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凌菲看着球場上,隨着徐澤的語音落下,而開始抱着右手一臉痛苦的胡雪兆,輕皺了皺漂亮的秀眉,好奇地轉頭看向傍邊的徐澤道:“你是説胡雪兆不能繼續上場了麼?”
“嗯…”徐澤微緊着眉頭,眼中滿是感嘆之意,點了點頭,道:“胡雪兆手撐地的姿勢很不好,而且身體落地時力量很大,被這樣衝擊了一下,他的肘關節肯定出問題了…”
聽得徐澤自信的言語,孫凌菲訝異地看了看徐澤,然後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醫生…”徐澤輕笑了笑道。
由於測繪系隊長鬍雪兆受傷,比賽暫時中斷了,測繪系的幾名隊員,看到隊長傷的不輕,這時已經是唬着臉朝着犯規的新聞系隊員圍了過去,霎時球場上火藥味漸漸地濃了起來。
而看台之上也是噓聲一片,不少人都看出新聞系隊為了獲勝,打起球來手底下已經有些越線了。
不過還好這是正式的八強賽,所以有很多校學生會的幹事在場,在場的體育部部長見得不妙,趕緊帶人上前,阻止了一場小的衝突。
不過很明顯,胡雪兆的情況是很不妙的,在場的校醫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看了看一臉心焦的胡雪兆的手,然後擺弄了幾下,讓胡雪兆慘呼了幾聲之後,卻是搖了搖頭道:“你的肘關節已經脱位了,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鷹嘴骨折,必須要去醫院照片,並進行復位…”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不能上場了麼?”胡雪兆的臉色一下白了,連疼痛都顧不上了,盯着校醫怒聲吼道。
那校醫矮了胡雪兆大半個頭,在一米八五的胡雪兆面前,被他怒聲一吼之後,不禁地有些畏縮,苦着臉無奈答道:“可…你的肘關節,真的已經脱位了…就算是沒有鷹嘴處的小骨折,馬上進行了復位,但因為韌帶同樣受傷,也一樣打不了球,必須用布帶固定限制活動兩週,否則一活動的話,就容易再次脱臼…”
“不行…你得給我想辦法,我一定要上場…”胡雪兆這下可是心急了,漲紅着眼睛,伸出左手一把拎住校醫的衣領,嘶聲吼着;他很清楚現在自己球隊的情況,如果自己不能上場,那麼系隊將無人能接替自己的位置。
而接下來的一節多時間裏,沒有自己在場上,測繪系的防線將會被新聞系隊輕易的撕開,那麼測繪系幾年來唯一一次晉級四強,甚至殺入決賽的希望將開始渺茫了。
而自己加入系隊已經三年,擔任隊長也有兩年了,從來沒有在校聯賽上帶隊殺入過四強,而這次比賽之後,自己也將卸下隊長的位置,離校實習,以後再沒有任何的機會再次參賽。
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機會,也可能是系隊最有希望衝擊四強甚至決賽的機會,如果這次因為自己的負傷,而退出了比賽,甚至還連累整個系隊,失去殺入四強的資格,胡雪兆是絕對不能原諒自己的。
所以,他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絕望了,只是將最後一線希望放到了校醫身上,希望他能有辦法讓自己再堅持一節多的時間,堅持到最後,替測繪系隊,也替自己,將這次的機會拿下來。
旁邊圍着的幾名測繪系隊員,聽得校醫的話,這時也是一個個驚惶地圍着校醫,叫嚷着讓他治好隊長,他們都很清楚,失去了隊長,系隊將會如同一團散沙,再沒有希望繼續和新聞系隊如方才那般繼續對拼下去。
而這也是隊長這幾年以來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帶隊殺入四強乃至決賽的機會,所以所有的隊員都開始悲憤驚惶了起來,為了隊長,也為了這次幾年來唯一一次難得的機會。
可憐的小校醫看着四周幾個牛高馬大的球員,一臉兇巴巴地模樣圍着自己,威脅利誘,無所不用其極,直嚇得是面色發白,哭喪着臉,不住地結結巴巴地道:“這個傷,我真沒辦法,我真治不了…”
一堆人圍着校醫,看着可憐的小校醫臉色發白,一臉驚惶的模樣,也知道他只怕是確實拿不出辦法了,這下所有人的臉色一下都陰了下來,一股絕望之氣開始在測繪系隊蔓延了開來。
這時裁判已經在催促比賽繼續,讓測繪系隊出來人罰球…
