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就見兩個穿着九品官服的人舉着一張青色紫紋報帖,由四個公差簇擁着自大門口進來。
“恭叩葉官人諱青高中殿試一甲第二名進士及第。”
才看見的瞬間,氣運就連接上了,葉青只覺得一恍惚,絲絲青氣就湧了過來,不過這時定了神,問:“兩位是禮部來的大人,敢問前三元是誰?”
兩個九品禮官忙行禮,説:“您就是新進士了?給您請安,狀元是徐文召,探花是曹武韶。”
這都是前世的三元,葉青回了一揖,笑着:“徐文召和曹武韶是久聞大名了,既是同榜,少不得親近——來人,給賞”
説着,抽出二張百兩銀票給了九品禮官,又抽了一張,吩咐着聞聲而來的店裏執事:“跟來公差每人賞十兩銀子,餘下請一桌用宴”
執事接了銀票,連聲答應着。
這個世界道法顯聖,貪污**雖也免不了,陽世也少管,但大部分官員因畏懼死亡後的懲罰,還是有所剋制。
這不是道德或者宗教,只是對司法的敬畏——只是陰間司法罷了。
不過這世界官俸相對豐厚,正一品萬兩,正二品八千兩,正三品六千兩,正四品四千兩,正五品二千兩,這階段都是以千兩遞減。
而正六品一千四百兩,正七品一千兩,正八品六百兩,正九品四百兩,以二百兩遞減。
眼前這二個九品官不貪污的話,就二百兩年薪,還有些賞賜(獎金),這一百兩就是半年薪水。
葉青不是不可以多給,但這裏有個規矩在,在帝都顯富可不是聰明之舉。
“二位大人,下面還有什麼指點的?”葉青見着二人收了銀票,笑着問。
“您是一榜進士,今天沒有多少事,就是去禮部報到下,名錄官籍,進士及第,是有着照例恩賞,除此之外並無事情,明天城北瓊湖道院設晚宴,請準時赴宴就是,聖上會駕臨。”
葉青見二人這樣説,不禁一笑,又説了幾句,二人就辭出來,葉青送出門,看着他們而去,回來就換了舉子服。
江子楠連忙侍候,幫着他換了上去,笑着:“公子,您真是福相,一榜榜眼,我們南滄郡都多少年沒有了”
葉青“嗯”了一聲,笑着:“現在就去禮部了。”
説罷出來,僱了牛車,趕往禮部。
本來禮部早就關門了,但今日自是不一樣,抵達了皇城,就見寒星滿天,初月如鈎,沿途都是一盞盞宮燈。
沿路過了金橋,見着侍衞腰懸佩刀,筆直站着。
微微帶着寒意的風撲面而來,葉青這時才有時間感受這九重天闕下的威嚴和肅殺,一面尋思着,一面抵達到禮部
禮部院子裏已有着上百個人,有些議論。
“進士是進這個門”有官員引導的説着,葉青見着通向一處走廊,就一笑過去了,進了側殿,見着裏面幾個進士,雖不熟,卻都認識,都作了揖,默不作聲聽着主座一個官員問話。
“你們都是進士,名錄天籍,不過同樣是大蔡的進士,有着官籍,中了進士,並不意味着不問世事,有不少前輩都是照樣為國效力,並且名彪青史。”精於清癯的禮部官員説着。
葉青細細看着,見是一位五品官,五十多歲年紀,頭髮半蒼,也不語言,過了會輪到了葉青。
見着葉青,這人一怔,正容開口:“姓名,户籍”
葉青也是一怔,他修行的道法,敏鋭覺察此人有點不快,因咳一聲,正容説:“應州南滄郡平壽縣葉青。”
説着遞了考牌,這官接了,卻不立刻看,用目光掃了一眼,説:“記得了,是榜眼,年才十七,本朝三百年還是首位這樣年輕的榜眼,可惜不是狀元,要不就真的是一段佳話了。”
這話説的,讓葉青驚訝盯了此官一眼,不明白自己何處得罪了此官,而且自己是一榜進士,這人都快退休了,不過是五品官,怎麼會敢得罪自己?這裏面原由不知,暫計較不得,就也不語。
説來也怪,葉青不語,頓時場面上就有一種冷峻,周圍幾個進士就聽得發怔了,不禁互望一眼。
這官也感受到這壓力,不由嘿嘿一笑,取出了文書填寫,説着:“進士及第可庇一先人,一生人,你想庇誰?”
既他公事公辦,葉青就回答:“先人自是先父”
把名諱和户籍説了,雖葉青父親只是童生,但父以子貴也名正言順,庇一生人時,説着芊芊,這官就一怔:“是你正妻?”
