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狄眯縫着一雙奸詐的眼,而店小二心中哀嚎:李色痞那混球又要騙財騙色,新來的倒黴蛋們,恐怕真的會信賴他呢……
只是店小二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閉嘴,但瞥向蘇狂的眼神,卻隱隱約約帶着一絲提醒。
而李仁狄卻是格外敏感,很快就皮笑肉不笑地抽搐下臉部肌肉,冷冰冰地説:“小二哥,你好像有些悠閒啊,廚房的茶湯都準備妥了嗎?我好像聽到掌櫃的在喊你呢。”
蘇狂淡淡一笑,對着店小二眨眨眼睛,然後,他就在後者錯愕的眼神中,雙手一攤:“哦,我們來自羣星之城的娛樂商會。來秦城嘛,就是隨便逛逛,僅此而已。”
李仁狄聽他的口風非常緊密,滴水不漏,不禁也微微蹙眉,然後笑眯眯地説:“小兄弟,不得不提醒你們,秦城的治安非常糟糕啊,經常會有各種武聖囂張跋扈,肆無忌憚地對待一些弱者下手。你如果沒有些真本事的話,最好老老實實呆在秦城中,別隨便外出。”
李仁狄沒法看出蘇狂的修為深淺,因為他已經屏蔽本尊的修為。
樊姬和納蘭冰也是如此,她們儘管失憶,但很多在功法中的東西,往往是經歷十萬遍地修煉,如呼吸喝水般熟練。所以,她們也能夠本能地隱匿修為,免得暴露身份。
當然,在龍蛇混雜的秦城,基本上沒有人會隱藏修為,因為一旦被人認為是軟柿子,往往會有些桀驁的傢伙會想蹂躪你一番。正因如此,人人都會將自己的修為釋放到極限,努力震懾宵小。
蘇狂的唇角露出半分譏笑,緊接着,他就佯裝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説:“真的有那樣糟糕嗎?我們在羣星之城裏,基本上沒人會主動招惹啊……”
李仁狄捧腹大笑,對蘇狂的忌憚頓時冰釋瓦解煙消雲散,變得有些俾睨:“羣星之城裏,畢竟是有武神坐鎮嘛。就算武聖們的性格再桀驁,在武神面前,又能如何囂張?須知,在武神座下,是龍也得盤着,是虎也得蹲着。但在秦城嘛……拳頭為尊,基本上全靠絕對武力來維持通知。所以,基本上我們都只能依靠自己,呵呵。”
“所以,如果你沒有相應實力,恐怕很難保住你的女人啊。”李仁狄喟嘆,接着就轉身回到自己的包廂中。
而且,李仁狄根本就沒有出手驅逐那些覬覦着樊姬和納蘭冰的傢伙,只是淡漠地冷笑,彷彿在期待着接下來的畫面。
此時此刻,小二哥忽然就隱秘地趁李仁狄一眾人離去時,焦急地張嘴,小聲説:“快點走吧!剛才跟你説話的李仁狄,他簡直是色中餓鬼,家中除掉33房小妾外,甚至在外面也養着很多女人。你以為那些來找你茬的傢伙是平白無故躥出來的,他們……”
“是李仁狄授意召來的,對吧?”蘇狂就淡淡地笑。
店小二登時怔住。
“小二,上酒。”蘇狂雙手一攤,神色坦然,根本就沒有太多的動容,只是淡漠地打個哈欠,心想:就把那當成來秦城對巫族動手前的開胃甜點好了,用一羣癩皮流氓的血,給七殺劍開開封。
然後,蘇狂就淡漠冷笑着,瞥向那些正噙着獰笑包來的傢伙們。
“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其中一個潑皮森然冷笑,滿臉的肌肉抽搐着,緊接着就是一元丹武聖的靈氣傳來,而在小小的秦城中,那就已經格外的吸引眼球。
蘇狂撇撇嘴,根本懶得理會他的裝腔作勢,卻是一本正經地説:“先前,李仁狄治安官不是阻止你們的暴行了嗎?你們竟然對他的話陽奉陰違?那樣的話,恐怕接下來萬一李仁狄出手整治你們的話,你們就未必能夠逍遙法外。”
那人一愣神,緊接着就捧腹大笑:“哈哈,李仁狄先生固然是秦城的霸主之一,但他説話做事的分寸,我們都懂!”
有人接嘴,玩味地瞥着蘇狂:“我們沒有被他直接派人踢出去,那豈非就是説他默認我們的存在,授意我們給你來點下馬威,新來的?”
樊姬和納蘭冰依舊在大快朵頤,沒有説話,在她們心中會按照本能去評估眼前傢伙的實力。而納蘭冰是十元丹武聖,憑眼前那些傢伙的實力,就算來一個師的兵力,也沒法讓她滋生出威脅感,所以他懶得在意。而樊姬也是有着二元丹武聖的水準,輕易就能夠碾壓那一羣來勢洶洶的流氓狀人物。
因此,根本就沒人驚慌失措,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看着他裝叉。
“我是……”那人頓時勃然大怒,想要撂狠話,惹得蘇狂等一眾人的矚目,順帶着震懾他們。
“無需自我介紹。”蘇狂搖搖腦袋,“有些無名小卒的名字,根本無關緊要,我根本就沒興趣記住,何必囉囉嗦嗦的?沒意思得很,你們想大打出手的話,就何不趁早?”
