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狂微微色變,原本滿臉的輕蔑,也是煙消雲散。
常天澤很為他的無賴嘴臉驕傲,他也從不顧忌廉恥,而蘇狂也從不輕視對手,尤其是眼前此等喪心病狂,鮮廉寡恥的暴徒!他的任何許諾,都根本沒法輕信,而如此的對手,也往往是最難纏的。
“我會隱藏在角落中,一直窺視着您,一旦有任何能夠讓我出手偷襲的機會,我就會立刻動手的!”常天澤很是無所謂地説,然後咧嘴,露出凜冽殺意,“據説,封無忌那傢伙也在魔焰山脈中?嘿嘿,我如果將他擒下,拿來做人質威脅你就範,你會同意嗎?”
蘇狂淡淡瞥視着他:“封無忌身旁,必然有着你沒法對付的保鏢。何況,你對付我能夠肆無忌憚,但你如果招惹封無忌,很遺憾,根本無需封家雷霆震怒,你們常家直接就將派人將你捉回去,然後逼你跪倒在封無忌腳下認錯求他寬恕。得罪一個老牌的武神豪門,智者不為也。”
“謝謝指教。”常天澤獰笑,又拋出一枚重磅炸彈,“但是,如果説擄掠封無忌只是我的痴心妄想的話,將你留在客棧中的兩大極品美人都搞回去的話,你必定心急如焚啊……你説,如果我將刀鋒擱在她們白皙的脖頸上,然後請君入甕,讓你自殺的話,身為一大情痴的蘇狂閣下,您會照做嗎?”
蘇狂的笑容瞬間凝固。
常天澤捧腹狂笑:“哦,開玩笑的啦。”
“如果你對他們動手的話,天涯海角,我必將你斬盡殺絕。”蘇狂淡淡地説,懶得贅言,索性直接轉身離去,“你的身法很厲害,畢竟有風雷雙翅,很顯然我是沒法銜尾追殺你的。但是,稍安勿躁,常天澤公子,只需下回你找我麻煩時,露出半點紕漏。我就將不再留手,直接將你解決掉!”
常天澤的笑容也頓時凝滯住,露出狂暴殺意,然後是滿臉不相信的神情,狀若瘋狂:“胡説八道!你在暗示説,先前你跟我生死相搏時,你其實是有留手的?”
“你未曾看出來嗎?”蘇狂輕描淡寫地説,“如果我想第一時間就置你於死地的話,何必一直隱藏手段?”
“你在用添油戰術,一點點消磨我的耐心,消耗我的靈氣,然後等到我的靈氣匱乏時,就算使用風雷雙翅,也沒法逃出太遠。而那時候就是你翻臉的時刻!”常天澤直接就將他心中所想説出。
“呵呵……愚蠢。”蘇狂冷笑,“所謂添油戰術,從戰術歷史上分析,最早是人類從獵豹身上觀察到的。獵豹想狩獵野牛,但很遺憾的是,獵豹儘管在短程的爆發性上不遜色野牛,但野牛一旦逃竄,他們有着充沛的體能。所以,獵豹想獵殺一頭野牛,就得一點點接近它,然後恫嚇它一番,那樣的話,野牛就將亡命逃竄。而獵豹將緊緊跟着它,一等到野牛想飲水或吃草時,就又從草叢中跳出,再騷擾一番。如此持續很久的騷擾後,野牛精疲力竭,已經無力反抗。獵豹就會直接跳出來,咬破它的喉嚨,享受牛排大餐!然而,當雄獅對付野牛時,需要採用獵豹一樣的手段嗎?”
常天澤一怔,沒法想出其中的不同。
“獵豹之所以用添油戰術,歸根到底,是它對野牛強壯的體魄心存忌憚!它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夠在短暫的獵殺中贏野牛,甚至擔憂會被一牛角直接捅死,而你在我面前,只是雄獅腳旁的一隻山羊而已。”蘇狂淡淡冷笑,“你以為我就沒法奈何你的風雷雙翅?”
言罷,蘇狂驟然激活黑龍化身,緊接着從他的背部,也出現兩隻黝黑猙獰的華麗龍翼!
常天澤頓時目眥欲裂,瞧向蘇狂的眼神非常警惕。
“你知道我為何未曾直接將你幹掉?”蘇狂淡淡地問。
常天澤已經被蘇狂震懾,心中警惕得很,而且他分寸已亂,下意識地反問:“為何?”
話一説出口,常天澤就惱怒得暴跳如雷,那意味着常天澤已經承認蘇狂有直接將他解決掉的可能性。
“因為甭管常家,或者長生商會,或者是你,你們都未曾直接得罪我。”蘇狂淡淡地説,眯縫雙眸,“一直意圖對付我的,是常太虛!!!”他斬釘截鐵地説,露出俾睨神色:“所以,當我一聽説你竟然是常傢俬生子時,我就不禁想,為何你不成為家主,讓常太虛徹徹底底地從見*主的位置上跌落下來呢?呵呵,常天澤公子,您可別忘掉一件事:你跟我,可是有着休慼相關的共同利益的。”
“哦?”常天澤心亂如麻。
蘇狂撇嘴,接着説:“解決掉常太虛,意味着你將來成為蘇家的家主的障礙,解決掉起碼80%!想想吧,一旦常太虛暴斃,或者倒黴地溺死,你身為目前所有常家後裔中,修為最強悍的人,你贏得家主之位的可能性豈非暴漲?”
