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對方另一句話卻也沒有説錯,以葉笑一方的陣容實力,擊敗他們不難,但想要全面阻止他們分散逃走,卻絕無可能,或許可以在初初之時留下其中一兩成人的性命,但其他的絕大部分人手,卻是一定可以安然離去、全身而退的。
這番話,就連厲無量與月霜月寒,對於對方所説的也要表示認可。
更關鍵的,若是葉笑當真一意孤行,意在絕殺的話,對方一旦感到求生無路,必然展開最極端的反撲,這股垂死掙扎的反噬,也許葉笑等人無妨,可是盡在至此的葉南天夫婦等人,卻又何能抵禦,也許只是稍微的擦着碰着,就回造成無可挽回的遺憾!
所以對當前而言,放任後來的那羣黑衣人才是符合雙方利益的權宜之策!
葉笑在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心中的疑惑進一步加重。
真的是翻雲覆雨樓?
這樣的夢幻陣容,這麼多這麼平均的高手陣容……葉笑從來沒見過;縱然是各大宗門,能夠湊起來比這個陣容更強的;但是……那也是參差不齊;上下平衡才能夠做到。
但是……對方卻幾乎所有的一百多人都處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而且,這只是顯露了這個勢力冰山之一角。
根本更加不能放他們離去!
葉笑臉色更顯冰冷,冷笑道:“是麼?既然你們想要試試……那麼,我們就來試一試!”
他一揮手,喝道:“月霜,你往南面堵截,月寒,你去東面封死;無量,北面交給你,冰雪,你負責西面,不準放走任何一人!我居中策應,務必要將所有來犯之敵全數擊殺!”
厲無量和月霜月寒雖然對葉笑的安排心中存有疑慮,但卻也知道在這等時候萬萬不能弱了膽色,並無絲毫遲疑,齊聲答應一聲,展開身法,迅速搶佔了四個方位。
目光聚焦於立身正中間位置、指揮若定的笑君主,葉南天和月宮雪心中充滿了感激,果然是天佑善人,笑君主他老人家,果然沒有死!
自己夫妻二人在十八年前若不是承受了笑君主與君應憐的恩澤,何來今朝的相聚,而今時今日,卻又再一次被笑君主搭救!
兩人心中都是滿滿的一片激動。
這些名鎮青雲天域的風雲人物,就在自己面前一個又一個的接連出現,恍如無中生有一般的復活再現……
自己,就好像是見證了一個歷史。
笑君主……橫天刀君……
只是在一片振奮感激之中,心思細膩的葉南天也不知怎地,莫名地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這位笑君主,對自己的感覺,很是熟悉……
熟悉到了……很親切的地步……
這種感覺説不清道不明,全無由來,但就是很實在,真實不虛!
“或許是因為數次承受他老人家的救命之恩,讓我心中產生了想跟他老人家親近的錯覺吧……我葉南天是什麼角色,莫説之前從來就沒有見過笑君主,以他那樣的身份地位也絕不會直降身份跟我論交……但怎麼會這麼的熟悉親切呢……”
葉南天心中思緒萬千。
葉笑自從現身以來,他的眼神壓根就沒有看過葉南天和月宮雪,連略略掃過都不曾有過,非是不想,而是不敢。
因為他害怕,一旦自己的眼神與葉南天接觸的話,只怕很難掩飾眼中的感情。
葉笑兩世為人以來,對於自己的父親葉南天,叔叔宋絕早已生出了親人一般的真實情感,葉南天不但是葉笑的父親,也是笑君主的父親,萬一被父親發現了什麼端倪……
那,自己的立場可就尷尬了。
雖然,自己已經認可了這個家,認可了這一對父母,但是説到底,自己始終是佔據了人家真正兒子的軀體……
一旦這個事實讓葉南天和月宮雪知道了,他們心心念唸的心肝寶貝早已夭折,那絕對是一個不可承受的打擊!
