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是夜大破董孫二十萬大軍,殺六萬人,俘虜十一萬,董卓授首,俞帆堅)逃亡
次日,諸侯雲集帳內,嚮應王行臣子禮
第五日,大軍返回洛陽
洛陽
這幾日已經恢復了些秩序,還留在城內的官員,已經十里相迎,還有無數洛陽的百姓,密密麻麻形成着數十萬人
見着到了中午時,迎接人羣中突爆發出歡呼聲:“來了”
歡呼和海潮一樣,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看去
只見遠處旌旗招展,前面是上萬騎兵,個個身着鐵甲,閃着寒光,後面是整齊而行的步兵。
這些都是到城前時故意整頓。
大批侍衞肅容而過。這才看見馬車和乘輿,前面一人,就是應王了。
這一瞬間,羣臣和萬民不約而同,跪拜下來,山呼海嘯呼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波聲浪撲了上來,葉青的心,一瞬間就是一醉,這是軍民直接認可他的地位的表現。
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萬歲,萬歲,萬歲”
“民心可用啊”葉青感慨着,手一指,歡聲中,滾滾洪流,進入了洛陽了,到了洛陽內部,又是一番情況。
這時軍民談不上鮮花灑道,只是父老樸素的簞食壺漿——這已經足以説明對應王的感激。
“應王橫掃羣雄,誅殺董賊,已經盡得洛陽人心了。”歡呼聲中,幾個戴着斗笠的人觀看説着。
別州郡有幾分真心不好説,但司隸二百六十萬民眾拯救者,應王在民間聲望實際上與昔年光武帝無異
“甚是可戒可懼啊,如此人和、地利、天時盡佔,稱之真命天子都不算過分了,萬歲這詞早了點,但也早不了太多。”
這幾人感慨着説着,又望向了一處首車。
首車上,有一具黑胖的屍首,正是董卓,卻是架在遊街示眾,見此,許多故園焚燬、家破人亡的百姓眼裏都冒出紅光,嘶聲喊着:“董賊,我認得你
就算軍士隔離,擋不住無數人衝上來,這個扯腿這個裂腳,爭撕此賊一塊肉,遊街到太廟前,除柵欄頂上封住的首級完好,別的部件都已七零八落,許多人家都拿肉條回去祭奠冤魂,拿着董卓肚子上肥膏油點天燈的也不少。
葉青在太廟門前駐馬,回首看着這董卓扭曲的首級,能覺察到一個漆黑的靈魂在上面哀號,一絲絲青紫氣,早就隨軍氣滅亡而褪盡。
這就受到了數十萬冤魂詛咒,又在重重赤色龍氣下,欲滅而不能。
“王上,這是對付國賊的秘法,處理後,除非這顆首級燒燬,或者皇帝赦免,否則就永受淪劫。”太廟祭祀説着。
是真是假不知道,葉青對此並不在意,許多事,都是應得的結果,當下就收回目光,對祭祀説着:“獻賊於廟。”
獻酋首於宗廟是漢風傳統,熟悉這方面禮官不少,因齊備展開。
“太后,您還有什麼吩咐?”見着禮儀展開,葉青並不感興趣,只是問着
在公眾場合,他都會維護太后尊嚴,因這就是維護自身的正統性。
太后今天一身素白孝服,神情有些恍惚,這時回過神來,聲音寒冷:“依例送入大武庫,與王莽首級並列,使此二賊永為世人所戒。”
禮官一躬身,見應王也沒有反對,就持着賊首木盒下去。
他知道“依例”指的是王莽的頭顱,被歷代皇室收藏在武庫中,與赤宵劍一樣,作歷史性標誌,不過這算不上寶物,只是彰顯復仇之恨。
葉青卻有些興趣地一笑:“説起來我還沒入大武庫參觀過,之前軍旅無暇,今天卻有些興趣了。”
太后鳳眸微訝,轉又柔和起來:“應王監國,巡查大武庫本是應當。”
下首眾臣面面相覷,只是不語。
葉青和太后一路步下白玉階梯,森嚴禁衞目不斜視,一路護衞着。
大武庫最深一處庫藏,接下來參觀的是歷代皇傢俬藏,朝臣都留在了外面
火把光亮中再無外臣,太后這時才鬆了口氣,看一眼葉青:“剛才還在和甘夫人學道,若非告祭禮儀重大,哀家實是不想過來。”
“下面這些朝臣,一個個千歲,一副忠心漢臣模樣,可想到不久前,這些大臣還是董賊的臣子,心裏就有些膩味。”
“水至清則無魚。”葉青聽了,笑了笑,不知她説的是真是假,或的確是專心道法後不熱衷政治——她隨軍見識太多起落,現在情況變成這樣,有此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關於大事,她還是有些關心:“監國之詔已下,應王可要親征不臣?”
