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聖獸拉着龍天撲嗵一聲跪倒在塵埃之,倒頭便拜。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胥今日與龍天結成兄弟,以後有難同當,有福共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時死。現在捏土為香,滴血為證,我兩兄弟之間的深情厚誼,天地可鑑。”龍驤聖獸一通嘀咕。
旁邊的龍天也是嘴裏迷迷糊糊的碎碎念着什麼,不過,他念的東西好像與龍驤聖獸唸的有些不一樣了。
“蒼天哪,大地呀,我詛咒這隻龍驤聖獸現在就死翹翹,麻痹的如果他不死,老子就有難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他死在我前面,阿彌陀佛……”如果龍驤聖獸真能聽到龍天的碎碎念,恐怕當場就會氣得腦溢血直接死過去。
不過,現在龍驤聖獸就算真的聽到,也不會計較。畢竟,它還有大事沒解決。
“兄弟,我可是真心誠意與你結拜為兄弟,請問,你是誠心的嗎?”龍驤聖獸與龍天對拜了三拜,然後抬頭小心翼翼地問龍天。
“你説呢?”龍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龍驤聖獸説道。
“嘿嘿,我可是真心與兄弟結拜的。”龍驤聖獸撓了撓腦袋,眼睛裏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哈哈,彼此彼此。”龍天心裏冷笑,表面上卻打個哈哈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請兄弟自己割破手腕,咱們歃血為盟。你看如何?”龍驤聖獸眼睛裏閃爍着急不可待的光芒,隨即左手食指豎起,指尖已經變做一把神刀,輕輕地右腕上豎割了一下,金色的鮮血緩緩流了出來。
歃血為盟這玩意其實就是聖域人拜把子用的儀式,兩個人為表誠心,分別在自己的右腕上割一刀,然後將兩個人的右腕貼在一起,鮮血交融,證明以後就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你有我,我有你,永不再分。
龍天當然知道這玩意。於是,他也左手摒指如刀,高高舉起,即將向右腕劃落。
可是,指尖堪堪就將在右腕上落下時,卻忽然間停了下來,害得滿懷期待的龍驤聖獸心臟病差點犯了。
“怎麼,怎麼不割了,快呀,咱們兄弟歃血為盟多好啊,以後就會出現一段感天動地的兄弟情了。”暈,這隻龍驤聖獸思想政治工作還真不賴,真能把人侃暈了。
“嘿嘿,胥大哥,不是我不割,也不是我怕疼,我是在想,如果割得太淺了,恐怕會比較的不能證明咱們有誠心對吧?我看大哥割得,那個,嗯……嘿嘿……反正大哥割多深,我就割多深哈。”
龍天指尖就虛虛停在自己的腕脈之間,嘿嘿賊笑,心裏卻在想道,“麻痹的,你這隻臭龍驤聖獸,今天不讓你多放點血,就算老子白活這麼長時間。”
“哦,是是是,對,兄弟説得對。我這個做大哥的倒是忽略這一點了。是,我割得的確有點淺了,我再用力些。”龍驤聖獸二話不説,向着自己的腕脈又是狠命地一劃。
這一劃可真是用了力,指尖掠過,登時,金色的鮮血嘩嘩地就跟開了水龍頭一樣地淌了出來,令人觸目驚心。
