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帶着一個史詩任務回到家裏,莉莉馬上就湊過來問東問西了,這個歡脱的哈士奇其實並不關注郝仁具體要幹啥,她只是沉浸在連續不斷問問題以及給人添亂所帶來的樂趣本身而已。但郝仁還是很認真地把渡鴉12345發佈給自己的史詩任務解釋了一下,於是連一向缺心眼的哈士奇精都被震懾住了。
“哇!要造創世引擎?”莉莉直接蹦到沙發上,尾巴在空中急速甩來甩去,“而且你現在連藍圖都有了?!”
“只是一部分藍圖,而且也不是建造整個引擎,我只建造它的核心部分,然後去黑暗領域找到剩下的引擎結構,把兩部分組裝起來就行,”郝仁很耐心地解釋着,“我這就準備去夢位面一趟,跟穆魯他們説説這件事,順便把彌米爾的情況跟他們説一下。”
“哦對!還有個彌米爾呢,”莉莉一拍腦袋,突然又想起件事,“對了,説起彌米爾我想起來了——尤古多拉希爾還沒找到麼?”
郝仁頓時被提醒了,他掏出數據終端:“搜索尤古多拉希爾的進展怎麼樣?”
數據終端彈出一幅銀河星圖,星圖上密密麻麻地標註着一些網格和漸變的顏色條帶:“整個銀河系的審查官和各個文明圈的數據網絡都調動起來了,現在還在不斷追蹤那個共鳴信號。並不是一無所獲:蘇哈衞星站和附近的幾個文明圈捕捉到了一些微弱的信號反應,加拉卓爾發來消息説他們‘可能’是追蹤到了尤古多拉希爾,但目標一直在飛快地轉移。而且看上去非常機警,銀河各處的雷達站只能捕捉到一連串不斷跳躍的饋波。”
郝仁看到在銀河星圖上有一道醒目的軌跡被標註出來。這道軌跡覆蓋着成千上萬顆恆星的輻射範圍,真是難以想象那個尤古多拉希爾竟然可以拖着整整九個異空間在茫茫宇宙中連續跳躍如此之遠的距離。但這道越往後就越清晰的軌跡也透露出一個好消息:隨着越來越多的雷達站投入搜索。尤古多拉希爾的行跡正在被逐漸鎖定。
“只要尤古多拉希爾不停下,就不能與它對話,但它最近的跳躍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所以這是一場比拼耐心的追蹤,”數據終端晃晃身子,“我們已經能大致確定它的轉移規律了,現在有幾千個雷達站和法師塔正在逐步縮小搜索範圍,少則一兩個星期,多則一兩個月。尤古多拉希爾一定會在某個監視哨的眼皮子底下休息的。”
郝仁鬆了口氣,雖然並沒有捉到那個“世界樹”,但它基本上已經跑不掉了。
於是在確認好尤古多拉希爾的追蹤行動正在順利進行之後,他便帶着薇薇安以及在家裏閒不下來的莉莉一起來到了夢位面。
塔納古斯星球。
晶核研究站就彷彿一座永恆的燈塔般一如既往地在太空中閃爍光芒,空間站下半部分的“生命之柩”則如一隻警醒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視着下方那顆淡金色星球上的情況。即便站在星球表面,也可以看到天空中的明亮藍點,以及藍點中央的一絲紅色。在這顆行星上重生的卓姆人現在已經將晶核研究站稱作“天國方舟”,以寓意他們是通過這個方舟的轉移才順利從火海煉獄的故鄉世界逃離至此。而方舟上的生命之柩則被他們親切地稱作“我們的長兄”,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長久以來的守護者已經在生命之柩裏獲得重生和永生,儘管由於長子失去了過往的形體而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跟人類直接接觸,卓姆人還是知道。生命的守護者仍然與自己同在。
這種類似於宗教信仰,但更加務實的精神支柱正在支撐着卓姆人挺過家園重建過程中最艱難的歲月。
塔納古斯的生態調整進程到今日幾乎已經完成,長子卓姆投放下去的那些源血容器在行星地表形成了數以千計的“生命之泉”。以這些生命之泉為中心,大片的新型生態圈蓬勃發展。從基因儲存庫裏復原來的動植物就像迎風而長般地迅速從源血中出現,在短短幾個月裏便幾乎遍及了整個星球。卓姆雖然是個尚顯稚嫩的長子。但它對生態系統的控制能力仍然令人嘆為觀眾,在它的精確調控下,新生的生態系統與塔納古斯的原始生態完美融合在一起,一個生機勃勃的星球已經可以説是重生了。
