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笑睜開眼睛,入眼者唯有在自己面前綽約站立地一白色曼妙身影。
一雙似乎藴含着無數星辰的眼睛,正自呆呆的望着自己。
隨即,那秋水明眸之中,迅速地湧上來一股朦朧的霧氣;她似乎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所見,抓着劍柄的纖手正在拼命的擦眼睛。
手背擦了一次,反而令到大量的淚水湧出,然後又擦一次,再擦一次。
如此拼命的眨眼睛,想要讓自己看得更清楚,可惜事與願違,淚水越擦越多,視線愈發的模煳。
“是我,真的是我。”葉笑啞聲説道:“憐憐,真的是我來了。”
葉笑此際的聲音,也不如平日清朗,似乎被堵塞了一般,只是出了沙啞,無力之外,卻帶着一種好似夢幻一般的味道。
對面的君應憐乍聞葉笑出聲,卻如同被雷擊一般的徹底呆住了。
是這個聲音,當真是這個聲音!
“憐憐,天外天再見的時候,我給你一場婚禮。只屬於我們兩人。”
“憐憐,等我!”
“憐憐!”
“今生有悔,讓你形單影隻,若有來生,伴你四海八荒!”
“憐憐!”葉笑聲音顫抖,又再度出聲。
“是你……”君應憐深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似乎是失去了所有力氣,連站立原地也難以維繫,軟軟的倒下下去:“我以為……我到了這個地方,永遠也見不到你了,蒼天開眼,蒼天待我不薄……”
聲猶在耳,君應憐的整個身子軟軟地倒了下來。
葉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伊人。
四目相對一刻,彼此竟都是不可置信的驚喜,以及濃濃的情意……
……
良久良久之後,在一座完全由水晶構建的神異宮殿之中,兩人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憐憐,你怎麼會到了這裏?”這無疑是葉笑心中最大的不解謎題。
這處境地的神異程度,幾乎就是萬藥山那個級數,甚至……甚至還要更高!
“當日我來到天外天,沒有能從接引使者處得知你的訊息,自然便致力搜索你的下落,可惜遍尋無果,本來我已打算放棄,以提升自身修為為先,畢竟在這個嶄新地界,若無深湛修為在身,隨處都可能是危機……不意卻有人傳聲於我,説你被封鎖在一處特異空間之內……”
我自是追問所謂特異空間所在,然而那人卻道,他所知道的唯一一處特異空間乃是北天之極,卻不保證你當真就在那裏,一切盡在緣法……”
葉笑登時惱了,破口大罵道:“胡説八道,我啥時候到過北天之極,那人根本就是在哄騙你,哪來的什麼特異空間,無稽之談……那就是一騙子……”
説着説着卻是越説越小聲,顯然某人想到了自己初臨天外天之時,最後的一段時間確實是被困在某個特異空間,就是收聚了許多異種奇金的天外天古戰場,要是按照這個説法來説的話,那傳音之人倒也不算是説瞎話,至於説特異空間實在北天之極云云,人家當真沒有説死自己就在那裏,只説哪裏有特異空間,雖然哄騙意圖昭然,但硬説人家胡説八道什麼的哦,貌似還真説不上的!
“……”
君應憐道:“當時初來此界的我,哪裏知道什麼是北天之極……但不想放棄那一線希望的我,一直在尋找,一直到最後,遇到了我師父……”
葉笑聳然一驚:“你師父?你師父不是……”
“不是我在冰宮的師傅,而是在天外天新拜的師傅……”君應憐滿臉盡是崇敬的説道:“我這新師父……笑笑,你是不知道,我這新師傅實實有通天徹地之能,傾覆幹坤之力……本來以我當時那點微末修為,勉強接近北天之極,根本就是在找死,所幸被我師傅發現,並把我帶入了此境之中,我説明來意之後,師傅告訴我,天外天特異空間不止一處,你並不在此地,更提及此境乃是化外之境,易入而難出,唯有自身修為達到了不滅境界,才能負荷離開此境的反向壓力……境況如是,我只能坦然接受,更湊巧的是,我那新師傅本身功體乃是極寒一道,與我所走的路子不謀而合,不由得生出了拜師的念頭,我那新師傅雖然修為超卓,實力更是高深,性子卻甚是和藹,收我如門牆之後,可謂傾囊而授!我的進度還是相當快的,距離臻至不滅境也就是個時間問題而已,其實想想師傅説的話才是真有道理,修者在世首重自身修為,唯有強橫修為在身,才能守護自己的心上人,守護自己的這段情……”
葉笑聽着君應憐的訴説,慢慢的張大了嘴巴。
君應憐的遭遇,貌似與許多話本小説中的主人公全然沒有任何兩樣。
君應憐到了天外天,先是因為某某神靈傳音,誤判局勢,涉足險地,然後一切都是逢凶化吉遇難成祥,被一位實力強大到沒邊的神秘師父帶入一個神秘境地,拜師學藝,所學更是那種此世根本就接觸不到的曠世絕學……
然後自然就是修為進步飛快,美中不足的是,師父告訴她此處秘境有所限制,除非你的修為已有小成,才能抗衡離開秘境的限制,然後才能説到與親愛的人再見,相守的問題……
於是君應憐為了這個目標而拼命修煉……
再然後,高深莫測的師父另有他事,離開不見了,君應憐自己獨自修煉;
再再然後就是葉笑找來了……
以上這些不管是從任何一方面來説,都是一個最最典型的且最最狗血的,女主人公的故事!
無論沒有任何一個方面超出這個主題。
但一切的一切,葉笑卻分明有一種“這是有人在設計”這樣的感覺;雖然前前後後裏裏外外葉笑都沒有發現任何被設計的痕跡……
而且,所有的一切貌似都是對己方有利呢?對君應憐有好處不就是對自己有好處嗎?!
那麼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葉笑縱使感覺有疑點,卻又解釋不了。
對於這一點,令到他很鬱悶,很鬧心,很不舒服。
只是,在某人看到君應憐重見自己之後的幸福笑臉,頓時就將這些拋之腦後。
“有因便有果,以後總會水落石出之日。”葉笑如是想,權當自己安慰自己。
“對了,你那個新拜師父到哪裏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