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幫人突然闖進急外五科,古楓也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定睛看看,發現帶頭的那幾個男女老少似曾相識。
極力的回憶一下,古楓這才想起,這些人就是那個因看吞蛇表演而引起肺心病發作的患者家屬。有些奇怪,那老年患者不是轉到呼吸內科去了嗎?他們如此悲憤激動的衝來幹嘛呢?
難道那名患者出什麼不測?想到這個可能,古楓的臉色驟變。
恰好這個時候,一名家屬看見了古楓,這就嚷嚷起來,“就是他,就是他!”
這一叫嚷,那幫人便一窩蜂似的衝了上來。
看着氣勢洶洶的眾人,還有那幾個情緒激動的家屬,古楓儘量保持着平和語氣道:“你們想幹嘛?”
“你這個殺人惡魔,你把我家老頭子還給我!”一個年約六十的老太太嘶嚎着撲了下來,死死的揪住古楓,不停的撕扯起來。
面對着一個手無寸鐵的老太太,古楓敢痛施辣手嗎?
不,答案是顯然的!
古楓不但不敢還手,甚至還害怕她自己站不穩而摔倒,所以趕緊的揚起了雙手,叫道:“阿婆,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家老頭子都被你害死了,你這個沒人性的屠夫!”老太太哭嚎着,揚手一巴掌往古楓臉上颳去!
古楓下意識的閃了閃,但因為衣服被揪住,閃避的動作太大肯定會把老太太給帶得摔倒,所以只能是輕輕的側頭,結果臉角就捱了一下。
這一巴掌把古楓打得有點發窘,這個消息也讓他有點發懵!
剛才在給那個雜技演員做取蛇手術之前,那老頭的情況不是穩定下來了嗎?而且自己留下衞松良照看着,然後命他把老頭轉到呼吸內科去的!
這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憑什麼打人?”嚴新月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攔到古楓面前。
古楓哪敢讓她在前面給自己做擋箭牌,趕緊的把她扯到自己的身後。
“媽,跟這樣的人渣還有什麼好説的!他們都不是好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把老太太往後一拉,滿目紅光,憤怒之極的衝古楓罵道:“你這個畜牲,你殺人償命,還我爸的命來!”
説着,他就衝了上來,拳頭朝古楓的臉上砸去。
古楓自然不會那麼輕易被打中,伸手輕輕一架,這就緊緊的捏住了他的拳頭,不過他並沒有繼續還手,這樣的情況,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所以他只是平靜的對那男人道:“先生,請你冷靜一點。”
“我爸都被你害死了,我怎麼冷靜?”那中年男人情緒相當的激動,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彷彿恨不能將古楓碎屍萬段的樣子。
看到他如此憤懣悲痛的神情,古楓知道,剛才那個肺心病老頭或許是真的死了?可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人離開急外五科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就算真的要追究責任,也該是呼吸內科的事情啊?
不過現在,明顯已經不是研究討論那老頭怎麼死的又或是責任在誰身上的時候,最要緊的是怎麼讓這班家屬平靜下來!
不過家屬太激動了,來的人又多,那個中年男人的手一被古楓架住,話還沒説兩句,跟着男人後面的那幾個年輕女人已經撲了上來,對古楓拉扯,撕咬,咒罵起來,而後面那些揮舞着鐵管木棒的人也跟着湧上來,劈頭蓋臉的朝古楓身上打去!
古楓空有一身武功,可是這個時候卻偏偏不能使出來,只能被動又狼狽的應付着,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忘記把身後的嚴新月保護好……
“嘭!”一聲巨大的槍響在走廊上傳出,驚天動天,震人耳膜,眾人的動作也因此滯了滯。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嬌喝傳來。
範允揚着槍,領着一班英勇的女兵衝了上來,奮力的把家屬和古楓格開。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做是犯法的,你們有什麼權力毆打醫生!”範允義正嚴詞的衝眾人怒喝道。
“我爸爸是被他害死的,我們要他償命!”那個中年男人大叫起來。
“還有那個實習醫生,是她插的氣管,是她害死我的父親!”一個年輕女人也跟着叫嚷起來。
“賠我父親!賠我父親!”老頭的另外幾個子女家屬也跟着亂七八糟的叫嚷起來。
眼見着眾人又要撲上來,範允果斷的揚槍,再次朝天鳴了一槍。
家屬的情緒雖然激動,可是槍聲的震懾也絕對夠大,眾人看着眼前威武的女軍官那黑洞洞的槍口,終究是沒敢撲上前來。
槍聲驚動了醫院保衞科,很快一班保衞人員就來到了急外五科控制了現場,到了這個時候,古楓才得以被範允護着進了辦公室。
主次又一回顛倒過來了,原本該是英雄救美的,結果變成了美救英雄。
古楓臉色極為難看的坐在那裏,沒多一會兒,嚴新月,衞松良,包心惠一等醫生也跟着進了辦公室。
“衞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古楓沉聲問道。
“我也不清楚,病人轉過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沒過半個小時,病人就突然心跳停止了,呼吸內科至今也沒給我們什麼説法!”衞松良委屈的道。
“豈有此理!”嚴新月憤怒的罵道。
在她就要過去呼吸內科討個説法的時候,醫務科的孫禮華與院長助理林紫旋也跟着進了辦公室。
“古醫生,讓你受委屈了!”孫禮華進來後就去握古楓的手,“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呼吸內科的主任剛才已經向我彙報了整件事情經過,病人的情況在轉到呼吸內科後急轉直下,雖然呼吸科的醫護人員盡全力搶救,但最後仍是無力回頭,目前病人的俱體死因還有待屍檢報告,家屬聽到家人逝世,情緒很激動,不知道是誰向他們透露了今天給患者做氣切插管的一名實習醫生,所以他們現在不接受任何的説法和調解,執意認為是因為實習醫生的插管及你的醫囑而導致了其家人的死亡,所以就糾集了一班親戚朋友來這裏鬧事!”
“放屁,我的醫囑有什麼問題,杜醫生的氣管插管又有什麼問題?病人患的是肺心病,是呼吸內科的主打病,這是他們專業得不容許任何人指手劃腳的常見病,為什麼在我們這兒得到了控制之後,去到了他們那裏就急轉直下呢?”嚴新月怒不可揭的質頭號道。
“嚴老師,你別激動嘛!這件事情,我們不是還在調查嗎?”
“家屬把苗頭對準我們的醫生和學生,跟本就是沒有理由的,這中間肯定受了別人的唆擺與誤導,你們醫務科必須查清楚這件事情。”嚴新月盛怒不減的道。嚴新月大發雌威,把林紫旋和孫禮華都弄得一愣一愣,面面相覷,半響作聲不得。
他們不理解,但急外五科的醫生護士卻不難理解,嚴新月之所以如此暴怒,那就是因為護犢心切,古楓雖然在名份上和她是同事,實際上二人卻是師生關係,至於還有沒有更深入一層的關係,沒人敢去探詢,但誰都知道,嚴新月對古楓有一份特殊的感情,這份感情甚至遠遠超過了師生之間,如果真的不是那層曖昧關係的話,別人就只好往母子這方面昇華!
是的,在別人眼中,嚴新月對古楓就如兒子一般嚴厲與寬容的。
有着這麼一份特殊的感情,你説古楓受了委屈,嚴新月能不發飆嗎?
在孫禮華與林紫旋離開後,古楓看看左右,沒有發現杜蕾歆的身影,心頭不由一驚,問:“杜蕾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