郝仁一行在星球北極附近的一座生命之泉旁找到了三位守護巨人,他們今天是在檢查新生生態系統在寒冷地區的運轉情況。郝仁一來,穆魯三人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他們之前已經收到消息,很清楚郝仁這次都帶來了什麼。
列門杜薩在生命之泉旁邊平整出了一座巨大的岩石台地,岩石台地上安置着守護者們的觀測工具和休憩場所。這塊台地在多年以後或許會成為當地人傳説中的某種神聖遺蹟或者觀光勝地,但現在,郝仁把這裏當成了開會的地方。
他首先取出了那把弒神劍:“這就是當年殺死創世女神的那把劍。不過我提前説明一下啊——你們冷靜點,這把劍當年只是個工具而已,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可別一發火把它掰了。”
出乎郝仁預料的是,列門杜薩他們在看到弒神劍之後只是有一瞬間的恍惚和激動,隨後三位巨人便露出了平靜的表情,穆魯只是微微點着頭:“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它。”
列門杜薩輕聲嘆息(雖然他輕聲這麼一嘆息也足夠捲起一陣風了):“這把劍看上去竟然是如此不起眼……”
郝仁驚訝地看着三個巨人:“我還以為你們一看見這玩意兒就要暴走呢,我心理準備都做好了。”
“這個宇宙中不會有誰能比我們幾個更懂得保持理智的重要性,”希芙低下頭看着郝仁,“而且我們也不至於遷怒於一把兵器。沒有能力手刃仇人,還要把怒火發泄在一件工具上,這是無能的懦夫才會選擇的逃避之道。”
這時候弒神劍已經在郝仁的心靈激化下甦醒過來,它發現自己又換了個環境,而且眼前又出現了陌生人,於是立刻興致勃勃地打招呼:“啊,你們好,我叫……”
郝仁二話不説就打斷這貨:“不準把你那一串名號説出來!!”
弒神劍被嗆了一下趕緊改口:“哦哦,簡單來説我叫捅人居士……”
郝仁:“……”
這貨愣是把最不該説的東西説出來了!
穆魯在聽到弒神劍的聲音之後眼神瞬間犀利起來:“這把劍是有靈魂的?”
郝仁趕緊解釋:“我正想跟你們説這個呢:這把劍確實有思考能力,但它的心智有點特殊,而且當年弒神戰爭的時候它的心智都處於沉睡狀態……”
郝仁把弒神劍的情況詳細告知三位守護者,一來是防止守護者們對這把劍產生誤會——畢竟一把無意識的工具是無辜的,但一把有自己想法的武器那意義就不一樣了;二來,則是他希望三位守護者的知識能幫上忙。
弒神劍那奇特的“迴音牆”式心智力量讓人非常在意,這是導致弒神逆子和獵魔人陷入狂亂的元兇,同時也是弒神劍自身的心智來源,郝仁認為這種特殊的現象或許就是追尋當年那場陰謀幕後真兇的一條線索:將宇宙的一部分碎片轉化為兵器,併為其灌注“迴音牆”的力量,如此驚天手筆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穆魯他們是這個宇宙中除創世女神之外最古老的生命,他們或許能從弒神劍的來源上聯想起什麼東西。
“迴音?”列門杜薩微微皺眉,與希芙交換了個眼神,“我們的記憶庫中沒有哪種生命是以這種形式思考的,也沒有人制造過這種形式的人工智能。嗯,關於宇宙源生生命的數據庫裏也沒有這方面的資料。”
穆魯緊皺眉頭,很長時間沒有説話,這時候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我也沒聽過這種‘迴音’,但我想起一些東西……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個被稱作‘星空之民’的亙古種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