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貝因茨血湖的中心有一座小島,同時它也是這座湖泊中唯一的島嶼,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這座島被視作聖地中的聖地,輝耀教派認為它是女神在這個世界歇腳的地方,於是他們在島上建造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小教堂以作為女神的地上行宮。
這樣的聖地周邊平常自然有重兵把守,湖心島的外緣一圈都是輝耀教派最強大的騎士們駐守的地方,要想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是不太可能的,即便薇薇安的夜間隱匿能力恐怕也瞞不過這些教會高手的實力,不過郝仁有別的手段進去。
在血湖岸邊一處很能遮蔽視線的凹陷處,郝仁領着自己的一幫子房客潛行至此,他把數據終端掏出來:“你先飛到教堂裏,確認那裏面沒人的話就把我們傳送進去。小心點別讓人發現。”
“如果本機被人打下來咋辦?”
郝仁好言寬慰:“你放心,我會找渡鴉12345申請個新的。”
“你大爺的!”
郝仁翻着白眼看了數據終端一眼:“因為我堅信你壓根不可能被打下來,趕緊去別磨蹭了。”
數據終端在空中挑釁地對郝仁晃了晃身子,這才不情不願地關閉全身燈光,在夜幕掩映下飛速劃過天空,向着湖心小島的方向飛去。
根據眾人之前打聽到的情報,湖心小島雖然被重兵包圍,但惟獨中央的教堂是無人的,那座教堂作為禁地幾乎一直處於封鎖狀態。它一年只有兩次開大門的時候,那就是每年寶珠巡迴至此時開門迎接寶珠以及寶珠離開的時候開門送行。這座教堂自從數百年前教皇安東尼三世發佈了對聖典的新解讀之後就禁止絕大部分人員進入。能進入教堂的只有以下幾種情況:在寶珠巡迴至此時,四名無名無姓的苦修士作為寶珠護衞一同進入教堂前廳。他們能在裏面呆四天;輝耀教派的教皇能利用神術測定自己的死亡日期,他們在死亡前的一個月將教宗大任交付給繼任者,隨後在教堂內度過生命的最後一個月;一個永遠身穿灰袍的特殊修士,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和姓名,這個修士在每個主月的月圓之夜從教堂後門進去,負責打理衞生和其他雜務。除此之外哪怕是霍爾萊塔的國王都不可拜訪這座教堂。
輝耀教派在這些宗教條例上的極端嚴格做法反而給郝仁他們留下了可趁之機。聖堂寶珠現在不在教堂裏,現任教皇目測一時半會也死不了,而且今天也不是滿月,湖心教堂是沒人的。
在等待數據終端傳回消息的時候薇薇安實在忍不住扭頭看着莉莉:“話説你真的有必要打扮成這樣?”
莉莉全身套着黑衣服。連臉上都戴着個只露出眼睛的黑色面罩,瞅着跟準備獨闖紫禁城的女俠似的,她聽到薇薇安的話立刻一甩頭:“哼,你不懂,這叫專業精神,隱秘行動不穿夜行衣怎麼行?”
