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笑笑修行的功法很怪異,卻屬極上乘的心法無疑,這樣的功法我沒見識過尚屬尋常,但完全沒聽説過,就不尋常了吧。”
“除了那身修為,笑笑現如今的心性亦是沉穩之極,做起事情來乾脆果斷,比之從前,完全就是判若兩人,這樣的心態變化,心性磨礪……他,又是跟誰學的?”
“而最讓我驚異的,還在於笑笑對武道修行的理解,從之前的那番對話來看,他所説的部分理念已經凌駕我上!那麼,教導他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人能有這等實力?”
“今日聽了笑笑一席話,我真的很欣慰,卻也很奇怪。但不管如何,笑笑的改變始終是一件好事,一件我早已期盼了無數次,卻始終不可得的天大好事……但此刻我還是想問問你,我感覺你應該知道些什麼吧?為何這麼長時間都不跟我説?意外驚喜麼?這份驚喜真是太驚喜了!”
“還有,他對於葉氏家族,居然也有些瞭解,起碼,他居然知道葉氏家族九天十地的追殺!而這些,是不是你告訴他的?”
葉南天皺着眉頭注視着宋絕。
宋絕苦着臉,斟酌了半晌的措詞,吶吶的説道:“這個……大哥……這些事情,剛才您應該問您兒子……不應該問我啊。”
葉南天輕輕搖頭:“兒子大了,也該有自己的秘密存在,他若是想要説,剛才就會告訴我;他若是不想説,我勉強他也沒意思。因為這始終是好事,難道對自己兒子也需要盤根究底?”
宋絕欲哭無淚:“那你就對我盤根究底?”
“因為你也有巨大的變化啊,兩個同樣有巨大變化的人,我不方便問第一個,自然就要問第二個了!”葉南天道。
“巨大變化?第二個?”宋絕聞言一愣,喃喃道:“笑笑確實變化許多,可是我沒有變化,我有什麼變化?”
“兄弟,你還沒變化?當日我離開家的那會,你的一身修為減退至天級宗師境界,以我推斷,這兩年半的時間下來,你的實力多半要滑落到天級以下,甚至更多,若是在這期間,你有偷喝酒的話……可是,你如今的修為竟仍維持在天級層次,這已經是極之難能,更讓我意外的是,你所中的金脈掌的掌傷竟已消去了十之七八,這豈非不可思議?這等驚人變故,剛才我沒注意,難道現在還會注意不到麼?”葉南天死死的盯着宋絕,等待着他的回話。
“嗯…你説這個啊,金脈掌這個掌傷説起來……嗯,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説起,金脈掌掌傷會好轉,我至今還是稀裏糊塗的!”宋絕再度斟酌了半天,給出這麼一句話。
“阿絕,你覺得你這麼説,我會相信麼?”葉南天皺眉斜眼,有些不滿道。
“你不相信我也沒法,真的就是如此,我對掌傷好轉,真的一頭霧水!”宋絕道
“怎麼回事?!”
“那我跟你説,我猜測把我金脈掌掌傷治好的人,其實只得地元境三四層水準,你肯定更不會相信了吧?”
“呵呵呵……你説呢?你覺得我會相信麼!”
“不會相信,這話我聽來都覺得荒謬!”
“既然自己都覺得荒謬,那你還説?”
“天地良心,這已經是我對醫治我那人的唯一認知了!大哥,我就知道這點,你逼問我也沒用!”
“可惜我只能問你,你是除了笑笑之外,僅有的可能知情者。”葉南天説道。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宋絕都快被問哭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對天發誓,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大家兄弟一場,若是我知道,我一定告訴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至於笑笑為何會知道葉氏家族,為何會知道九天十地,我也是完全不知情!”宋絕滿臉無奈:“我真沒告訴他任何事情……”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這兩年半在家裏面就只是當豬了?”葉南天非常不滿的看着自己的義弟:“你説不知道,我相信你真是不知道,但是這麼大的事情,距離笑笑最近的你居然一點也不知道?知道的一點信息,還是極盡荒謬之能事,你自己都不覺得奇怪麼?”
宋絕徹底崩潰了,揪着自己的頭髮説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倒是先問起我來了……我若是知道的話,這段時間我至於被你兒子搞得東跑西顛,提心吊膽,天天晚上睡不着覺麼?”
“額?”葉南天審視地望着自己義弟。
宋絕一臉黑線:又説錯話了!
這不是自曝其醜麼?
