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激動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從照片上看到了一把槍。
高揚送給摩根的古董獵槍裏面,最珍貴的一把是由克萊門斯製作,奧匈帝國皇帝弗蘭茨.約瑟夫一世曾經用過的一把雙管獵槍。
不論是從文化意義上,還是從獵槍本身的意義上,高揚送給摩根的都是一把了不得的古董獵槍,但是對於摩根來説,最重要的一把槍,弗蘭茨.約瑟夫一世皇帝送給他的皇后那把。
就是摩根的母親曾經用過,然後讓摩根的父親,還有摩根自己都用了一生的精力搜索而不可得的一把槍。
在歐州,茜茜公主的美名無人不知,在歐洲之外,因為一部經典的電影,茜茜公主的名頭好像比她的丈夫更大,至少高揚是從電影裏知道茜茜公主的,而他在得到弗蘭茨.約瑟夫一世曾用的獵槍之前,甚至不知道就是這個人把奧地利和德國拖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戰。
茜茜公主曾經用過,而且在一封信裏反覆表示有多麼喜愛的獵槍肯定算的上是寶物了吧?見證了弗蘭茨.約瑟夫一世和茜茜公主的愛情,並作為結婚禮物送給了熱愛運動和打獵的茜茜公主的一把獵槍,從文物意義上,還有從這把獵槍的財富價值上來説,算的上是寶物了吧?
尤其是對於摩根來説,他父親苦尋一生而不可得,他自己找了半輩子都摸不到的影子的一把獵槍,那絕對算是寶物了。
所以,如果從各種角度都算得上是寶物的話。那麼高揚就發現了開啓寶藏的鑰匙。不是開啓那個保險櫃的密碼。而是找到茜茜公主那把獵槍的鑰匙。
牆上掛着的照片很多,也有大有小,照片裏的人物有杜塞爾耶夫的個人照,也有與別人的合照,高揚開始的時候並未特別仔細的去看那些照片,但是他把目光投向了一副長有一米,寬有六十公分的大幅照片時,出於對槍的敏感。他發現了問題。
高揚看的合影是杜塞爾耶夫和另外一個人的合影,照片裏的杜塞爾耶夫看起來很年輕,他和另外一個人都站着與兩人身前一頭被擊斃的駝鹿合影,駝鹿的體型非常的大,照片裏的杜塞爾將一把立式雙管獵槍放在了駝鹿的脖子上,而另一個人,將一把平式雙管獵槍放在了駝鹿的肚子上。
杜塞爾耶夫的槍不值得關注,讓高揚激動的是另一個人拿着的槍。
槍身是以左側對外的,高揚可以看到槍身上的雕花。
照片已經很久,看照片裏杜塞爾耶夫的年紀。應該是八十年代照的,雖然照片經過了翻拍。但還是有些模糊,槍身上的花紋也看不清楚,高揚只是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槍身左側的金屬板上應該是刻有一行銘文。
雖然看不清楚銘文的內容,但那把槍的樣子高揚實在是太熟悉了,槍托的造型簡直和他已經送給摩根的那把一模一樣,只是看着槍管的長度略微短了些,槍托也好像略微窄了一些,但越是這樣,高揚越敢肯定照片裏的那把獵槍絕對和他得到的那把是一對兒。
如果能夠看清槍身上的銘文內容,那麼一切就都能確定了。
高揚仔細的打量着拿着茜茜公主那把獵槍的人,從照片裏看起來,和杜賽爾耶夫一同打獵的這個人年紀比杜塞爾耶夫大了很多,應該是四十多將近五十歲的樣子,長得和杜塞爾耶夫完全不像,杜塞爾耶夫是高加索人種,照片裏另一個人是歐羅巴人種,只是這一點,就能讓高揚排除了他們是父子的可能,
發現線索值得高興,但是這幅照片的年代至少已經過去了三十年,和杜塞爾耶夫合影的人可能已經老死了,而獵槍,也可能再次流失在了世間,但無論如何,能發現一絲線索,至少對摩根來説,就是一個天大的喜訊。
看着高揚激動的樣子,格羅廖夫好奇的道:“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
柯森也是聳肩道:“你發現了可以確定的密碼?還是你在照片裏發現了什麼寶藏。”
高揚平復了一下心情,道:“沒什麼,嗯,沒什麼,這是我的一些事情,不是什麼寶藏。”
當着柯森的面,高揚肯定不能把實情説出來,強自按耐住馬上給摩根打電話的衝動後,高揚指着那幅照片對克森道:“我能把這幅照片拿走嗎?這個對我很重要,如果不會對你的清潔工作造成太大的影響,我想帶走它。”
柯森聳了聳肩,道:“沒問題,我們都要把這家拆個底朝天了,拿走一副照片當然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高揚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拿了下來,然後對守着開保險箱的興趣也減弱了不少,他開始一心琢磨照片裏所提供的信息。