那名耍橫的傢伙,頓時就是一陣惱怒失神,胸中怒火熊熊:“我是陳春年,你可千萬得給我記住我的鼎鼎大名!因為,我將是痛毆你的男人!”
蘇狂只是笑着道:“我早已説過,你根本沒必要提你的名字,一個就算你大聲宣告,但我左耳入右耳出,根本沒法記住三分鐘的垃圾,很重要嗎?再説,並不是我記得你們的名字,就能夠彰顯出你很重要,其實,自始至終,你都根本無關緊要得很。”
甭管是任何小人物,在如此極度的藐視後,也已經是蠢蠢欲動,沒法再按捺自己的情緒。
何況,眼前的傢伙橫行秦城多年,而他可是武聖,是本地非常匱乏的人物。當然,一般來説任何能夠成就武聖的人,基本上都將背井離鄉,因為在秦城貧瘠的土壤上,沒有醖釀出武神的資源。但是,像陳春年那樣的雜碎,他們修煉的目的,本來就跟問鼎武神,成就一代絕世天驕無關,只是為稱王稱霸,魚肉秦城,僅此而已。
陳春年陰鷙地低着腦袋,從額頭亂髮下,露出一雙鷹隼般鋒芒的雙眸,但在蘇狂眼中,那只是讓他想起一種生物……
“你的眼很像一條瘋狗啊。”蘇狂喃喃,緊接着補充道,“一條瘋癲的中華田園犬。”
陳春年一怔,緊接着惱怒就狂躁起來:“混蛋!你侮辱我是一條瘋癲土狗?”
“對啊。”蘇狂點點腦袋,甚至根本沒有反駁。
陳春年頓時愣神住,甚至有點傻眼,對方的那種“我就是侮辱你,就是鄙視你,你來打我啊”的無所謂態度,自己堪稱非常的熟悉,因為以往陳春年就帶着他的一羣小夥伴,如此囂張跋扈地欺辱着秦城那些弱者。
但陳春年沒有看破蘇狂話語下隱藏的桀驁,而二樓包廂中的李仁狄,卻是忽然攥拳,瞥向初露崢嶸的蘇狂,心中警惕得很,對身旁的人説:“有點意思啊……那年輕人恐怕有點蹊蹺。”
“蹊蹺?”李仁狄身旁,頓時傳來一陣爆笑:
“能有啥蹊蹺啊?一個隱姓匿名跑來秦城的傢伙,甚至實力薄弱得很,竟然能被李春年那樣的潑皮無賴刁難,卻沒有直接一拳將他解決掉。可想而知,他的修為是何等糟糕。換成我的暴烈脾性,一旦碰到陳春年那樣喋喋不休找茬的混球,直接就能一腳踹斷他的腿骨!”
“就是啊,他竟然在一本正經地跟李春年講道理,根本就是沒啥實力,所以準備靠打嘴炮來嚇退敵人嘛,哈哈,那招半點也不新鮮。再説,陳春年那傢伙在秦城縱橫起碼十餘年吧,他豈能被那小子給騙到?有好戲看嘍。”
此時,納蘭冰忽然張嘴,一臉嫌惡地撇撇精緻紅唇,抬起白瓷般的下巴,問:“蘇狂哥哥,丫丫能將那礙事的傢伙直接驅走嗎?他打擾我們午餐啦。我們約法三章,卻沒有限制我出手,對吧?”
蘇狂卻是直接將一盤碳烤偽麒麟肉推給她,撇撇嘴:“繼續悶頭吃吧。一些無賴,拿着性命來調劑下我們無聊的生活,人家容易嗎?”
蘇狂的一番話,隱隱間有着遊戲人生的揶揄,話語中卻是帶着濃烈的自信,跟先前的模樣截然不同,瞬間就令陳春年怔住。
但他下意識瞥向二樓包廂時,卻瞧到李仁狄做出割喉的動作來。
陳春年頓時就只能咬緊牙關,咆哮着:“小子,你的妞水準很高,讓她們陪我玩玩,我們就一筆勾銷!”身為在秦城廝混的小人物,陳春年一眾人必須得仰人鼻息,而身為治安官的李仁狄,堪稱秦城實權派之一。
陳春年已經無數回擔任馬前卒,替李仁狄去摸那些無辜路人的底細,一旦對方水準有限,甚至沒法跟自己抗衡的話,陳春年就會扮黑臉,直接欺男霸女地將人捆綁住,帶到李仁狄的豪宅中,由他品嚐美人滋味,而陳春年是萬萬不敢染指的。
而就算碰到棘手的麻煩,李仁狄也能夠在陳春年捱揍時,看出貓膩,而他也能夠確保陳春年不死,所以,雙方已經合作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