劃完之後,龍驤聖獸滿懷期待地望着龍天,希望他能儘快劃開手腕子兩個人拜成把兄弟,然後他就可以進行下一步動作了。
可是,龍天的指尖依舊遲遲沒能劃過自己的腕脈,而是定定地望着龍驤聖獸的手腕呆看個不停。
“兄弟,你怎麼不割呀……”龍驤聖獸流血流得聲音都顫了,可還是不敢作,在那裏低眉順眼地問龍天。
“哎呀,大哥,你太誠心了,簡直讓兄弟感動,可是,你劃得太深,這樣容易造成失血過多而休克的。大哥,流血容易止血難哪,這樣流血可不成,兄弟我看着心疼。來,兄弟先替你包紮一下,把血止住再説。
大哥,你可得記住,下住不許再這樣用力了,你我親如兄弟,劃在你身,疼在我心,我現在替你疼得心都顫了……”龍天假裝關心地抓住了龍驤聖獸的右腕,“心疼”地咋舌不已,可是心裏卻樂開了花,“哈哈,活該你呀犯在老子手裏,不玩死你真是冤枉你了。”
“卧槽!”龍驤聖獸一個衝動,險些有把龍天直接掐死。
“有勞兄弟費心了。不過,你看,我這已經割開了一道傷口,並且足夠深,足以證明我的誠心,如果兄弟真的心疼我,就不必再割第二道了吧?來吧,咱們趕緊歃血為盟。”龍驤聖獸苦澀地説道,心底下都已經將龍天的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個遍。
“唉,是這樣,剛才忘了告訴大哥,兄弟我從小就有一個暈血的毛病,一見着鮮血就頭暈。尤其是見着自己身上的鮮血,更是不得了。你看,你看,我現在還沒流血,只是見到大哥你流血,就已經頭暈了。啊喲,不成,不成,我現在已經暈得渾身軟,根本動不了了,現在就連割脈的力氣都沒有了。不信你看……”龍天肚子裏笑得要死,可是臉上卻裝得要死要活的,舉着左手指尖虛虛懸在右腕上,就是不劃下去,氣得龍驤聖獸心頭亂蹦。
“你個王八蛋……”龍驤聖獸氣得大吼一聲,現出了真身,巨大的兇睛盯着龍天不住地轉動,真有一種把他直接吞下去的氣勢。
“該來的終究會來……”龍天冷哼一聲,正待從體內出嗜血魔刀與這隻龍驤聖獸殊死一博。
去他孃的,死就死吧,戰死總比跪着生強。
“龍驤聖獸,受死吧!”就在這時,天空一聲嬌吒,隨後,萬道神劍映着炎炎日光,迎空而下,像是下了一場劍之豪雨。
龍天與龍驤聖獸禁不住同時一驚,回頭向天空望去。
可是龍天剛才還擺着一個左手指尖劃掠右腕腕脈的造型,這一個回身不要緊,尖利的指尖登時就將右腕腕脈劃了一個口子,鮮血顫顫地掉落下來……
迎着萬道神劍出的巨大神光,龍驤聖獸暴吼了一聲,它現在怒氣橫生,正無處泄,眼看着竟然有人在這個時候觸自己的黴頭,它已經徹底地抓狂暴怒了,正待一個縱身撲上去將那個敢於攻擊自己的人燒成一堆飛灰。
可是,眼角餘光一掠之下,心大喜過望,“嘿嘿,他嗎的,鬼小子,你竟然不知不覺地把自己給弄傷了,這可太好了,要的就是你自己弄傷自己。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現在是拜啊?還是不拜呢?來吧,兄弟……”龍驤聖獸心狂笑三聲,突然間重新變回了人形,神地伸手便抓住了正迴向天空望去的龍天的腕脈,直接便將自己的右手腕脈貼了上去。
傷口對着傷口,血液融於血液。
就在龍驤聖獸那金色的血液與龍天那殷紅的血液共融一體的剎那間,突然間,一人一獸都是悶哼了一聲,緊接着,從他們的手腕之間便暴出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金紅色血霧。