“不是”
“既不是正妻,這不是兒戲麼,把國家恩典當成市恩。”
“我看大人是喝多了,已在胡言亂語了。”葉青一笑,突臉一沉:“進士及第,庇護先人和生人,是天庭和朝廷聯合定下的恩典。”
“歷代進士選擇,從沒有聽説過有強迫,都是由本心選擇,想必這位大人,對天庭和朝廷御旨有意見?”
“那大人可罷文不寫,上書天庭和朝廷就是。”葉青冷冷的説着,見着這官目瞪口呆,心裏快意。
“榜眼公,張大人只是隨口説説,並無此意。”一個進士連忙説着。
這五品官再不多語,連忙填寫了文單,葉青接了過,作了揖,轉身就離去,甚至不想弄明白為什麼,這種莫名其妙的人,世界上多的是。
葉青拂袖而出,剛才説話的進士就跟出來,雙手一揖説:“葉榜眼,你犯不着為這人生氣,不過是嫉妒”
葉青見了,記得此人叫葛柱石,在貢湖時論過幾次文,此人三十歲左右,衣服齊整,風度翩翩,還沒有等葉青説話,又低聲説着:“這人我知道,京都肅國公楊家的人,就算有着祖蔭,一輩子只中了舉人。”
“三十六歲後入仕,由於位份低,打熬了二十年,靠着肅國公祖蔭,才當到了五品官,這還是他要致仕(退休)而加的官,沒半年就要退了,因此特別見不得別人中進士,上了點歲數還罷了,見你年才十七,就忍不住心火了。”
葉青淡淡一笑説着:“原來是這樣。”
就不多説這個,葛柱石又羨慕的説着:“我是進士,你是進士及第,這及第可大有文章,也怪不得他心裏冒火,我都羨慕。”
“首先就是家祠規格可按照正神祠建,可開放受香火,這一條就了不得。”
按照規矩,家祠只有家族的人能上香,外人是不許上香,或有些擦邊球,讓家裏奴僕上香,但不能光明正大。
允許外人上香,的確是不得了,葉青就聽着他繼續説:“還可以建個進士牌坊,就算是縣令上門,也要行禮,最後才是庇護生人先人。”
正説着,見幾個進士又進來,葛柱石就不再多説:“這裏不是説話的地點,今晚你要收拾情懷,明晚要瓊湖宴,後晚我們一批同住在貢湖的進士設宴,徹夜飲酒長談——別跟這人計較”
説着作揖,葉青也作揖,出去後叫了一輛牛車,坐了,説道:“到貢湖去”
車伕一聲吆喝,牛車動了,這時官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只聽蹄踏在路上的聲音,到了這時,葉青才醒悟過來,不認識一樣端詳着新得的告身文書。
有着它,就是正經的官身,恩澤家族,又細細查看着氣運,見着絲絲青氣下降,自己赤紅本運,本來就絲絲見黃,現在更有着明黃一片的蔓延。
許多人有着誤解,就是有着青氣就是青色命格了,其實這是謬錯,一個人就算是受到皇帝賞識,垂下的是青紫之氣,其本人命數也有個轉化過程。
一般來説,低二檔是可以很快抵達,沒有多少難度,低一檔還要時間和資歷,同檔就更需要各方面的配合了。
一州總督是純青氣,他的賞識最多是淡青氣,有着垂青,抵達紅色的縣級官員不難,抵達郡級金黃就有些難度,還是需要本人有本事有資歷,要抵達淡青,在州里任職,就難上加難了。
進士是青氣,同進士是淡青,有這出身,只能説任職縣令基本上沒有困難,郡太守只要熬些年都可以抵達,州官層次就不能保證了。
“大劫來臨還有三年,正是我穩固位業的時候,中了榜眼,我第一步的計劃全部達到,下面就是著書了。”
這著書自不是傳世之作,相反,是小説。
葉青自不是自貶身價,只是卻有不得已的原因,只見他尋思着:“我用哪一部,才有最大優勢?又符合大劫的規律?”
“封神演義?這三位聖人,怕是被這世界的人暗指三位道君,實在有着影視的嫌疑,不妥。”
“而且我對商朝政治版圖也不熟悉,別坑了自己。”
“三國演義?這又沒有神魔背景,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規律。”
“或可把它結合起來,世俗背景用三國演義,道法層次用封神演義,只是三位教主實在有些明顯還罷了,這鴻鈞怕是種禍不淺——世人覺得三位教主暗喻三道君的話,硬在它們頂上弄個鴻鈞是什麼意思?”
“有了,或可把鴻鈞定成道君級,下面五位正好是五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