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事實就像格羅廖夫説的那樣,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角落有什麼重要意義,但既然打越來越激烈,那就增兵唄。
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落,死傷無數拿下來,也還是一個看不出有什麼作用的地方,所以圍繞着一個角落所展開的戰鬥好像確實沒什麼意義,但是,就算這個地方對自己沒用,可是對敵人有用怎麼辦,既然敵人往這裏增兵,那我們就也往這裏增兵,敵人持續往這裏增兵,那就説明敵人很重視這個地區,不管怎麼樣,繼續增兵,打敗敵人,破壞敵人的目的就行了。
戰爭中充滿了不確定因素,有時候,一場規模越來越大,傷亡越來越慘重的戰鬥就這麼稀裏糊塗的開打了,至於什麼時候結束,只有等其中一方徹底獲勝,或者一方無力繼續主動退出之後了。
不過這種開始時沒有什麼原因,就是越來越慘烈的戰鬥到了後期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這時候雙方搶奪的一片地方確實從開始就毫無意義,但是,可以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啊,只要打成了消耗戰,就算這個地方再沒意義,可只要在這裏把敵人全都消滅光了,那這地方自然也就有意義了。
所以正府軍和民兵雙方就開始圍繞着這裏打的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慘烈了。
高揚都不敢站起來隨便跑,仗打到這份上,就算偵查一下看看情況都變得很危險了。
在敍利亞的時候,或者任何高揚之前打過的戰鬥裏,就算有炮彈落下,距離有個二百米就算特別近的了,東邊轟的響一聲,離着二三百米,西邊轟的響一聲,離着三四百米,這就算火力密度大的戰鬥。
可是在這裏呢,大口徑的火炮打出來的炮彈還少些,可是槍榴彈,迫擊炮彈,火箭彈基本上根本就不停的,噼裏啪啦到處炸,隔着上百米遠的炮彈落地根本就引不起注意,最近的時候,迫擊炮彈能落在高揚他們二三十米外的地方。
高揚和格羅廖夫基本上是一路匍匐前進的,根本就不敢站起來,就算房屋能避過來自正府軍的直射火力,可槍榴彈與迫擊炮彈打的太勤了。
高揚看着四個人在一堵牆的後面,他們每個人槍上都掛着榴彈發射器,然後在他們的腳邊放着六個箱子,裏面滿滿的槍榴彈,四個人動作非常麻利的把槍榴彈放進發射器,擊發,然後再放,再打,也不看哪裏有敵人,就是使勁兒往外傾瀉火力。
出來偵查一下都這麼兇險,高揚看的都快哭了。
都趴在地上匍匐前進,就這還不能離得太近,以防萬一有顆炮彈落下來把兩人都炸死。
高揚哭喪着臉,扭頭對格羅廖夫大聲道:“你們在格羅茲尼就是這麼打的?”
格羅廖夫大聲道:“比這慘多了!”
就在這時,一發迫擊炮彈落下來,高揚眼睜睜的看着離他三十多米遠的四個人倒了兩個下去,剩下兩個人把槍一收,拖起兩個受傷的就往後跑,然後,很快從後面又來了七八個人,站在那裏守着槍榴彈的箱子繼續開始打。
終於,高揚爬到了一個房子的牆角,趴在那裏開始向外張望,這裏視野已經相對比較開闊了,可以看得清楚一些。
正府軍的戰線有所後退,農田上坦克和裝甲車的殘骸在熊熊燃燒着,看不到正府軍的士兵躲在那裏,但是曳光彈就在空中亂飛,兩輛坦克在變打邊退。
頭上又有了直升機的聲音,高揚抬頭看去,就見一架米24傾斜着機身,從空中拐了彎兒飛了過去,然後立刻開始連續的發射火箭彈。
格羅廖夫突然伸手指着一邊大喊道:“看哪裏!那邊,裝甲車!正府軍又派增援了!”
高揚又往前探了探,看着兩輛坦克在六輛裝甲車的伴隨下,急速的衝了過來,然後前邊兩輛坦克不再後退,也開始繼續前進。
“法克!還來,真打瘋了啊!”
高揚大叫了一聲後,格羅廖夫大吼道:“看什麼看,步坦協同,這是要決戰,快撤,我們快撤!”
高揚立刻在對講機裏大聲道:“蛤蟆快撤!快撤!”
兩個人隨即往後爬,躲過了直射火力,剛想要撒腿往回跑,就見從巷子裏跑來了好幾十號人,一箇中年人扯着嗓子大吼道:“放近了打!放近了打!火箭筒佔據有利地形放近了打,把炮轉移到這裏!先打裝甲車!切斷敵人步坦聯繫!”
高揚他們這裏視野好,又是正府軍的主要攻擊方向,兩人看了一眼發現情況不妙,二話不説扭頭立刻快速往後跑,而這時那個大喊的中年人卻是拿手槍指向了他們兩個,大吼道:“給我回去!臨陣脱逃我就斃了你們!”
這時候,千萬別頂嘴,也千萬別拿自己的身份説事兒,仗打到這個份上,現場指揮官就是天,他説什麼就是什麼,在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誰敢説個不字兒,膽敢表現出一點兒違抗軍令的苗頭,那指揮官就真敢立刻開槍。
在敵人即將攻過來的時候,有人臨陣脱逃,那個指揮官也不允許出現這種極其動搖軍心的舉動,就算不是自己的兵,逮住了也得立刻斃了。
軍令如山倒,不是開玩笑。
高揚和格羅廖夫立刻停下了腳步,毫無疑問,在敵我雙方傷亡都非常大,而且面臨着敵人新一輪強力進攻的時候,對一個打紅了眼的前線指揮官説我跟你們不是一回事兒,我是路人,這種行為純屬找死。
抬手一槍把那個指揮官打死是沒有什麼難度的,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高揚敢對一羣人的指揮官開槍,那不用説了,立刻就會招來一片彈雨。
要想跑,也得等那個指揮官離開之後,或者靠近了之後,在合適的時機再表露自己的身份。
高揚立刻拿過自己放在背後的撒旦之刃,大吼道:“狙擊手,我是狙擊手!”
狙擊手那就不一樣了,狙擊手有自由選擇戰位的權力,可以遊走在戰場上,尋找自己認為合適的地方開槍。
高揚這麼一喊,把槍一亮,那個指揮官立刻就不一樣了,把手一揮,大吼道:“狙擊手?太好了!這邊對面有個狙擊手,你能解決他嗎?他打死了我四個炮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