血霧瀰漫而起,瞬間,便將龍驤聖獸與龍天掩映在其,讓天空正在攻擊的人失去了攻擊的目標與方向。
大概是生怕誤攻擊到龍天,天空的萬道神光停頓了一下,隨後,俱都消散而去,空,浮現出了一個眉目如畫的絕豔女子。
“該死,那隻龍驤聖獸竟然拿龍天當人質?”那個女子恨恨地罵道,隨後,將心一橫,小心翼翼地飛下來,準備看情況隨時再次動雷霆一擊。
此刻,瀰漫在龍天與龍驤聖獸身周的金紅色血霧徐徐淡去,撲進了一人一獸的額頭之,竟然,是被他們吸收了進去。
未已,龍天與幻做人形的龍驤聖獸終於在血霧現身來,只見他們兩個一個滿臉迷茫,一個是欲哭無淚。
滿臉迷茫的是龍天,欲哭無淚的是龍驤聖獸。此時,他們兩個依舊保持着那種腕脈相交、四目相投的姿式,那個深情呀,那曖昧呀,就甭提了,看得上空的那個女子沒來由地身上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落了滿地。
半晌之後,只聽龍驤聖獸將牙齒咬得格格亂響,憤怒地吼了一句,“卧槽,馬勒戈壁的,老子日……”他的確憤怒,憤怒得那張威猛的臉都有些變形了,嘴裏粗口不斷。
沒錯,他開始時是想與龍天拜把子,不過,目的就在於想讓龍天自願劃破腕脈滴出鮮血然後兩人血液交融,達到他能控制龍天的目的,隨後,讓龍天用那把連自己的炎息都燒不毀的嗜血魔刀來斬斷自己脖子上那該死的封能神鎖,恢復自己的修為。
當然,這最開始的前題必須是建立在龍天自願的基礎之上。
只有龍天自願滴血與自己鮮血交融,他們才能簽訂真正的心靈契約,隨後,藉助自己強大的修為,控制住龍天,讓龍天變成自己的奴隸,到時候他就只能聽自己的話去做任何事情了。
畢竟,簽訂這種心靈簽約,是建立在雙方共同敞開心靈,意願共同一致的基礎之上,如果沒有這個基礎,簽約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所以,龍驤聖獸當初才那麼耐着性子要跟龍天套近乎拉關係,還弄個什麼歃為盟了,目的就是想騙了龍天跟它“真心誠意”地籤個約而已。
可是龍驤聖獸做夢也沒有想到,它費盡心機地想騙龍天與自己鮮血交融然後控制他,結果卻是,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現在自己竟然被龍天控制了。
這等於是自己自主自動地伸着脖子讓人家套上了一個套兒,哭着喊着要當人家寵物了。
它怎麼也猜不到龍天體內龐大的混沌神火本身就是足以與它龍驤聖獸體內的混沌神火相抗衡,況且,還有被改造過的一千多個各門派弟子的全部修為集聚於龍天體內。
原本龍天丹田內的混沌神火就與龍驤聖獸的混沌神火同屬一系,同根同源,再加上那一千多精英子弟的修為,另外在龍天體內還存在着一股詭異而強大的神秘能量,三者合一,反壓之下,登時便蓋過了龍驤聖獸體內的能量一頭,結果,龍驤聖獸想通過這種心靈契約控制人家,結果,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沒弄過人家,反成了人家龍天的簽約神獸,不,應該説是契約聖獸了。
當然,如果龍驤聖獸在全盛的狀態下,也許不會出現這種結果,可是,誰讓它現在能量被封印了一半呢?況且,如果它真要是能量在全盛時期,它還犯得上冒這個險去跟人籤心靈契約嗎?
