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部落的傳承?如果你們的祖先,泉下有知,不會饒恕你們的。”左丘衍掃視着南宮壽,慕容迪和穀梁駿,一字一頓地説道。
“其實,我們也不想,但這年月,活着才是硬道理。”南宮壽嘆了口氣,“不妨跟你明説,剛才我對你説的那番話,在半個月之前,也有人對我説過。”
後面的慕容迪和穀梁駿亦是苦大仇深地點點頭。
“承天閣不是以你們為主?”左丘衍怔了怔。
“你覺得呢?”
南宮壽一臉的無奈。
左丘衍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重新抬起頭,“我想知道承天閣的主事人是誰,我要跟他談。”
“左丘老弟,你最好還是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先不説閣主有沒有時間,就算有時間,他也沒有我們好説話,你見他,只能是自討苦吃。”
南宮壽口苦婆心地勸道:“我知道,你們左丘部落歷史悠久,百萬年前就存在了,可那有什麼用,還不是呆在大陸邊緣苟延殘喘,不做改變,遲早會被時代淘汰。”
“可是,我們左丘部落有需要用生命來守護的東西。”左丘衍目光堅定。
作為承天大陸最早出現的部落,氏族制是左丘部落的核心,經過一代代的傳承,早已根深蒂固,不是一句生死就能改變的。
“這麼説,是沒得談了?”
原本還和顏悦色的南宮壽,臉立刻繃了起來。
“南宮兄,我早就説了,這左丘部落是茅坑裏的磚頭,又臭又硬,跟他們講道理,完全是對牛彈琴,白白浪費了我們這麼長時間。”慕容迪哀聲嘆氣地説道。
“趕緊都殺了,再選其他部落,要不然,閣主下達的任務,就完不成了。”穀梁駿更沒耐心,已經開始大聲地催促起來。
“左丘衍,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真忍心看着左丘部落上百萬人,全都人頭落地?”南宮壽聲調也陡然提高起來。
“我……”左丘衍猶豫了一下,咬牙説道:“左丘部落不會屈從於任何人!”
“好,我成全你!”
南宮壽大手一揮,“一個不剩,殺!”
在氏族和部落為核心的承天大陸,收服一個部落的唯一方法,就是收服他們的大祭司,因為,在任何一個部落當中,大祭司都是被神化並頂禮膜拜的。
眼看着三大部落,準確地説是承天閣的百萬修者,高高舉起屠刀,左丘衍反而變得平靜下來。
死,這個結果,早在他的預料當中,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在拼殺中戰死。
而針對這樣的結果,左丘衍已有準備。
左丘嬋是左丘部落的火種。
只要左丘嬋不死,左丘部落就不會真正的消失。
“住手!”
就在左丘衍準備閉上眼,享受生命的最後時刻時,不遠處,忽然有人大喊了一聲,這個聲音,對於左丘衍,再熟悉不過。
抬頭一看,左丘衍腦袋一懵。
只見他為左丘部落留下的最後希望,左丘嬋,從左丘城的城牆上,一躍而下,向着這邊飛奔而來,當然,在左丘嬋身後,還跟着一位,那就是好不容易才被騙入祭司冢的悍大人。
“左丘城內不是都搜過了嗎?怎麼還有人?”看到左丘嬋和劉浪憑空出現,南宮壽的眉頭頓時擰成一個。
負責掃尾的玄丹境修者,戰戰兢兢。
而在這個間隙,左丘嬋已經來到左丘衍跟前。
“父親,你沒事吧?”左丘嬋一臉焦急,伸手去扯左丘衍身上的繩子,但是扯了半天,也沒扯動,那可是能夠束縛仙境修者的繩子,哪裏是左丘嬋能應對的,即便左丘嬋在規則宮殿內,接受規則洗禮,提升了一個小境界的戰力,也無濟於事。
“胡鬧,真是胡鬧,忘了我是怎麼交代你的?”如果不是自由受限,左丘衍真想給左丘嬋兩個大耳光,就算這是他最喜歡的女兒。
關鍵,左丘嬋自己跑出來也就算了,還把悍大人帶了出來,豈不是害了悍大人的性命?
“你是左丘嬋?”
聽到左丘嬋和左丘衍之間的交談,南宮壽忽然眼前一亮。作為相鄰部落,左丘部落的大概情況,南宮壽也有所耳聞。
“沒錯!”左丘嬋轉回頭,“你快放了我父親!”
“放肯定能放,不過,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南宮壽擺擺手,承天閣的百萬修者,暫時停手。
“什麼事?”左丘嬋警惕地問道。
“不要聽他的!”未等南宮壽説話,左丘衍就大聲阻止道。
“左丘老弟,你自己不要性命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搭上自己的女兒呢?”南宮壽一揮手,封禁了左丘衍的聲音。
“你幹什麼?”左丘嬋驚叫道。
“別擔心,我只是讓以他安靜一些,不要阻礙我們之間的談話。”南宮壽微微一笑,“聽説,你很受你父親的看重,是公認的左丘部落下一任大祭司。”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左丘嬋問道。
“當然有關係。”南宮壽聳聳肩説道:“如今,你父親冥頑不靈,可以真正對左丘部落發號施令的,也就只有你了,只要你帶領整個左丘部落,併入承天閣,我立刻放了你父親。”
“承天閣,承天閣是什麼?”
左丘嬋怔了怔。
“簡單説來,就是由我們幾個部落合併後,組成的新勢力。”南宮壽微笑着解釋道。
“那加入承天閣之後,左丘部落還可以獨立存在嗎?”左丘嬋年紀不大,但想問題還是很全面的,馬上抓到了事情的關鍵。
“當然不可以。”
南宮壽不容置疑地道:“現在只有承天閣。”
聽南宮壽這麼説,左丘嬋頓時明白,父親為什麼會不同意了,左丘部落可是有着百萬年的歷史,怎麼能説沒就沒?
換她當大祭司,她也不會同意。
一旦點頭,那就是歷史的罪人。
“左丘部落是不會加入承天閣的。”想到這裏,左丘嬋義正辭嚴地拒絕道。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和你父親一樣守舊。”南宮壽搖搖頭,大失所望。
“其實,守舊也沒什麼不好。你守不住,不代表他們守不住。”一直在旁邊默默聽着的劉浪,已經大概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忍不住嘆聲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