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年上了車,年青人稍緊油門,汽車就朝前緩緩駛去!
不過汽車在道路上行了好一陣也不見看青人開口,李大年就有點忍不住了,“你叫什麼名字?是我家小義的朋友嗎?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年青人自我介紹道:“李伯伯,我叫董磊,你雖然沒有見過我,我卻是認識你的!”
李大年微點一下頭,兒子的豬朋狗友很多,自己也只認識幾個罷了,“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董磊道:“李伯伯,你別緊張,我沒有惡意,知道李義出事之後,我們哥幾個都很着急,也找了一些關係去活動,可是……”
董磊的聲音説着低了下去,臉上現出頹然之色。
縱然他沒把話説完,李大年也知道活動的結果如何,所以他擺了擺手道:“你們有心就好,李義的事情比較複雜,不是那麼好搞。”
董磊搖頭道:“其實説複雜也不復雜,據我所知,那個被李義不小心踢倒的小男孩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如果換了別的人,這個事也很好解決,主要這小男孩的父親是省裏的高官,這就麻煩了。”
這話,真真的説到李大年的心坎上了,如果那孩子的家庭只是一般,憑自己的能量,兒子根本不用坐牢,自己也不用被停職,可問題是這孩子的父親是錢副廳長,人家一句話,兒子這個故意傷害罪就算剝皮也脱不掉。
“李伯伯,把李義從裏面弄出來,我們暫時可能沒有辦法了,不過在這個事情上,我卻查到了不少疑點!”
李大年疑惑的問:“什麼疑點?”
董磊道:“李義可能被人給陰了!”
“嗯?”
“他手上的傷是被人故意弄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去省附屬醫,然後找那姓古的茬!”
對於這一點,李大年也隱隱有種懷疑,只是出了事之後,兒子被捕,自己被停職,他也沒有心思去調查事情的真相了。
現在仔細想想,確實有很多不合理之處,只是一時之間,千頭萬緒他又理不出所以然,沉吟一陣便道:“董磊,你繼續説。”
董磊接着道:“據我所知,李義那天是在食德福酒樓裏和幾個人一起喝早茶,然後和鄰桌的一班人發生了摩擦,手臂才受傷的。”
李大年搖頭道:“他一天到晚在外面不是沾花惹草,就是惹事生非,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已不是我第一次擦屁股了!”
是的,這確實是不是李大年第一次替自己的兒子擦屁股了,但卻是第一次沒把兒子的屁股擦乾淨,還弄得自己一身的屎。
董磊道:“李伯伯,李義的性格確實是衝動,這一點我們都知道,可是你想想,食德福酒樓離得最近的是市人民醫,然後是市二醫,市附屬醫,反正附近有好些個大醫生,可是李義受了傷怎麼偏偏就跑到隔得很遠的省附屬醫去了呢?還有他去了省附屬醫後,應該是去外科或急診科,怎麼就跑到中西醫科室去了呢?”
李大年微微頜首,這些確實是不合理的地方。
“這件事情過後,我才從側面瞭解到,李義之所以去省附屬醫,之所以非找那姓古的醫生不可,全都是因為單建文,單建文對他説省附屬醫有一個姓古的醫生,醫術非常的歷害,看這種傷完全不用開刀什麼的,只要拉一拉,摁幾摁,再上點藥就好了!”
李大年再次搖頭,“這有什麼奇怪的,我聽説那個叫古楓雖然只是個住院醫生,但醫術確實很高明,還獲得瑞典皇家醫學院榮譽院士的稱號,另外他做的那例心臟不停跳心臟搭橋術以及其中的麻醉辦法,我們衞生局的常務會議上是作過討論的。”
“李伯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單建文之前和古楓有過很深的過節,而這個姓古的之所以能夠做這個心臟不停跳搭橋手術,還全是拜單建文所賜!”
“哦?”李大年來了點興趣,“你給我説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董磊就把單建文與古楓兩人的恩怨説了一遍,又後道:“李伯伯,你説這單建文和古楓仇怨這麼深,單建文因為那事還被關了十幾天,那他又怎麼會那麼好心的給李義介紹自己的仇人那兒看病呢?”
