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傷害了你,可你卻恨我如此之深?”豐含笑看着手中的信箋,雙眉緊緊鎖在一起。那雙本來比女人的手還要白皙的手此時卻不知為何變的有些微微土黃,比以前不知道粗糙了多少倍。
英俊的臉上帶着依舊無法消散的哀傷,那雙精亮的眸子也似乎暗淡了許多。如果説初出道的豐含笑是一把精光四射的寶劍,那此時的他便是一條毫無光澤的鐵片。安靜的書房中,豐含笑將手中信箋揉捏成團,手指輕動,紙團準確的落在角落的紙簍中。
轉過眼光,看着書桌上框架中肖凌鳳的無邪笑容,豐含笑心中又是一疼,雙目中那久違的狠毒神色一閃而過。輕輕撫摸過照片中佳人俏面,豐含笑自語似的道:“凌鳳,你走了可是一年又七個月十三天了,如果真有鬼神之説,你魂魄也當沒有離開軀體。
你自不會怪我將你的身體冰凍保存吧?但我這樣做,實在是不得已,希望你能原諒。”説着,再次看了肖凌鳳照片一眼,然後起身離開房間,將房間緊緊的鎖住,似是要瑣住心愛之人的魂魄一般。
“含笑”韓靈俏立在寬敞的走廊上,看着豐含笑從房間走出來將門關上,她便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她似乎比起一年前成熟了很多,不僅是樣貌,就連她臉上的那種氣質都已經不是一年前的她能夠擁有的。
露出一絲微笑,豐含笑走近跟隨着自己已經兩年多的這個女人,輕輕為她撫去嘴邊髮絲,温柔的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靈兒?”
韓靈知道他心中的痛苦,見他如此在自己面前露出微笑,心中一暖,開口道:“是子正來了。”
豐含笑聽了,嘴角又露出一絲微笑,看着她道:“你們不是還要去商場嗎?我看你們現在去吧,子正來了,今天你們可要讓他多吃點東西才行。”
韓靈聽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心中也不介意,點頭温順的道:“好的,我去叫她們幾個,子正在客廳,你自己與他説吧。”豐含笑聽了點點頭。
“公子。”見豐含笑進來,正坐在茶几邊的小刀馬上嚴肅的站起身,恭敬的叫了一聲公子。豐含笑見了臉上一樣暗藏着淡淡哀傷的小刀心中便是一陣愧疚,見他站起來,馬上走過去按住他,讓他坐在椅子上道:“你來了。”他似乎見了小刀説不出多餘的話來。
小刀也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意思,點頭坐下,嘆了口氣之後道:“一年多了,你變了很多。我也沒想到,沒想到我這麼久才辦完你叫我辦的事。”
豐含笑聽了,竟然也跟着嘆氣道:“是啊,我們都變了,你不用自責,這些事情你能夠在這麼點時間內做完,已經很讓我滿意了。而且,而且我門都需要時間來忘卻那些事情。”
小刀聽了,枯澀的一笑道:“公子,很多事情過去了都是無法返回的,我相信姐姐她也不希望我們終生都像這樣過活。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至少不能讓姐姐白死。”豐含笑聽了,肯定的點點頭道:“我,始終是我對不起凌鳳,你去了泰國,我也沒能幫你照顧好她。”
“公子快不要這麼説,誰都知道公子府並不是看上去的這麼簡單,他們竟然能夠衝破這裏的屏障,相信沒有一定的勢力是不可能的。而且山本家族、鑑國社以及毒皇這三個幫會無論是哪個,在世界上都是出名的黑道幫會,姐姐是命該如此罷了。”
豐含笑聽了,想要再説,但見到小刀望着自己的那種期待眼神,馬上將到了口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左手呢?”豐含笑轉過話題道。
小刀聽了,馬上道:“他很好,雖然沒有了右手,但是並沒有讓他變得萎靡不振,相反,沒有了右手,他的左手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他快。”
豐含笑聽了,嘆氣道:“唉!我欠他左手一份情。”
小刀聽了,苦笑一聲道:“我也一直還欠着他一份情。”想到當初一起在雲南邊境與毒皇的人交戰的時候,如果不是左手相救,自己只怕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泰國方面的事情,你和左手兩人一定要小心,如果遇上什麼棘手的事情,便先告訴我,你們兩個都不能出事。我明天就去日本,到了那邊,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夠抽身回來,不過你們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叫五拳皇他們,以他們五人現在的實力,國內留下三個就夠了,另外的兩個,如果你們頂不住了,便讓他們支援。”
豐含笑從窗口看着韓靈與伊雅、歐陽丹三女離開,背對着小刀語氣變的有些陰冷的道。小刀見他終於説到正事,不由得精神一振,站在他身後道:“早就聽鮮于修那小子説公子又有了兩個得力的助手,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了五個可以被公子稱做拳皇的人,不知道另外兩個叫什麼名字?勢力與羅風及鎮元齋兩人相比又怎麼樣?”
