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聽到王燦的話，倒是遲疑了一下。
雖説，在鼎祥樓中的客人，許多人談論國事，也會提到李靖背叛的事情。可幾乎所有談論的人，那都是知己朋友的高談闊論。
像王燦這樣，面前坐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卻還要談李靖的事情，當真是少見。
這簡直是奇葩。
嫣然雖然還沒有接客，但聽鼎祥樓的姐妹説了，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需求，有人喜歡腿的，有人喜歡腳的，有人喜歡胖的，有人喜歡年老的……
王燦只是談了李靖，倒也不算出格。
只是有些不解風情。
嫣然抿着嘴唇，思慮後，輕聲道：“關於李靖的事情，奴家倒是不怎麼清楚的。畢竟這樣的國家大事，不是奴家關注的事情。奴家，只關心風花雪月的事情。譬如，公子可喜歡奴家，可願意留下來陪陪奴家。”
王燦笑道：“你個小騷蹄子，要陪你，那是遲早的事情。晚上，有的是時間。這女人啊，不能只侷限於你的那點事兒，得有品味，你就差了品味。”
嫣然面頰輕輕抽搐。
她沒想到，竟然得到這樣的一個評價。
她自問在鼎祥樓的諸多頭牌女子中，是不弱給任何人的，沒想到，卻頭一次被人點評差了品味，實在是讓人怪異。
嫣然卻是不敢反駁，繼續道：“公子言之有理！”
王燦又道：“女人，不能老是一副無才便是德的想法，不能你無才便驕傲。不能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要多瞭解各方情況，這才是一個有格局有品味的女子。”
“是，是！”
嫣然接連應下。
她的內心，都開始打退堂鼓了，攤上這麼一個人，她實在是撩不動。
她都不想接待王燦了。
王燦卻是不管嫣然的想法，繼續道：“對周圍人的看法，我是不贊同的。李靖其人，堪稱大唐的國之柱石，是中流砥柱。”
“此人，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
“這樣的人，是忠臣。”
“如今這麼多的人，都盛傳李靖歸順了蜀國，成為蜀國的臣子，我是不相信的。”
“甚至是皇上，都親自下詔，認為李靖是忠臣，把李靖比喻為青山。連皇上都提出了建議，便不可能是虛假的。”
王燦説道：“我李端以人格起誓，李靖絕不會背叛的。”
嫣然更是覺得怪怪的。
這李靖都已經被王燦抓了，都已經是淪為俘虜的事情，李端激動什麼呢？她倒是沒有往更深處琢磨，而是滿心琢磨着，想要把王燦留下。
因為這是她看對眼的。
王燦給她的感覺，英俊儒雅，俊朗不凡，而且自有一股氣度。即使王燦不解風情，一直都説着李靖的事情，但她依舊希望能留下王燦。
不僅是掙錢。
更多的，也是她寧願把第一次交給王燦。
同樣是陪男人，何不選擇一個，俊逸不凡的人呢？
嫣然深吸口氣，道：“李公子所言，必定是正確的。連皇上都下詔，認為李靖是忠臣，那麼李靖肯定是忠臣。”
她對李靖，一點不感興趣。
她就是一個人，得遇高人，傳授她武藝，又遇到如今靈氣復甦，一身的魅惑之術很是厲害。
只是，在王燦面前碰壁。
嫣然吹捧了王燦一番，她卻是暗暗運轉內勁，雙目中眼波流轉，妙目中透着吸引力。她眼神深處，彷彿是深邃旋窩，令人能沉浸其中。
她想拉回王燦的注意力。
讓王燦的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
她不僅魅惑之術厲害，要屁股有屁股，要身材有身材，要胸也有胸，可王燦就是不感興趣，她着實是備受打擊，所以再度運功，施展了魅惑之術。
王燦看了嫣然一眼，察覺到嫣然的變化，臉上帶着淡淡笑容，心神謹守，根本就是不容如山，任由嫣然誘惑，他都不受影響。
就彷彿，王燦是巍峨巨石。
嫣然似是浪花不斷的衝擊着，但始終都無法撼動王燦。
“咦，小娘子，可真是漂亮啊。”
忽然，一旁的男子看過來，恰好注意到了嫣然的目光。他心神不穩，立刻就被嫣然吸引住，彷彿看到了無盡春光，站起身，走到嫣然面前，道：“來，來，小娘子，陪大爺去！”
嫣然心中靈機一動。
這可是試探的絕佳機會。
她施展魅惑之術，王燦絲毫不受影響，但王燦展露出來的，又是一個讀書人的模樣，不像是會武藝的，所以她靠近王燦，然後嬌滴滴的道：“人家是李公子的人，還請你慎言！”
“狗屁的李公子！”
已經被嫣然吸引到的男子，勃然大怒。
他三十出頭，身材魁梧壯碩，昂着頭，很是囂張。他此時是喝了酒的，有些醉意上頭，一隻手直接拍在王燦面前的桌子上，説道：“小子，滾一邊兒去。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王燦嘴角上揚，卻是笑了起來。
