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星辰雲門,似乎沒有一個人看到眼前這一幕,這兩個人就這麼在自己山門上空肆無忌憚的囂張談話,差一點就將自己山門當做了他們兩個人喝酒喝茶的閒聊所在……
甚至,星辰雲門現在往外走的弟子,都不從正門走了。
一個個盡都從一些莫名其妙的犄角旮旯隱秘角落尋覓一條小道,徑自鑽了出去……
嘯月蒼狼與鐵騎盟,兩家合兵一處,大隊人馬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在星辰雲門山門之前,紮下了綿延不下數十里路的營寨!
普一紮下營寨,隆隆戰鼓隨之咚咚咚的響起。
一股慘烈至極的戰場殺伐氣氛,油然彌散。
這一天,就以這種氣氛極度壓抑的過去了。
……
凌晨時分!
在一片萬籟俱寂的氛圍中。
一聲霹靂一般的大震,突兀降臨。
星辰雲門的外間山門瞬時整個破碎。無數的碎石瓦礫,如同遭遇山崩地裂的變故一般,徑自衝上高空。
但見,一道窈窕身影夾雜着沖天殺氣,強勢衝入星辰雲門山門駐地內中。
隨着一聲怒吼——
“縹緲雲宮聞人楚楚為師父報仇,星辰雲門的人,受死吧!”更見無方劍氣縱橫瀰漫而出。
正是聞人楚楚到了!
……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面對聞人楚楚的強勢來犯,整個星辰雲門方面,竟然無人出面應戰,全無動靜,宛如一座死域。
聞人楚楚就這麼一路勢如破竹、暢通無阻地衝了進去,一直衝到中心大廣場位置,竟然還是沒有遭遇到任何一個出面阻攔的人手。
上空。
葉笑等人自然也已經來到了,他們之所以沒有同時出手,自是存了讓聞人楚楚了卻心願的念頭,但此事此刻,看到這等意外的情況,所有人同樣感到意外。
這是怎麼回事,直是匪夷所思,無可解釋!
厲無量那邊實在忍不住了,當先大叫一聲:“星辰雲門的人呢?難道全部死光了,跑沒了,一個也沒剩了嗎?”
這一聲呼喊,震撼山河。
話中喻義更是極盡羣嘲之能是,啪啪地打星辰雲門所有人的麪皮!
可是,星辰雲門方面仍舊全無動靜,當真就好像再無人留存了一般!
外面,上官追風驚喜的大叫一聲:“是厲大哥到了?!”
另一個悠悠的聲音亦隨之響起:“小狼,你們也進來吧。”
蒼孤狼突然聽到這個聲音,心情登時激動萬分,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哽咽道:“葉大哥……真的是你……”
兩人當下不再遲疑,一聲令下:“全體都有了,給老子衝進去,覆滅星辰雲門!”
轟隆隆……
“衝進去!”
“給老子衝進去!”
兩個幫派合兵一處,全員不下數萬人馬,好似潮水一般衝進了星辰雲門。
但,縱使如何的大兵壓境,馬踏山門,仍舊沒有出現半點阻攔。
大隊人馬一直衝到了山門大廣場位置,仍舊沒有半點動靜。
這下子,所有人都是愣住了。
這什麼情況,無暴力不抵抗麼?
葉笑等人眼見如此詭氛,紛紛從空中降落,站在這一片大廣場上,環視四周。
聞人楚楚一雙明眸有意無意地落在了葉笑臉上,眸中閃過一絲稍瞬即逝的至極傷痛,隨即,就看到了隨在葉笑身邊的君應憐。
咬了咬嘴唇,低下頭去,悄然隱去了眼中那一絲濃濃的羨慕和嫉妒。
就算可以,那個位置,也只該是師父的。
仍舊不會是我的。
同為女人的君應憐敏鋭地感到了聞人楚楚的注視,及至看回去的時候,聞人楚楚的頭早已經低了下去。
君應憐心中幽幽一嘆。
想起自己苦追葉笑的數百年歲月……而葉笑一直躲避,一直不肯做出正面回應,那份心傷魂斷的滋味兒。不禁對面前的那個少女,升起來難以言喻的同情。
這女娃傻啊!
我那麼明刀明槍,擺明車馬追着他,卻還要一直等到了現在,才算有了結果,你這麼一直這麼自己幽怨,一直這麼靦腆,恐怕……終此一生,都沒啥希望了!
這個男人,想飛之心永遠不息,也許很快就要飛昇紅塵天外天了,你若是不能把握住當下,那就是悔之晚矣,終生難諧!
當然了,君應憐雖然很同情聞人楚楚,但作為一個女人,卻肯定還沒有大方到將自己的男人讓出一部分去的大公無私。
所以,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將心中隨想歸結於嘆息一聲而已。
但,她卻是真正想錯了聞人楚楚。
聞人楚楚之所以退,並不是因為葉笑不接受,也不是因為少女嬌羞。
實際上,若是冰心月還健在的話,聞人楚楚或者仍舊會有掙扎,或者會有猶豫,卻未必就會放棄。
聞人楚楚骨子裏也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或者應該説,睿智如她最是知道,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去努力爭取,而不是被動等待。
天上掉的餡餅總是陷阱,天上掉下來的愛情更加難以掌握!
一見鍾情、頃刻如故或許有之,但一見面就是一世情緣的愛情,就只存在於話本之中,現實何來?!
若是沒有冰心月那次變故,或許聞人楚楚的做法比當年的君應憐還要大膽、還要進取!
但現在,卻是她自己首先將自己心門封鎖。
完全跟靦腆無關。
聞人楚楚此際心下何嘗不是心潮翻滾,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自從在照日天宗看到了葉笑,知道了自己思思念唸的葉笑,竟然就是往昔的笑君主之後,聞人楚楚非但沒有感覺絲毫失望,情感反而愈發的熾熱起來。
原來,他就是傳説當中的笑君主。
傳聞,笑君主心冷如鐵,一代豪雄;縱然是面對天域一代絕色佳人天涯冰宮之主君應憐的瘋狂追求,一直不作正面答覆……
這,雖然是一種逃避,有失男兒磊落氣魄,但卻也從另一方面證明了,這位笑君主葉笑,乃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並非是那種一看到美色,就忘記了自己是誰的貪花好色之輩。
這樣的男人,自有自己的堅持,哪怕是面對美麗絕色,也萬萬不能讓他的心動。
如此男兒,才是女子最理想的依靠和港灣。
最起碼的,只要是被他接受了,那麼,終此一生至少不用擔心被無情拋棄。
單隻這一點對於一個女人來説,便已經是極端重要的。
所以,聞人楚楚的心非但沒有就此止息,反而更加感受到了葉笑的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