一般來説,擅於根據細小的痕跡進行追蹤的好手,都是心細而且觀察力很敏鋭的人,高揚也可以算到這個行列裏,但是他看了半天,卻無法分析出什麼特別有用的東西來。
從照片上看,杜塞爾耶夫他們是在秋天打的獵,身後很遠的背景應該是闊葉林,而打獵應該是在沼澤地一類的地形,而他們打獵的年代蘇聯還沒有解體,整個蘇聯境內符合這個特徵的地方太多了,而且駝鹿在蘇聯境內分佈的也是極廣,高揚完全無法分辨出打獵是在哪個地方。
高揚缺乏對於蘇聯時代的知識,對於蘇聯廣袤的國土地形也缺乏瞭解,對於蘇聯的動植物也沒有認識,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就放棄了從照片中獲得更多信息的打算。
雖然放棄了分析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而且暫時高揚也不能去問格羅廖夫這個俄國人,但高揚的注意力卻是全部投入在了照片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離開去拿工具的安東尼奧自己開門進去之後,才打斷了高揚的思路。
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放在了客廳之後,高揚又回到了杜塞爾耶夫的卧室裏。
把一個箱子放在了保險櫃上之後,安東尼奧搓了搓手,一臉平靜的對着柯森道:“可以開始了嗎?”
柯森猶豫了一下之後,小聲道:“有把握嗎?”
“當然有!”
事到臨頭,柯森卻是小心起來了,他皺着眉道:“這個保險櫃可是屬於一個該死的克格勃,如果保險櫃裏裝的是炸彈,那麼你覺得威力會有多大?這麼大的櫃子,如果裏面是個大炸彈,能把整個樓頂層都掀掉,我可不想在曼哈頓來場大爆炸。”
安東尼奧聳肩道:“我不認為一個退休的克格勃有閒心在自己的房子裏裝個大炸彈,然後還每天睡在上面,我覺得最多就是能把這個房間裏的人給炸死吧,最多也就這樣了,為了安全起見,你們還是離開的好,在樓下等着我好了。”
柯森再次摸了摸稀疏的頭髮之後,終於道:“好吧,把保險櫃打開。”
説完後,柯森看着高揚道:“我要離開這裏去下面等着,如果你們不放心,願意留在這裏看的話就看着他工作,別出聲打擾他就行了。”
開什麼玩笑,高揚才不會留在一個有可能爆炸的房子裏,他恨不得離開公寓,而且是讓葉蓮娜她們也全都離開才好呢。
高揚他們幾個也全都和柯森下樓回到了格羅廖夫的家裏,只是剛進家門,高揚正要讓弗萊通知葉蓮娜她們這些人全都撤離出公寓時,卻見走向沙發的柯森還沒坐下來,就敲了敲一個耳朵之後,驚訝的道:“你説什麼?已經打開了?炸彈也取了出來?”
稍等了片刻後,柯森也不坐了,直接轉身對着高揚道:“上去吧,保險櫃已經打開了。”
高揚愕然道:“這麼快?”
柯森只是一聳肩,道:“就是這麼快。”
高揚立刻把拿下來的照片給了托米,道:“給我照看好,千萬別弄壞,也別弄髒。”
高揚他們剛剛下樓就得緊接着又回去,不過這種折騰讓人心情愉悦。
到了杜塞爾耶夫的卧室裏,再見到安東尼奧之後,卻見安東尼奧正在擺弄着一個方盒子,看到柯森之後,把方盒子舉了起來笑道:“頭兒,你果然沒説錯,炸彈,足以把這個房子炸個稀巴爛。”
高揚嚮往打開的保險櫃裏看了一眼,看着裏面碼放的整整齊齊的綠色鈔票,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怎麼搞定的?為什麼這麼快?”
聽到高揚的問題後,安東尼奧很是不屑的道:“鑽個孔,接上了連接微芯片的線,然後開始解碼就行了,密碼八個一,用了不到一分鐘就把密碼解開了,這俄國佬對密碼的設置還真夠簡單的。”
高揚把手一拍,喜笑顏開的道:“好了,我們快數錢吧,看起來這些錢可不少呢,我覺得至少也能支付你們的佣金吧。”
話音剛落,高揚卻見身邊的格羅廖夫一臉的古怪,然後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嘟囔道:“怎麼他也是用八個一當密碼,看來八個一的密碼確實太簡單了,唔,我得趕快把銀行密碼換了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