這太拙劣了。
這樣的計謀，也想要試探他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鼎祥樓，也就枉為鼎祥樓了。
王燦目光一轉，就落在了不遠處的老鴇身上，説道：“曹媽媽，來，你且過來一趟。”
曹氏作為老鴇，眼光絕對是毒辣的。
她一看王燦，便察覺到王燦的不簡單，所以喊來了嫣然。
一聽到王燦的話，連忙就過來，道：“公子，有什麼吩咐？”
王燦淡淡道：“我這裏正在喝酒，突然的，就有一條狗來狂吠。莫非，偌大的一個鼎祥樓，連這點維護場子的人都沒有嗎？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也就不打算來了。”
曹氏看向了叫囂的男子。
他認識此人。
中年男子名叫侯用，乃是侯君集的遠房親戚，都已經快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血緣關係，但因為打着侯君集的幌子，倒是掙了一點家業，也有不少的錢財。
曹氏道：“侯公子，凡事都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嫣然已經是公子挑選的，那麼，你就只能選另外的人。如果你先選了嫣然，我自然是會保護你。所以，請你三思。咱們鼎祥樓，可不是你能隨意折騰的地方。”
嫣然卻是心中惋惜。
她心中清楚，就算是她再魅惑侯用，讓侯用把事情鬧大，也無法試探王燦。原因很簡單，鼎祥樓都已經出面，王燦完全是八風不動。
她撤掉魅惑，侯用頓時清醒了過來。
侯用冷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是知曉曹氏身份的人，這是隸屬於太子府的基業。如果他敢在這裏囂張，恐怕是死無葬身之地的。
侯用連忙道：“曹媽媽，我這就走，別介意，別介意。”
“嗯，玩兒去吧。”
曹氏吩咐一聲。
在侯用離開後，曹氏道：“嫣然，好好陪公子。在這鼎祥樓內來來往往的人中，公子真如謫仙人一般，氣質卓越，獨具一格。”
王燦笑道：“曹媽媽説笑了，謬讚，謬讚了！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不值一提。”
曹氏道：“妾身從不説假話。”
王燦笑着應承，心中想的是，似曹氏這樣的老鴇子，説謊話那就跟喝水吃飯一樣，那都是融入了日常的生活中，不説謊恐怕都不習慣了。
曹氏倒是沒有多逗留，跟着就離開了。
在曹氏離開後，嫣然也收了再撩撥試探王燦的心思，因為她發現了，王燦這個人不好對付，她還是等晚上的時候，再來摸摸底。
她有些摸不清楚王燦的身份。
李端！
大唐境內，有一個名叫李端的名人嗎？
她想不出這樣的人。
偏偏，王燦展露出來的氣度，又讓嫣然也一陣着迷。
事實上嫣然自己的魅惑之術，用在了許多男人身上，那都是百試百靈，還沒有失敗過。她在王燦這裏失敗了，心中生出了好勝心，便想要能夠壓過王燦一頭，至少是要能征服王燦。
嫣然給王燦斟酒，道：“李公子，來，飲酒！”
王燦道：“嫣然姑娘一直給我斟酒，我可沒有見你喝多少酒。來，你我共飲一杯。”
“好！”
嫣然欣然同意。
她拿起酒壺，倒酒後和王燦一同共飲。
一杯酒下肚，對王燦來説，尤其王燦內息流轉，千杯不醉，這點酒水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響，而嫣然也有內力的，酒量也不差，所以一杯酒下肚，沒有什麼影響。
嫣然卻是計上心來。
她的魅惑之術不起作用，但日常的飲酒，總能灌醉王燦。
嫣然擱下了酒杯，道：“來，李公子，再喝一杯。”
王燦拿着筷子，夾了一顆煮得熟透的花生嚥下，笑道：“一人飲酒我獨醉，這可不是個好事情。來，來，你我共飲。”
“共飲！”
嫣然也是來者不拒。
她酒量好，她就不信無法灌醉王燦。
只要把王燦灌醉了，或者是王燦稍稍微醉，那麼她的魅惑之術，也是能起到作用的。
兩人又是一杯酒下肚。
就這樣，在兩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下，一壺酒很快見地，可不論是嫣然，亦或是王燦，那都是面不紅心不跳，沒有任何的影響。
“來，再上一壺酒！”
王燦嘴角噙着淡淡笑容，吩咐了下去。
她此刻對嫣然起了一絲的興趣，這女子不簡單，竟然會魅惑之術。他倒是要看看，嫣然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身份。
這是否有利於他立足襄陽，然後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