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笑道:“是她!不過還有一個驚喜要送給前輩。”
“驚喜?什麼驚喜?”黎君詫異萬分,他想不出在熙玉屏身上,會有什麼驚喜。
葉凡並不回答,揚手在虛空中勾勒出一道影像。
仔細分辨這道影像,黎君的眼神慢慢變得激動,眼眶變紅。
“是他……是我兒!”血脈相連的那種奇妙感覺,即使只是一道影像,也讓黎君準確地認出了小黑的身份,激動不已,失聲叫出聲來。
葉凡點點頭,待黎君情緒稍稍緩下來,他才道出小黑與自己的關係。
“原來這些年,你都與他在一處,伴他成長,沒有讓他迷失心性……”噬靈蟲一族成長中最大的阻礙就是心性,一旦迷失,在修真的大道上將走向歧途,很難重歸正道。
葉凡説道:“小黑與我情同手足,我們一道從修真界來到造化位面,同甘共苦,歷盡無數劫難,一年多以前,因為一場意外,方才失散。”
“他現今身在何處?”
“無法推斷……但他並沒有生命危險,這一點我可以保證。”葉凡答道。
“你確定?沒有故意説這種話來安慰我?”黎君對此產生了懷疑,他以為小黑已經遭遇不測,葉凡做這一切的目的,只是告慰失去的朋友、兄弟,給他一個安慰。
“絕對沒有!”葉凡笑道:“前輩若是不信,打個賭如何?”
“打賭?賭什麼?”黎君臉色緩和下來,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那説明他沒有説謊。
“就賭一個要求,若是將來見到小黑,前輩要答應我一個要求。”葉凡亮出一隻手來,等着與黎君擊掌為誓。
黎君深深看着他,猛地擊掌:“賭了!”
“前輩行事幹脆果斷,佩服!不過這賭局前輩一定是輸了。”葉凡笑道:“當然,前輩即使是輸,心裏也是竊喜的。”
“你啊……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族修士!”黎君搖搖頭,哭笑不得。
“那可真是過獎了,七祖往哪裏擺?”
黎君啞口無言,只得拍拍他的肩膀,無奈搖頭。
“走吧,這裏有很多道友,想和你見一見,熟悉熟悉!”黎君拉着葉凡步出聖殿,迎接他們的,是數十位超脱境強者。
這些共同戰鬥過的道友,曾經都是各界的領袖,權力至高,實力強盛,如今歷盡浩劫,終於迎來了輕鬆時刻,相互間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話語也多了許多。
黎君揚聲宣佈:“諸位,容我隆重介紹一下,這是葉凡葉道友,與犬子有手足之情,兄弟相稱。葉道友此次立下不世功勳,是我等之幸,也是祖界之幸!”
“更是天下修士之幸!”一名人祖笑着揚起雙臂,難掩興奮。
“哈哈,葉道友不僅為天下蒼生除去一害,也順利踏入超脱境,叢遠在此恭喜了!”魘祖豪爽大笑。
不僅人族修士大多前來客套、打招呼,妖族的強者也不吝讚美之詞,紛紛報上名號,與葉凡結識。
“諸位道友,在下初來聖殿,能為祖界和億萬生靈盡一份力,也是畢生榮幸。今日結識這麼多同道,不如一道把酒言歡,暢所欲言,各位以為如何?”面對着眼前這些老前輩、老古董,葉凡提出了一條建議,從這些人祖、妖祖口中,他期望着能探聽到更多關於天外天世界、關於造物者的秘聞。
“這個提議太好了!諸位,有多久沒嘗過烈酒過喉的滋味了?”人祖牢安適興奮得手舞足蹈。
一位妖修快速默算了一下,驚叫道:“我算了算,大概……有三百二十七萬載……老魘,你最久,你多少年沒嘗過酒味葷腥?”
“自進入聖殿以來,漫漫歲月,我等皆與那妖物爭鬥,置生死於不顧,哪裏有時間思考其他,”魘祖嘆息着,“如今歲月靜好,你我當珍惜,來吧,就在此地,暢飲到大醉!”
眾修士歡呼雀躍,相互簇擁着,挽着手臂,就在聖殿前的平台,席地而坐,飲酒談笑,説古論今。
這一張張面孔下都帶着不同的故事,有的甚至是一部傳奇,一部史詩,他們的過往曾經大多都不為當今世人所知,他們的名號也都已流逝許久,如今破開時空,迴歸到現實中來,每一個都有很多話要講,很多情緒需要宣泄。
“來,為這無數歲月中逝去的修友們,敬上一敬!”魘祖是修士中威望極高的一位,除了七祖外,聖殿現存的守護者中,他的資歷最為久遠。
眾修士揚杯祭奠,一絲絲傷感和緬懷隨着酒香,被祖山的風帶走,飄蕩在雲海之巔。
“涅生老弟,你可以安眠了!”一位修士捂着臉,哭出聲來,一旁的修友忙上前安慰。
無盡歲月以來,為鎮壓先天之葉,祖界犧牲的修士無法統計,能夠換來今日的勝果,那些前輩犧牲者功不可沒。
“崇山谷主,我敬你!”葉凡端起一壺酒,灑向山下。
也許除了聖殿,將無人知曉,在這漫長修真歲月中,祖界曾發生過什麼。但那些走過艱難歷程的人不會忘記,祖山聖殿也不會忘記……
一番唏噓感嘆,淚水灑過,這些叱吒一方世界的強者,很快收斂了情緒,着眼當下與未來。
“如今妖孽已除,諸位將來有什麼打算?”葉凡開啓了一個話題。
見葉凡目光看向自己,黎君首先説道:“老死此界,若七祖有任何召喚,自當遵從。”
“不錯,我等都是超脱之身,只有在祖界才算安穩,無爭鬥無貪慾,再好不過祖界……”一位滿面風霜的老人點點頭,仰脖便是一頓烈酒入喉。
曾是一界之主的極巔道君也附和着説道:“大道無窮無盡,與其在未知的世界豪賭,不如尋一處棲身之所,廣邀知己好友,共鑑這山川美景,共醉於天地之間。”
“是啊是啊,道君所言極是。”周圍眾多修士點頭贊同。
他們都是經歷過無數挫折與兇險的前輩,有常人不能及的胸襟與眼界,淡泊一切名利,世俗中任何東西都難入他們的法眼。
包括魘祖在內的絕大多數修士,都贊同這種觀點,表達了自身立場。
“本人不敢苟同,不達造物,終為螻蟻,諸位莫非要永做螻蟻?”人羣中,一個孤傲的聲音響起,讓不少修士霎那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