李大年聽到這裏的時候,臉色已是十分陰沉,眼中也隱現怒意,不過他還是隱忍着不動聲色的問:“可這也不能直接證明單建文要害李義啊。”
董磊搖搖頭,“不,這些都是證據,只是沒有絕對説服力罷了,不過李伯伯,你聽聽這個!”
説罷,董磊就拿出了一個袖珍錄音機,並摁下了播發鍵。
“……你們聽好了,我已經在食德福酒樓訂了兩張桌子,我和李義他們會在九點左右到,你們八點半那樣子就過去,然後等我們到了就見機行事,到時候李義一端起茶杯喝菜,你們就過去碰他的椅子,記住,要做得像是不小心的樣子!撞了之後就沒事人一樣走開,李義為人衝動傲慢,肯定會找你們的茬,到時就開打,不過別搞太嚴重,也別帶傢伙,反正只要弄到非要去醫院才能處理就好,他一受傷,你們立即就跑,到時我會掩護你們……”
錄音播放到這裏,董磊就摁停了錄音機,對李大年道:“李伯伯,原來的時候我只是懷疑這事有蹊蹺,可能與單建文有關,只是不敢肯定,直到弄到了這個錄音!但我真的沒想到,單建文是這麼陰險的人。”
李大年此時心裏已經怒得不可收拾了,李義別的朋友他不認識,但是單建文卻是認識的,而且他也認得單建文的聲音。這錄音帶裏説話的人,就是單建文。
原來這件事全都是單建文弄出來的,他想要借刀殺人。
這個時候的李大年已經無法冷靜了,不過突然間他還是想到了一個疑點,警惕的道:“你是怎麼弄到這個錄音帶的?”
董磊道:“李伯伯,不瞞你説,原來的時候我就瞧單建文不順眼,這個傢伙老是自以為是的在背後挑撥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自從李義出事,我隱約感覺這件事情與單建文有關後,就更想整死丫的,昨晚的時候,他的馬子和他吵了一架,一個人跑到酒吧喝酒,我就想辦法把她灌醉,原本是想在她喝醉以後拍點限制級的東西,然後藉以羞辱單建文的,沒想到卻在這個女人的手機裏發現了這個東西,於是我就拷貝了過來,原來的時候,我想把它送給警察的,但在這之前,我還是決定先拿來給你聽聽!”
李大年聽完之後竟然嘿嘿的獰笑起來,“董磊,你小子也挺陰險的嘛!”
董磊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李大年突地一手搶過了錄音機,然後道:“董磊,你小子雖然用心不良,但看在你確實也有幫李義的心上,這件事你就別摻和了,我來處理!”
董磊微愣一下後,問:“李伯伯,你準備怎麼對付他!”
我準備怎麼對付他?我要讓他死!李大年的眼中滑過一抹異常殘酷之色。
“這個你就別管了!”李大年説着示意董磊停車,在下車之前卻道:“董磊,你如果聰明,你就記住一點,你從來都沒有來找過我,我也沒有見過你!”
董磊神色一稟,趕緊的點頭。
李大年這就冷哼一聲,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董磊在倒後鏡裏看到李大年的身影在街角消失,這才抹了抹額上的冷汗,重新發動車子朝前駛去,因為他剛才在李大年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殺意。
董磊在深城大道上繞了好幾圈,直到確定沒有人跟蹤後,這才把車停到了夜星空迪吧。
在這個喧囂昏暗又充滿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迪吧的貴賓包廂裏,董磊看到一個年青人獨自一人坐在那裏。
“李少!”董磊恭敬的喚了一聲。
李少拍了拍身旁的沙發,示意他坐過來,然後才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董磊點頭道:“我已經按你的咐吩,把事情都跟他説了。”
李少又問:“他什麼反應?”
董磊猶豫了一下道:“他很憤怒,我猜他肯定會去找單建文,就算不自己去,也會找別的人去……”
李少擺了擺手,“你的猜測就不要説了,這個迪吧的王老闆,現在正在樓上,你想要入股的事情,現在可以上去跟他説了!”
董磊大喜的道:“謝謝李少!”
李少搖頭,淡淡的道:“謝就不用了,閉緊自己的嘴吧就可以。”
董磊重重的點頭,“放心,這事我會爛在肚子裏,絕不會向任何人吐露隻字半言!”
李少點點頭,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昂貴西服,語氣深沉的道:“記住你剛才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