“那你呢……就算我奪得家主之位,你有什麼利益?”常天澤蹙眉,問。
蘇狂捧腹大笑:“一想到常太虛可能因得罪我的緣故,被從見*主的位置上踢下來,淪為一個平庸的廢柴,從此往後一輩子都沒法跟我抗衡,我就覺得心中舒爽得很啊!再説,你成為家主,對我來説也是很有意義的。你可別忘掉,一旦你失敗的話,我今日將你斬殺掉,那固然意味着常家撕裂協議,人品卑劣得很,也意味着我非常藐視常家,一再對付你們常家的年輕人。屆時,我跟常家就將真真正正的不死不休,巨無霸常家也將付出任何代價來幹掉我!那樣的結局,對我來説堪稱非常糟糕啊……”
“而且,你該想想其實在常家中,常太虛的競爭對手多都是歪瓜裂棗。”蘇狂撇撇嘴,“除掉你常天澤和常太虛之外,其餘的常家子弟,基本上都沒有大器的姿態。別看如今常家震怒,直接就將常太虛從家主的位置上踢下來,但那未必就是所有長老的意願啊。而且,説不準那只是他們對常太虛的磨礪,在將來,常太虛依舊會在磨光稜角後,回到見*主之位上。而那時候,大權在握的常太虛,他的最想對付的傢伙,是誰?”
“你!”常天澤頷首同意,對此深表贊同,“如此看來,你的確是需要我活着,去制衡常太虛的。”
蘇狂淡淡笑笑:“所以我才懶得出手解決你。因為那樣的話,我無疑是在為常太虛作嫁衣裳!所以,閣下儘早離去吧,今日你跟我一戰的消息切勿走漏,否則的話的,你也將被其餘的常家人視為跟常太虛同等的存在。”
“多謝提醒。”常天澤儘管滿腹狐疑,但他卻是從蘇狂的話語中精準捕捉到一點: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而蘇狂跟常太虛儼然已經是不死不休,那意味着蘇狂完全能夠成為自己的強力盟友!
將來,一旦蘇狂將常太虛擊斃,那豈非意味着常家長老院將面臨無人可用的窘境?屆時,除掉令他常天澤出任未來家主,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
常天澤一鞠躬,竟然謙卑地離去。
彩斑斕的嗓音忽然從蘇狂的腦袋中出現,然後她那豔絕人寰的絕美臉蛋也隨後出現,撇撇嘴,説:“你化身的魔血黑龍,説到飛行的話,根本就是一團糟。甚至,你用那一雙陌生龍翼飛行的話,速度未必就會你拔腿就跑快。你忽悠人家得簡直都信了。”
蘇狂淡淡笑笑,雙手一攤,滿臉無奈:“沒辦法啊。他有風雷雙翅,而且,他很早就領悟到我在用添油戰術一點點地消耗他的靈氣。那傢伙,簡直是堪稱機警,屬於天生的戰鬥機器。我,根本就沒法將他的屍體留下來啊……”
“而且,既然已經被常天澤知曉樊姬和納蘭冰的存在,那無疑意味着常天澤能夠肆無忌憚地偷襲她們,偏偏啊……我恰好必須前往劍神墓,給聖靈吞噬所謂的神鬼麒麟的魂魄;而且納蘭冰儘管略微恢復一些記憶,但卻實實在在的只是少女,樊姬更是隻有非常簡單的一些懵懂記憶。儘管説,納蘭冰實力驚人,常天澤未必就能得逞。但常天澤是那種陰險狡詐的傢伙,他的手腕多得很啊!一旦常天澤出馬,我很難保證納蘭冰她們會安然無恙,尤其是樊姬,她現在甚至只需一根棒棒糖就能騙走。”蘇狂搖搖腦袋,“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來解決掉那傢伙,免得他再招惹我們。”
“你的那一番説辭,常天澤會信賴嗎?”彩斑斕撇撇嘴,“你們人族,真夠陰險狡詐的。”
蘇狂無辜地微微一笑:“十有**成會信賴吧。只要他肯相信我的魔血黑龍化身,的確能夠媲美他的風雷雙翼,而且我依舊有一些殺手鐧尚未施展,總之,我愈神秘,我的故事愈恐怖,常天澤就會越忌憚我的存在,對樊姬和納蘭冰出手的可能性也就越低。”
“但願如此吧……”彩斑斕喃喃,“你得加緊提高修為啊。在大星域中藏龍卧虎,一個不知道從哪旮旯滾出來的常傢俬生子,竟然就有如此修為,你想想,萬一常戈常磐年少輕狂時都特別風流,村村都有丈母孃,你豈非很危險啊?”
蘇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