並且,龍天還因禍得福,從現在開始,已經百毒不侵了。因為龍驤聖獸的血液可是天底下任何毒物毒藥的剋星,一滴便足以活死人而肉白骨了。
不過,現在的龍天卻是滿臉迷茫,像是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一樣。
他只覺得,在龍驤聖獸的手腕與自己的手腕接觸的剎那,從腕脈流血的相交處,剎那間便是一股熱流湧了過來。稍後,這股熱流便遭遇到了自己體內能量的猛烈反擊。
可是,這個過程卻極為短暫。彷彿,兩股能量只是稍一碰觸,便迅合二為一,然後順流身上。
能量合一的剎那,自己的心靈也恍恍惚惚的鋪展、收縮了一下,隨後,便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有了一份不捨的羈絆與牽掛。再次睜眼時,龍天看着眼前的這隻龍驤聖獸卻説不出的可愛了。
龍天眼神迷茫地望着龍驤聖獸,而後者卻是咬牙切齒地望着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這種仇恨的眼神讓龍天心登時就是一涼。
“卧槽,怎麼擺出了這樣一個曖昧的姿式?”龍天此刻才回過神來,看到自己與龍驤聖獸兩腕相交,登時就嚇了一跳。
“完了,壞菜了,龍驤聖獸看樣子已經採到了我的鮮血。”雖然龍天不知道龍驤聖獸到底要採自己的血想幹什麼,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傢伙肯定不是好道兒來的。
火抽身後退,閃電般祭出了嗜血魔刀,向着眼前的龍驤聖獸凝神以待。
縱然要死,也要臨死前博他一博,反正,不能這樣引頸待戳就是了,那不是他龍天的風格。
可是,等了半天之後,龍天卻驚訝地現,龍驤聖獸雖然滿面忿恨,卻遲遲沒有動手,只是保持着那個欲哭無淚的表情在那裏垂着雙手張大了嘴巴仰望蒼天,眼神逐漸空洞下來,像是一個剛被十八條大漢圈圈叉叉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的黃花大閨女。那個悽楚啊,那個哀婉啊,那個幽怨啊,就甭提了。
估計情況,它現在如果向天空仰一呼,“我冤啊……”沒準兒,天空真能爆飄鵝毛大雪,來個九月飛霜呢。
其實,它也不冤。誰叫龍天體內還有着一股神秘而強大至極的能量呢?要是龍天體內的能量完全被激,到時候就算是全盛時期的龍驤聖獸來了,也只有吃癟的份兒了。
不過龍天現在還不清楚到底生了什麼事情,他緊緊盯着那隻仰頭觀天做竇娥狀的龍驤聖獸,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一步步向後退,同時向着天空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做了一個逃跑的手勢,那女子會意地點頭,也輕輕地挪動腳步向後退。
此時的龍驤聖獸對兩個人的舉動似乎沒有半點察覺,只是在那裏定定地兩眼觀天,彷彿天空有頭漂亮的母龍驤聖獸似的。
兩個人屏氣凝息,心臟撲撲亂跳,待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後,使盡了全身的修為,撒丫子就開始飛逃跑。開玩笑,對方可是一頭幾乎是聖域無敵的龍驤聖獸啊。
誰敢説自己對上這丫的還敢持着神器衝上去,那不是活膩味了就是有神經病了。
狂飛了兩個時辰,累得兩個人心頭亂蹦,隨後,才在空停下腳步來。
在一座小山上按落雲頭,兩個人鑽進了一個山洞之,龍天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喘得跟牛似的,惡形惡相。
畢竟,跟這隻龍驤聖獸鬥智鬥勇了這麼長時間,又狂飛了這麼長時間,再加上後怕一陣陣地湧上來,這讓龍天一歇下來頓時疲累無比,當下便不顧形像地四仰八叉地躺了下來,根本不顧忌身旁還有一個素不相識的美豔女子。
他已經認出來了,那個女孩子便是神劍聖地的傳人,在萬法山暗神之窟下共同狙擊暗神殿主人的那個女子。
不過,龍天現在只想躺下好好地喘口氣,他實在太累了,無論是心裏還是身體。
旁邊的那個女孩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嬌喘微微,汗珠從玉般白晰的額頭一滴滴地往下滴,香汗淋漓,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打透了。
“我滴個媽呀,幸虧這隻龍驤聖獸神經病突然間作,否則的話,咱們現在已經被它烤成羊肉串了。”龍天呲牙咧嘴地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式躺着。
“誰跟你是咱們?説話小心些,你還沒那個資格。”那個女孩子冷冷地看了龍天一眼,撇了撇嘴説道。
“沒那個資格?神劍聖地就好了不起麼?切……”龍天在心底狂翻白眼,對這個驕傲的女孩子登時就生出了一種反感。
不過,人家好心好意地不顧生死來救自己,單説這份義氣就足以讓人感動,龍天可不是像那隻龍驤聖獸一樣恩將仇報的人。
況且,人家還是個女孩子,龍天吃過李雲的虧,知道跟一個女孩子打嘴仗不僅僅是沒風度的表現,更是一種不明智的行為。
“那是,那是,神劍聖地,聖域兩大聖地之一嘛,我龍天自然是高攀不起。”於是龍天打個哈哈敷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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