豐含笑聽了,嘴角露出一絲神秘而冷酷的笑意,看來鮮于修並沒有在沒得到自己的指示的情況下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小刀。見小刀期待的望着自己,豐含笑蕭然道:“他們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一個叫陳可漢,另一個叫安迪。”
“陳可漢、安迪?”小刀聽可不禁一愣,不過馬上臉上便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道:“公子你的拳皇五人中,就只有京哥與羅風兩人的名字不是遊戲世界中的真名字了。”
豐含笑並沒接口,而是改變話題道:“泰國毒皇也許沒有這麼可怕,可怕的是一股連鮮于修那傢伙都不能查出底細的人物,你們去了一定要小心這些人,他們似乎與泰國最大的軍火商張天羽走的很近,但是居鮮于修估計,這些人的行事平時雖然很低調,不過他們的勢力卻似乎不是毒皇能比的,毒皇李龍天之所以任由他們在泰國橫行,我相信他也是非常畏懼這些人的勢力,所以你們去了泰國,儘管做你們自己的事就行了,儘量的避免再與別的幫會結仇。”
小刀聽了,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道:“什麼?連鮮于修都不能查出他們的底細?”
豐含笑聽出他心中的驚駭,轉過身來看着他道:“不錯,鮮于修已經發現他們很久了,可是到現在都只是知道他們是軍火商,卻並不知道他們從屬與世界上的那個組織幫會。不過你也不必這麼擔心,我們不去惹他們就行了,如果萬一他們找茬,你們也不害怕,小刀門從來沒有害怕過誰,我豐含笑更是從來還沒懼怕過誰來。”
小刀聽他這麼説,這才感覺着眼眼的豐含笑還是他的公子豐含笑,還是那個曾經在黑道上讓人敬畏崇拜的公子豐含笑。
“公子不必擔心,小刀知道怎麼做,小刀斷不會弱了小刀門的名頭。有我和左手兩人,再加上那些人,相信泰國毒皇他們也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只是公子你隻身一人前往日本,我怕”
小刀説到這裏卻又感覺有些不好再説下去。豐含笑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輕輕一笑,他拍了拍小刀肩膀道:“我知道你的擔心,不過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日本雖然黑道勢力雄厚,但是我豐含笑一人前去並沒有什麼拖累,相信這個世界除了他,沒有幾個人可以將我留下。而且我這次去日本也並不是找事,我只是還有一件事沒做,心中有所牽掛。等那邊的事一了,我便去泰國找你和左手。現在混黑道講的並不是個人勢力,個人勢力再強,也只能對付你身邊的人,有的時候沒有全方位的勢力,你便會發覺在面對很多事情的時候你是那麼的無能為力。所以你和左手兩人自己一切都要小心照應,家裏有京哥和羅風兩人,我相信已經夠了。”
小刀自然知道豐含笑剛剛話中那句‘無能為力’説的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他內心始終還是在自責,還是放不下姐姐的死,可是此時也不好再説什麼,現在自己能做的便是給姐姐報仇。只有這樣,自己內心深處也才能真正的好受一些。他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無情之人,他有着這麼多的女人,就連自己也肯定他不可能真心的愛着他的每一個女人,可是現在自己卻可以確定的是他是真心的愛着自己姐姐的。
姐姐的死讓他從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劍變的沉默一年多,也變的蒼老了許多。如果以前他眼中的那種滄桑感是他高明的演技裝出來的,那麼現在那俊逸的臉上深處隱藏着的滄桑便的的確確是他這一年多來印上去的歲月痕跡。
兩人在房間中談了很久,雖然兩人都絕口不提那些往事,但心中卻知道對方都是在用另一種形式來表達這種感情。秦豔似乎永遠都是這麼妖嬈迷人,雖然她現在的穿着已經變了很多,可是豐含笑仍然覺得她是幾女中最狐媚的一個。
自從上次將她父母完全説服之後,她的心情便好了許多,雖然肖凌鳳的死讓自己等人都傷心了很久,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何況大家都還年輕,歲月的流失已經讓眾人心中的傷痛平復了許多,甚至只要大家不提到肖凌鳳的名字便不會感到有什麼傷心的。
當秦豔回來的時候,小刀與豐含笑兩人都已經談的沒有什麼話可説,兩人都靜靜的坐在茶几邊上沒有説話。見到很久不見的小刀在這裏,秦豔走進來之後馬上笑着道:“原來是子正來了啊,哦,你們一定是有事要談吧?你們先忙着,我去給你們燒幾個好菜。”説着,便轉身向廚房走去。
小刀見了忙站起來道:“小姐你不用費心了,我坐會兒就走,不用麻煩你的。”
豐含笑也點點頭向她道:“靈兒她們已經出去買菜了,你也忙了一天,就先休息一會,等她們回來再做飯吧。再説我和子正的事也已經談好了。”
秦豔聽了,便嫣然一笑,坐在了豐含笑身邊。三人聊着,待韓靈幾女回來,小刀吃飯走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秦豔、賀雅蘭、韓靈、歐陽丹、水雲伊以及伊雅和水若寒都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豐含笑從浴室走出來之後,見眾人都望着自己,他走到水若寒身邊坐下,然後才看着幾女道:“怎麼了?幹什麼這麼看着我?”
幾女見他這麼問,均紛紛低下頭不説話了,似乎都在迴避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豐含笑心中似乎也知道她們這樣的原因,面無表情的道:“你們一定是見子正今天來找我,所以想問一問究竟有什麼事吧?”
幾女聽了都不由得望着他,似乎是等待着他將話説下去。“不錯,我明天便要去日本,那邊還有一件事情等着我去做。”豐含笑見了她們的神情之後道。
賀雅蘭聽了,臉色微微一變,馬上道:“可是含笑你你去那裏,去那裏會再涉及到黑道的事嗎?”
幾女聽了也緊張的望着他,似乎都想聽到他説不,或者見到他的否定搖頭,但是豐含笑還是冷漠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