!”
這白衣女修士一見不妙,立刻就放棄了斬妖除魔的念頭,直接便要踩着飛劍遁走。
“女賊哪裏走!”田龍大喝一聲。
卻見天空中出現兩隻大鳥,攔住白衣女修士的去路。
白衣女修士仔細一看,卻似鳥非鳥,更像是飛魚。
“?”白衣女修士臉色凝重。
“你這女賊,好沒道理,莫名其妙的對我等師兄弟痛下殺手,還辱罵我等,真當我等好欺負不成?”
這白衣女修士臉色凝重,先前那個持着紅色飛劍的女修士和眼前這個攔住自己去路的,都不過是築基中期的修為,而自己卻是結丹初期,可是他們居然有奇寶在手,稍一交手就吃了一些暗虧。
而今敵眾我寡,而且對方之中還有兩個結丹修士,想必是更不好對付。
白衣女修士心頭一沉,先前太急了,以為自己有重寶護身,定能除魔衞道,卻不料對方的手段更強,心中不禁苦澀,難道要動用那件重寶不成?
“閣下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周冰當即開口道:“我等也是初來此地,嗅到此地血氣濃烈,便下來查看,莫不是閣下以為是我等枉殺?”
“此地血氣濃烈,不是你們乾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們幹得了?”
“我剛才分明看到那人將一具男童的屍身燒燬,你們不是在毀屍滅跡?”
眾人一陣白眼,周冰不禁笑道:“我們下來查看,發現屍體後,檢查了一番,自然是要將屍體火化,難不成還要重新埋進坑中?”
白衣女修士的臉頰微紅:“誰知道你説的是不是真的?”
“罷了,你走吧,懶得與你多言。”周冰看對方明明已經知道誤會,卻不願意坦誠承認,對這白衣女修士好感全無。
“告辭!”説罷,那白衣女修士頓時騰空而去。
眾人也是無語,好在知道對方不是邪惡之人,也沒打算繼續為難。
正當眾人準備動身,繼續上路之時,只見遠處雲端之中閃出兩個身影,其中一個不正是先前那個白衣女修士麼。
另外一個同樣裝束,也是個女修士。
“前面道友稍候。”
只見兩個女修士加快速度,攔住了眾人去路。
“你們這是作甚?可是要做過一場?”周冰當即拿出法寶以防萬一,其他人也都拿出各自法寶。
“諸位莫要誤會,先前小女子的師妹冒犯諸位,小女子此番帶師妹前來,是為與諸位道歉的。”
“令涵。”説罷,這女修士看向身邊的師妹。
令涵臉色僵硬,嘴皮子動了幾下,眼神似有躲閃。
“令涵誤會諸位,先前多有得罪,請諸位道友見諒。”
眾人這才收起法寶,周冰道:“算了,既然是誤會,解開了就算了,反正也無損傷。”
令涵心中腹議,你們是沒什麼損傷,我的飛劍可是被你們打壞了,你們怎麼不説。
不過這事也是她自己魯莽,她也實在沒臉讓對方賠。
“小女子令聿,師門坤敦山,敢問諸位道友仙門何在?”
“令聿道友客氣,我等師門大澤黃門。”
“大澤黃門?那個破敗的小門派?”令涵嘴裏的聲音不大,可是眾人沒一個聾子,全都聽在耳中。
“令涵,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這便回山門去,休要下山再丟師門的顏面。”令聿臉色一沉,哪怕大澤黃門再破敗,那也不能當面給人難堪,更何況自家師妹剛才還被人家幾招壞了飛劍,那不是説自己更沒用麼。
“我大澤黃門是小,可敢做過一場!”穆北當即怒道。
這當面羞辱師門,恐怕任何一個門下弟子都不能忍。
“區區一個築基小輩,焉敢在我面前放肆。”令涵冷笑道。
“那便做過一場。”
“來就來,怕你是怎地。”
“諸位道友慢來,此事本是誤會,如何能再相鬥?”令聿是左右為難。
心中埋怨自己師妹惹是生非,本來已經解開誤會,偏生又要把胡説八道,撕破了臉皮。
“不是誤會,令師妹侮辱我宗門,要麼道歉,要麼就做過一場,不外如是。”白晨淡然説道。
他對這個叫做令涵的女人也是有些厭惡,也許旁人會覺得她這叫心直口快,個性灑脱。
可是作為當事人卻難生好感,在白晨的眼中,這叫最賤找抽。
“唉……何苦傷了和氣呢。”令聿臉色苦悶,只是如今卻攔不住對方。
她倒是不求令涵能贏,只求能化解干戈,免得小事變大事。
説罷,雙方全都落到地上,畢竟以他們的修為,高空對決太過危險了。
雖説雙方有小怨,卻無大仇,沒打算置對方於死地,説白了就是召回場子。
“誰來與我做過一場?”令涵根本不將大澤黃門眾人放在眼裏。
哪怕自己的飛劍受損,可是畢竟有重寶在身,只要拿出重寶,不説將大澤黃門眾人打殺,至少也能讓對方不敢再冒犯。
白晨和周冰對視一眼,白晨道:“穆北,你可有把握?”
“師兄,我定不辱命。”穆北立刻興沖沖的站出來。
“嗤嗤……我看還是讓你那個師兄來的好,免得自討苦吃。”令涵不以為然的説道。
“就憑你也配與我師兄較量,真要讓我師兄出手,你焉有命在。”
“説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令聿不禁搖頭,自己這師妹天資雖然不錯,偏生這性格也是傲慢驕橫,就這等脾氣,在世上走一遭也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區區坤敦山,只需要我這築基修士就夠了。”
白晨也是搖了搖頭:“穆北,要打就打,説什麼廢話。”
原本他們還佔理,要是讓穆北這麼説下去,指不定小怨就要變成死仇了。
“是,師兄。”
穆北説罷,拿出陰陽瓶,紅白交織的瓶身一經出現,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不得不説,陰陽瓶的造型相當的漂亮美觀,紅白交織的紋理讓人感覺到一種難言的美感。
“好寶貝。”令聿暗歎一聲。
“女賊,看招!”穆北立刻催動陰陽瓶,只見陰陽瓶紅白光芒一閃,瓶口噴出一道水柱,水柱化作水龍衝向令涵。
“雕蟲小技,看我玄天飛斬!”令涵擲出飛劍,飛劍在半空轉了兩圈朝着水龍斬去。
可是水龍本就是無形之物,斬開又立刻複合,而令涵的飛劍一觸及陰夔水,當即發出滋滋的聲音,轉眼間就失去了靈性,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