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所以葉不敢流露哪怕一點點的情感,甚至是不敢流露出絲毫的蛛絲馬跡。
他只能裝作一派冷漠冷酷,全程背對着他們。
然而心底卻始終在隱隱顫抖,那是一種源自心底的難言激動,以及……衝動。
……
對面。
為首的黑衣蒙面人絲毫不見驚懼之色,更未採取針對性佈置,反而以一種很有趣的態勢望着葉笑排兵佈陣,眼見厲無量等四人,分頭四方,站定位置,這才哈哈大笑道:“笑君主閣下,敢問閣下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嘛?”
不怪那黑衣蒙面人有此一問,如葉笑這般佈置戰力,根本與找死無異!
雖然葉笑等五人的戰力難以匹敵,擁有全面摧毀一眾黑衣人的實力,但那也需要有適當的戰略戰術好不好,畢竟雙方的真實實力還未至於去到一面倒的壓倒性差距,如葉笑這般佈置,非但會呈現出戰力分散分薄的弊端,甚至可能給對方造成反向分頭擊破的契機!
就以霜寒姐妹為例,她們兩人聯手起來所能形成的戰鬥力,極之可觀,還要更在寒冰雪、厲無量,甚至葉笑本身之上,但她們倆一旦分開,充其量也就是道元境巔峯的水準,還未能躋身當世超階強者之列,若是黑衣人同樣分頭行事,以部分人力豁盡纏住葉厲寒三人,集合全力強攻霜寒其中一人,極有可能瞬時間絕殺之,霜寒姐妹一環若破,另一環也難逃死厄,若真到那個地步,雙方的綜合實力就會出現大逆轉,到時候想要籌謀脱身的,只怕就要變成葉笑一方了!
這個道理在場所有人就沒有不明白的,是以那為首的黑衣蒙面人才有此一問!
此人甚至懷疑,葉笑是不是嘴上硬氣,實則是以此給己方一個更便利的全身而退機會!
葉笑臉上露出來一個同樣很有趣的怪異笑容:“開玩笑與否……呵呵,你們馬上就會知道。”
與此同時,空中一道白影驟然閃過,瞬時無影無。
下一刻——
“吼!”
“吼吼吼!”
“嗷嗚……”
“轟轟轟……”
“沙沙沙……”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叢林之間驀然響起。
在場眾人盡都是修行行家,對於危機感應遠勝常人,即時感到不對勁,齊齊轉頭看去,頓時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在正西方,十七條身量足足有十幾丈長,水缸一般粗細、渾身盡是雪白鱗片的大蛇,其頭頂上一隻已經快要變成的金色獨角尤為顯眼,一邊吐着長長的信子,一邊緩緩遊動,早已將整個西方去路,徹底堵住!
“接近進化邊緣的銀鱗金冠蛇蛇王!這是真正的蛇王!見鬼,怎麼會有這麼多?這怎麼可能?”一人見狀不禁驚叫起來。
銀鱗金冠蛇王,若是長到這麼大的身量,至少也得是八品巔峯靈獸;足可媲美道元境八品巔峯高手;這個還不是重點,最要命的是,這些蛇王渾身上下鱗片堅不可摧,刀槍不入,水火不傷,既不怕靈力,也不怕精神攻擊……
可謂是超級滾刀肉,只要是不傷及他們頭頂的金冠,這些蛇幾乎就是打不死的存在。
一條銀鱗金冠蛇王已經難纏已極,更何況是當前的十七條蛇王聯袂現身!
試問,十七條蛇王盤踞在一起,還要用何種方式去攻擊它們頭上的金冠呢?
“這不可能!”一人臉色發白的喃喃咒罵:“這種位階的蛇王,隨便一條,也都是心高氣傲唯我獨尊的貨色,隨便一條出現,也是頤指氣使,縱然有十萬蛇羣屬下,但其周遭卻也必然是一條蛇都不存,這是屬於王者的尊嚴……”
“怎地有這麼多蛇王聯袂現身,非但沒有海量小弟跟隨,還能這麼團結?彼此呼應?這……這在整個青雲天域歷史上,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震驚聲音中,這些銀鱗金冠?王仍自持續向前遊動,向着場地中間位置緩緩滑行,就像是一道道銀色礦脈,在地上蜿蜒延伸……
一雙雙蛇眼睛裏,盡都投射出一股子極盡陰寒的冰冷,渾然沒有半點屬於看得懂的感情,就只有毀滅,殺戮、死亡……
而且,還有一股嗜血的興奮——老大説了,只要我們拼命殺敵,那些好東西尤其是那些好吃的果子,可以分一點給我們……
哪怕只是分一點點,就已經足夠讓我們全體即刻進階啊……
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天大好事啊!