“暫時不,洛陽初定,國運伊開,不便輕動,我留在這裏安定人心,還需太后下詔宣撫各州郡。”
太后一聽,就明白了。
在理論上,應王監國後,可自己頒佈旨意,但是權威初建,未上洛的諸侯,益州牧劉焉,西涼馬騰,遼東公孫度這些,還不可使用。
還有地方維持但將破產的官府,及騷動着的大户土豪,用舊名義更恰當些,過幾年就沒有關係了。
“此事哀家回去就做。”
“不急……”葉青好整以暇説着,留神觀看兩面藏物。
不得不説漢承秦之收藏,上溯千年的原始積累,許多東西靈質不錯,特別是玉器極多——先前靈氣匱乏時,或只是品質,但此際在靈犀反照神術的感應中,都顯出靈玉氣息。
“許多地上人,議論在下土找不到寶物,卻不知是因着漢人窖藏習慣太惡劣,就和喜歡趴金銀窩裏睡覺的惡龍一樣。”
“現在這些靈寶都是自己的了……”
葉青微笑起來,撫摸着一柄古老的長劍,亮起來
不由滿意讚歎彈了彈手指,對還有些擔憂的太后説着:“其實這事不大,誅董賊後,席捲之勢已成,任何聰明的諸侯,就知已沒有發展機會,大部分會奮勇擊賊,向我輸誠服軟,以求保住舉族性命和富貴。”
“當然天下之大,頑抗王師的人總有,這種就不在考慮範圍內,可能我還沒有動手,就有諸侯羣起攻之……這就是大勢所向,使人不得不服。”
“大勢在於中原,河南河北這片黃土沖積平原,再有銜接的荊州之地,別的這些諸侯都只是邊角。”
葉青説到這裏一笑,前幾日,對下土投效者不計前嫌收下,按前後時間給相應待遇,高官厚祿養了起來,田宅賞了不少,有識趣送女人入王府,都是應有之義給予收下,轉手就打發給了曹白靜管理。
納降是一面,對於諸侯之前牆頭草行為是要付出代價,有些權力自是要藉機收回,有些還給予保留。
徐徐圖之,只要葉青還在,這些人都翻不起浪花。
而董卓俞帆大敗,給洛陽留下的麻煩不小,當時夜深潰兵四散,西涼軍自知罪孽,至今有些成股在洛陽周圍作亂,攪動遷移混亂中的百姓,為此清剿又花費了些許功夫。
而總督駐留在虎牢關外的陳留郡,幾家不長眼地上人小諸侯跟着,但終勢孤難挽了,並且多番折損下來,計算只有八萬。
這兵力對葉青重整的三十萬強兵,簡直塞牙縫都不夠。
葉青派關羽佔取了虎牢關這一洛陽東出門户,就不理會曹軍。
太后雖有些不放心,在女人眼裏這種仇敵要直接打死,卻不知道這涉及地面上博弈,葉青既有龍君能壓過總督,借爭取來天庭便利壓制朝廷大義,實際上嚴慎元就已經完了。
沒有官威的總督還叫總督?
不過無膽老吏罷了,連俞帆雖敗猶榮在世家間評價都比這老吏好些。
“可惜了曹孟德英雄半世。”葉青微笑一嘆,注視董卓首級被放置在一座祭壇,赤紅光亮中,與一顆陌生首級並列:“這就是王莽麼?”
“正是偽新帝莽賊。”太后蹙着秀眉,因末朝太后的切身遭遇,她對這種篡臣憎惡的很。
葉青就收了笑容,有些興趣繞着轉了圈,發現這祭壇數層,除最高兩顆禍漢之首,還有些羌胡髮型的首級。
“此是前漢武帝時霍去病擊殺左賢王首,此是前漢元帝時陳湯在西域擊殺匈奴郅支單于首,此是後漢明帝時班超取得的西域一些國主首級,此是竇太后稱制時滅亡北匈奴的單于太后首級……”太后指着一個個慘白首級解釋過去,眉也不皺一下。
葉青暗自納罕,這種收藏首級的蠻,遺風聽起來像是蠻夷作風一樣,實際上也是漢羌系特色。
匈奴拿來做尿壺都有,再往後或被儒家士人視成黑歷史,絕口不提。
葉青卻反覺得那些儒士小家子氣,本來不需要儒家塗脂抹粉標榜自家功勞……歷史本就是由勝利者填寫,勝利者不止兵事,還有文事。
堂堂正正顯示仇敵的首級,這才是王者之風——真心不如天庭。
片刻出來時這樣想着,葉青望着武庫大門合上,撫摸着手裏赤霄劍,感覺有些事要做些準備了。
“以下土靈氣枯竭環境,功業滔天三代而衰,君子之澤不過七代,除非孔氏一族和張氏一族各有道統祭祀不絕,能維繫幾十代?”
“就算地上世界的五帝光輝照耀,五德流轉的王朝遺脈不絕,但自身在人間也都成為傳説。”
“傳説黑帝、青帝崛起百萬年前,各有血脈玄異,風采不同於尋常,但過於久遠,甚至姿態容貌都早已不聞……舉朝昇仙天帝尤且如此,自己這中興開國之君算得了什麼?”
“而且轉眼就要回歸地上,時不我待啊……”
文武還在武庫的前倉主廳等候,張方彪這時過來,説着:“主公,最近情況,高順和王允去了長安,奉尊偽帝,命令董卓餘部臣服。”
這可真是不識時務了……葉青目光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