薇薇安指着莉莉那銀光錚亮的尾巴和耳朵:“你先把這些玩意兒收起來。”
莉莉繼續一甩頭:“不行,這是狼人的驕傲。”
郝仁覺得今天晚上行動最大的變數應該就是這個腦筋時常不在軌道上的哈士奇,但也沒關係,真遇上緊急情況可以把莉莉扔出去。這個動靜巨大的犬科動物用來轉移注意力簡直是一把好手。
“另外我們為什麼還要把豆豆帶上?”薇薇安又看了郝仁胳膊上掛着的小人魚一眼,“你還把她的壺留在房間裏了。”
“不放心唄,”郝仁戳了戳跟個臂章一樣繃着身子抱着自己胳膊不鬆手的小魚寶寶,“沒了走馬燈。小傢伙容易害怕,而且你又不是沒看見她剛才在屋裏偷偷啃人家桌子,我現在壓根不敢讓這小傢伙離開自己視線。那個希爾妲一直跟失了魂似的,我不信她能幫着照顧豆豆。”
正在這時。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風聲,數據終端鬼魅一般在夜色下現出身形來:“小教堂裏沒人。周圍也很清靜,咱們走起。”
郝仁他們的身影隨之一陣扭曲,下一刻就被傳送到湖心小島的教堂裏。
神聖的湖心小島仍然安靜,駐守在島嶼周邊的教會騎士們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聖地已經被外人闖入。然而郝仁他們有一個情報沒打探清楚,那就是雖然湖心教堂無人把手,但它自己也是具備防禦能力的——教堂中到處佈置着歷代教皇留下的防禦法陣和報警神術,除非受到許可的訪客,或者有教會高階成員從某個隱秘的途徑關閉教堂防禦,否則任何冒失的闖入者都會遭到無數神術法陣無情的攻擊。
這也是為什麼輝耀教派會放心地讓自己的最高禁地處於“無人看守”的狀態。
但在今夜,當郝仁他們闖入教堂的時候,這裏所有的防禦和報警系統都安靜的彷彿陷入沉睡。
皎潔的雙月光輝透過教堂高而狹窄的彩色玻璃窗照入教堂前廳,讓這裏面的情況纖毫可見。郝仁一行從傳送的短暫眩暈中迅速擺脱出來,好奇地打量着這裏的一切。
就如其他地方的教堂一樣,這處前廳陳設簡單,沒有可供人休息的長椅或者坐墊,儘管教堂外表富麗堂皇,但前廳佈置的非常樸素。這裏最華貴的部分在前廳盡頭,那是象徵着女神踏足之處的一個小祭壇,它用最昂貴的輝耀晶體打造,並被放置在一塊巨大的黑曜石板上,小祭壇周圍還陳設着各種象徵女神權威的精緻法器,讓這處地方顯得仿若王座。
而在小祭壇前面不遠處,郝仁看到那裏的地面整個都凹陷下去一塊。
“這應該就是當初放置寶珠的地方,”薇薇安來到那片凹陷的地面旁,彎下腰摸着那光滑如同被利刃切削出來的斷面,“據説這裏原本是有個高台的,但看上去跟着寶珠一起被轉移走了,順便還有一部分地板也不見了。”
莉莉機靈地轉着腦袋到處打量,突然一抬頭:“啊,順便還有一部分天花板!”
順着莉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前廳的天花板也有一片圓形的區域被整齊挖掉,而且跟下方地板的凹陷正好對應。
薇薇安點着頭:“果然應該是空間傳送,而且是很原始粗暴的傳送方式,沒有限定傳送目標,而是直接將範圍內一切東西給傳送走了。”説着,她退到幾米外,目測着地板和天花板的原型凹陷範圍:“應該是一個半徑五六米的扁球形空間泡,不是正球形。”
“是人為的還是自然現象?”郝仁很關心這個。
“不知道,兩個月前的事兒了,即便有人為的魔力波動也應該消散乾淨了,”薇薇安搖着頭,環視四周,“這裏好像還保留着寶珠失蹤當日的情況,應該是為了保存現場吧。”
莉莉蹲下身子,習慣性地嗅着地面殘留的氣味,但她困惑地搖了搖頭:“奇怪,只有一股布料的味道,好像沒有……”
南宮五月好心地在旁邊提醒她:“你還戴着面罩呢……”
莉莉:“……噢。”
郝仁這時候來到了那處華貴祭壇前,他的注意力被祭壇後面的壁畫所吸引。
這也是他在山地人小教堂中看到的那種詭異壁畫,黑色與紅色的詭異色彩交織在一起,中間伴隨着意義不明的光芒。
看樣子輝耀教派的所有教堂裏都佈置着這種東西,它到底是什麼意思?
郝仁盯着那壁畫看了一會,總感覺那些黑紅的色帶在慢慢移動一般,但每當他凝神關注那些似乎在飄動的色彩,它們就一瞬間回到了原位——也有可能是真的壓根沒動過地方。他不明白為什麼教堂裏要放置這種意義不明的東西,按理説這種地方應該放女神的聖像或者其他什麼宗教圖騰才對。
而且他還隱隱約約記着自己在山地人的教堂看到的壁畫是什麼樣,眼前這幅似乎跟那個還不太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