實在是令人太興奮了,想一想口水都流下來了……
弟兄們上,雖然我們蛇王家族歷史上從來沒有這樣聯手過,但現在是關鍵時刻,先保證我們自己的前途再説了,尊嚴、堅持之類的玩意,大可以等實力足夠之後再説……
面對着突如其來,恍如從天而降蛇王羣的黑衣蒙面人們一個個眼中露出由衷驚懼之色;這麼多銀鱗金冠蛇王,註定無法力敵,只有後退。
唯一讓一眾黑衣蒙面人值得慶幸的是,銀鱗金冠蛇王固然戰力不俗,百損不傷,卻也有一個缺點,就是速度不快,無論移動速度還是攻擊速度都不快,至少在道元境九品修者面前,完全不夠看,只要避開這羣恐怖的蛇王羣,另覓逃命之方未必無法!
但,一干人等還只是後退了幾步,身後又有一陣憤怒的咆哮傳來。
那突如其來的聲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更滿盈被輕視的暴怒憤恨;似乎在説:“草!你們這幫眼神不好的混蛋,眼裏居然只有那些臭蛇,難道我們還不如那些臭蛇麼!?”
眾人循聲回身一看。
這一看可不要緊,不由的一個個都是亡魂皆冒,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珠,涔涔落了下來。
我的個乖乖。
正東方的草叢中,驀然有一片花紋斑斕的腦袋露將出來,隨即,一羣只是存在於傳説之中的巨獸,大抵有二十頭的規模,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這些巨獸,通體都是流溢着金黃色的光彩,頭上三顆恐怖的肉瘤,簡直就像是長了三根角;在額頭上形成了一個恐怖的王字!
那渾身斑斕的金色毛皮,眼睛裏滿滿的兇殘神光,遙望着自己這些人。
哪裏,竟然有不下二十頭體型大得出了號的巨虎。
只是……這個世上,哪裏有這麼多這麼體型碩巨的老虎?
這些老虎每一頭的身量,都至少十丈長,每一頭分量,起碼也得有幾千斤的份量!
世上居然有這麼大的老虎……
眾人乍見便生出一種想要崩潰的衝動:“這……這莫不是傳説之中的超階靈獸黃金虎王吧?”
一念及此,幾乎每一個黑衣蒙面人們都想要哭了。
傳説當中的黃金虎王,乃是超階靈獸,其實力之恐怖,幾乎可以與道元境頂級強者比肩!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它還擁有銅皮鐵骨的身軀,幾乎就是金剛不壞,萬兵不傷,
而且,它還有比對面的那些銀鱗金冠蛇更有優勢的地方——速度,絕不會像銀鱗金冠蛇那般的動作遲緩!
看到了銀鱗金冠蛇之後,一干黑衣蒙面人的想退,想走,及至看到超階靈獸黃金虎王,他們的第一想法,已經變成了,想死!
可是,現在就絕望貌似還有點早,如果説有什麼事能夠令想死的人更絕望,那就把“想死”的概念徹底現實化,將之定版,自然也就更絕望了!
在黃金虎王現身的片刻之後,又有一連串的咆哮聲,分明從正北方和正南方響起。
那邊,顯然還有另一些傢伙表示了自己的不滿,而且還是很不耐煩的不滿。
你們不要老是注意這些小老虎和這些小蛇好不好?怎麼竟然將我們忽視了呢?
先不説你們瞧不瞧得起我們什麼的,萬一那個?用我們的僱主認為我們消極怠工,不肯兑現承諾那怎麼辦!
這簡直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正是有鑑於此,另外兩個方向的被僱傭者紛紛出聲,表示了自己的在場!
眾人再度循聲望去。
“卧槽!”
一個黑衣蒙面人因為驚駭過度,首先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其他的人也好不了那裏去,一個個震驚得幾乎將眼珠子頭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