胡雪兆看了看四周一臉絕望圍着自己的隊員們,想起這些天隊員們的努力,還有賽前一起立下要殺入決賽的誓言,就在這一刻,已經被自己完全摧毀了。而自己以後也再也沒有機會站在這個球場上了,再也沒有任何的機會帶領球隊衝擊四強了。
這個一米八五的漢子,當下卻是漲紅着兩眼,竟緩緩地流下淚來,突然揮舞着自己的左手,狠狠地捶着自己那個因為受傷而再無力舉起的右手,嗚咽地悲吼着:“沒用的東西,都怪你…都怪你…”
“隊長,隊長…都怪我們沒用…都怪我們沒用…”旁邊的測繪系隊的隊員,見得隊長如此模樣,一個個都濕紅了眼,紛紛撲了上去,抱的抱手,抱的抱人,一大堆人卻是在球場邊哽咽作了一團。
看台之上一片寂靜,數千人寂然無聲地看着球場邊的一幕,慢慢地不少測繪系的女生卻是在台上看得哭出聲來…
而新聞系隊,那個撞人的隊員,這時卻是也低下了頭,悄悄地走到了自己隊友們的身後,沒有敢再露頭。
醫療系隊的眾人,也看得是滿臉唏噓,他們都認識測繪系隊的胡雪兆,兩隊也常常地打過不少的友誼賽,也都知道胡雪兆在球隊三年,一直以來的願望就是能帶隊在校籃球聯賽上殺入四強,乃至決賽;
今日見得測繪系隊好不容易有了晉級四強的機會,醫療系隊也都為他和測繪系感到高興,但卻是沒想到因為胡雪兆的突然受傷,測繪系隊卻將失去這個最後的機會,而胡雪兆卻也將因此而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特別是騾子,他對此卻是感觸更深,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夢想,他將自己所有的課餘時間都給了籃球,為的也就是今天和下個禮拜的四強和決賽;同樣…胡雪兆更是如此,而胡雪兆這次更是最後一次的機會,錯過了這次,那麼以後都不會再有…
過了一會,裁判在等了幾分鐘後,雖然也覺得有些同情,但終於還是無奈地吹着哨子,催促着測繪系隊的隊員們,繼續上場比賽。
聽得哨聲,測繪系的隊員們一個個都抬起頭來,抹乾淨了臉上的條條淚痕,臉上開始出現了一片悲憤堅毅之色,新進的那名隊員紅着眼,站在胡雪兆面前,寒聲道:“隊長放心…我們一定會堅持下去,就算是輸,我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胡雪兆伸出左手了抹自己臉上的眼淚,看着眼前帶給自己這一次最後衝擊機會的林峯,臉上露出了一絲蒼白而無奈的笑意,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林峯…你才大一,你還有很多機會,盡能力打好這場球賽就好!”
説罷,又轉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隊員們,微笑着點了點頭:“很高興,這幾年來能和大家一起走到這一天,我們都是因為喜愛籃球,才會聚在一起,一起走到這裏;這兩年大家雖然從來沒有殺入過四強,但是大家打球都很開心,所以大家不要因為我而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籃球終究是籃球,它是我們一直的希望和快樂,也是我們打球的目的。”
“所以我希望大家記住這一點,這場球賽,不論輸贏,對我來説都已經不重要,雖然很遺憾不能帶着大家一起繼續前進,但是我希望在我離開之前,能夠再看到我的隊伍,能夠再次打一場真正的球賽…”
“隊長…”旁邊的隊員們聽得隊長的言語,想起着兩年來在一起打球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卻是一個個都又眼睛開始紅了起來。
胡雪兆的聲音不大,但是旁邊看台上的一些人都能夠聽到,而徐澤更是聽到了這幾句話,卻是不由地為胡雪兆説出來的這些話,有着一絲感動和敬佩。
看着球場邊那很有些感人的一幕,徐澤輕嘆了一口氣,在孫琳菲驚愕的目光中,緩緩地站起身來,然後朝着看台邊的護欄走了過去…
抬手搭在護欄上,利落地翻過近兩米高的看台,飄落在球場上,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矚目和驚呼聲中,走向胡雪兆,微笑着道:“我能看看你的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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