葉南天又問了一會,卻始終沒有問出個所以然,終於停止了追問。
“罷了,暫時先這樣吧。反正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對我們有利,笑笑如今也是大人了,他既然想要保守的秘密,我們沒必要非要去挖掘!這是好事,至少不是壞事。”
“我雖然不知道調教笑笑、以及對你施救的是什麼人,但對方不會對咱們抱有惡意卻是一定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葉南天淡淡道:“笑笑知道天域,知道大道,知道責任,知道男人,知道葉家……那就説明,教他的這個人不是壞人;而且,對方一定不是這個寒陽大陸的人,多半是來自於青雲天域的!”
“能有如此造詣之人,就算是青雲天域,這樣的人也為數不多……我想,此人的修為必然極高!”
“這樣的人,我們沒有必要去刻意驚動他,貿然動作,只會讓雙方尷尬,就讓笑笑以為我們全然不知情吧。”
“畢竟以後我們要走的路很難。”葉南天嘆了一口氣:“若是笑笑能夠有這樣的一尊後台,或許以後在關鍵時刻,就能讓他活下去,而我們若是調查,反而可能暴露行藏,讓人家生出反感……”
“對方會不會……是葉家的人?”宋絕試探的問道。
“絕對不可能!”葉南天的臉上掠過一絲深沉的痛楚。
宋絕一言才出,便已後悔,滿臉的歉然。
隨即葉南天就放過了這個話題,道:“到明天,我入朝;開始展開大清洗!正如笑兒所説,將士在外流血犧牲,這內患實在是不得不除!”
“將士們不該流血又流淚!”
“所以我寧可讓京城的這些人流血流淚!”
“這是我必須要做的。就趁這個機會,來完成這件事情吧。”
宋絕點點頭:“大哥,我支持您!”
葉南天點點頭,道:“除了笑笑,你的傷也一直是我憂心所在,現在總算能放下了!”
宋絕面紅耳赤:“現在想來,對方的造詣當真了得,我當時真的以為他就只得地元境三四層的實力,若是隻得這點實力,怎麼能醫治得了金脈掌這等怪異傷損,只是,他當時為什麼把我打暈了呢,他幫我治傷,我自然會積極配合,不用打暈我這般周折麼。”
葉南天瞪着眼盯着宋絕半晌,點點頭,由衷讚許的道:“你不愧是宋絕,從小一直豬到了現在!也不枉了我一直以為你缺一點腦筋的評價。”
宋絕瞠目結舌,半天,咬牙切齒的説道:“你這麼會罵人,我以前咋不知道呢?”
……
葉南天第二天一早,還未來得及去皇宮,皇帝陛下已經先一步到了葉府!
以君臣而論,皇帝老子主動登門,為臣者怎麼也該大開府門,迎接皇駕,一臉的感激涕零,滿心的榮寵備至。
可是葉大帥的態度很獨樹一格,很自然地在自己個的書房“候駕”。
説“候駕”都已經是最婉轉,最好聽的説法了!
葉府上下,別説恭迎聖駕,直接連個在前帶路的人都沒有。
葉府上下,以管家宋絕為首,盡都一臉的兇狠、滿身的戾氣,眸子裏盡是有如餓狼一般的綠光,那有半分的善意,説是這些人隨時可能動刀殺人,根本就不用證據,不用懷疑!
所以,皇帝陛下其實是自己個一個人去得葉南天的書房。
所幸,皇帝陛下對葉府環境還是很瞭解的,否則今日之會説不定就迷了路。
面對眼前的種種,一干皇室侍衞們幾乎魂飛魄散。
貌似就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臣子居然大咧咧的在書房等候,讓皇帝前去見他的!
這簡直是大逆不道到了極處。
但葉南天偏偏就這麼做了。
若説葉南天自恃為北疆統帥,功高震主,兵權在握,權勢滔天,那也罷了,可是葉府的那些個家人又憑什麼,就算所謂的“宰相家人七品官”,可今天來得可是當今皇帝陛下,怎麼敢這麼對待呢?!
可皇帝陛下居然真的就這麼一個人進去了,貌似走得還很自然,很穩當。
對於隨身侍衞的無數勸諫,他全不理會。
皇帝陛下心中有數:若是葉南天有心要殺自己,自己身邊縱然有再多侍衞也沒有意義。反過來,只要葉南天無心殺自己,那麼,只要有葉南天在身邊,就算是舉世皆敵,自己也是安全無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