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雨瞳的嬌軀忽然開始顫巍巍地輕抖,眼中燃燒起炙熱火花,那是從未有的神采,彷彿一塊頑石忽然新生,獲得魂魄一般。本就美豔絕倫的魔神第一美人,如今竟是鍾靈毓秀,多出一絲靈藴,但除掉蘇狂,其他人卻是未曾捕捉到。
但沒太久,隔音陣撤除前,烈雨瞳又恢復淡然模樣,冷冰冰地説:“多謝公子的點播。但,恕我直言,您並未有聯姻的誠意,對吧?”
蘇狂一怔,搔搔頭皮,心説:若非烈雨瞳的的確確在陣道上有自己從未見到的妖孽天賦,自己豈會猶豫呢?但説來也是,烈雨瞳固然嫵媚,歸根到底,始終是魔神美人啊。自己固然沒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偏見,但將來自己離開仙藤神國,她卻必然得留在此地,也就是説,自己就算費勁全力將烈雨瞳推上神級陣法師的領域,她的未來也註定沒法跟隨自己,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雞肋,正是烈雨瞳對蘇狂的意義。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令人遺憾,無可奈何。
“我有苦衷。”蘇狂淡淡喟嘆,但臉上卻露出三分不忍,壓低嗓音説,“但也有些憐香惜玉之心,就略微給你一點贊助吧……嗯,約莫三十日後,我會把魔龍傳承中的一點陣法相關的知識撰寫成書,謄抄一份給你。屆時,你去山國咆哮部落後面的弒神山白骨洞尋找就是,它會裹在一張牛皮紙中。”
烈雨瞳抿緊香唇,蛾眉微蹙,沒有多説,只是美眸中多出一絲淡淡感動。
而蘇狂,已經轉身離去。
隔音陣撤除!
登時,蘇狂又回到熙熙攘攘的鬧市中,無數魔神武聖們或驚奇或惶恐或疑慮地注視着他。
蘇狂蹙眉,沒搞懂狀況。
徐青洛傳來一絲神識提醒他:“我們都沒想到魔神們的陣法研究太簡陋太落伍,對你先前輕易就佈置出一個隔音陣,所有魔神都驚為天人,當場呆住。所以,如今你在他們眼中已是隱藏的陣法大師。”
蘇狂噗嗤輕笑,心想:自己的那點水準,陣法學徒而已,除非由石碑聖靈指點,否則的話,根本就沒法佈置出任何高端陣法,而石碑聖靈的指教基本是覆蓋所有細節,也就是説跟手把手沒兩樣。而蘇狂對此也已經非常滿意,因為他真的沒有多餘精力將時間耗費在陣法上。
歸根到底,他是標準的寒門武聖,而且是天賦平庸的那種,哪有豪門武聖們自幼千錘百煉的根骨?他的修煉,都是靠着一路拿命去拼的悍不畏死,鬼神無雙的計謀智囊,再加上生死邊緣遊走的突破,以及因此僥倖搞到的一系列秘籍神器。做到如斯地步,對資質平平的蘇狂來説,已經是殫精竭慮,哪有功夫去研究投資一輩子時間都未必夠的陣法?
所以,蘇狂的本意,只是掌握基礎實用的陣法就行,從未有真的在陣道上走下去的決心。
除非……自己也有烈雨瞳那樣的恐怖天賦。但她,卻是魔神族的美人,終歸只能呆在仙藤神國,而自己也無意跟烈家徹底捆綁。
最終的結局,只能是蘇狂惋惜之餘,決心順手贈她一份來自【八荒玄鎖】陣法中的基礎陣法理論。那就好像將一套九年義務教育教材丟給烈雨瞳,然後讓她自學成才一樣,成龍成蟲,全憑一己之力。
“烈炎,你這個混蛋,你對烈雨瞳小姐威脅了什麼事情,才搞的她如此失魂落魄?”洛戰本來對蘇狂的陣法才能心存忌憚,但轉念一想,那傢伙歸根到底就是一個草根,無權無勢的,而陣法對材料的需求人人皆知,蘇狂就算靠着血統覺醒,有無比強悍的功法秘籍,但那又如何呢?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佈置複雜陣法的材料積累。
所以,目前的蘇狂,依舊只是四元丹武聖而已,不足為懼。
蘇狂淡淡笑笑:“那就跟洛戰公子無關。窺探別人的**,不好吧?”
洛戰登時噎住,蘇狂那傢伙的理由實在無比正當,總歸不能因為他是豪門武聖,非常霸道,就必須滿足他的所有要求吧。
但洛戰呆住時,依舊擋住前方的路,而魔神武聖們密密麻麻地裝滿大街,令蘇狂就只能往前走,所以,也就製造出一個僵局:洛戰已經將蘇狂的前路完全堵死!
蘇狂蹙眉,冷冷地説:“洛戰公子,你如此的八卦,而且不依不饒,莫非是我必須將我今日穿的內褲顏色都告訴你,才肯讓步?呵呵,我是藍白條紋的,你想親眼瞧瞧嗎?”
所有魔神的腦門上登時齊刷刷流下冷汗。
粗鄙之語!烈炎那混球,説話簡直是太粗俗太庸俗太猥瑣!簡直是丟盡魔神的顏面,而且他是男人,竟然……穿那種款式的內褲,變態得很啊!
洛戰的所有嗜血好戰,全都僵住,他忽然覺得自己簡直滑稽,跟小丑一樣。不,是因為他的對手——蘇狂太變態,才將他拉低到小丑的層次,因為根據魔神族的諺語:想看你在親人眼中的你究竟是何等檔次,就讓他們帶你相親,看你的相親對象;想看你的真實水準,就看你的對手。
“卑劣之徒!”
洛戰輕蔑地轉身,懶得再跟他爭鋒。
對待那樣上躥下跳的小丑,自己何必在意呢?像蘇狂那樣的渣滓,以洛戰的身份根本就懶得理會。
蘇狂淡淡笑笑,神色如常,他對挑釁七元丹武聖也沒興趣。確切的説,蘇狂來到魔神之城,本就無意四方樹敵。兜售他手中的武技秘籍,換到一堆時光石,然後靠其解決掉混沌崛起組織,那才是蘇狂的本意。
快意恩仇?
那的確是蘇狂的性格,但也得分輕重緩急不是?在仙藤神國的時間非常寶貴,隨意去挖掘下古墓,都能夠搞到一堆的一年份時光石,擱在大星域中,那就是一年額外的壽元啊!
帶回地球的話,對那些全球500強跨國企業的總裁掌門人來説,想必願意拿出一半身家交換吧?尤其是罹患癌症,躺在病榻上閉闔雙目等死的傢伙,必然是願意不惜任何代價活下去的。
因為意氣之爭,就將暴富的機緣棄之不理,那簡直是腦殘行為。蘇狂身為智囊,才不會那樣犯蠢。任何他出手挑釁對付他人,都是因為那些混蛋不依不饒,或者是必須殺雞儆猴。否則的話,他都一再維持剋制。
但蘇狂意圖揚長離去,卻有人不肯同意。
“洛戰,看來你無功而返啊。”一個帶着森然寒意的男性嗓音插嘴,清晰,冰冷,帶着狂烈暴戾的口吻,令任何人都心生忌憚。
董劍歌!
一直維持緘默在冷眼旁觀的男人,終於沒有按捺住他的蠢蠢欲動,在洛戰面露頹然時登場。
洛戰的心思他很清楚,無非是當蘇狂的陣法修為曝光後,心存警惕,又覺得蘇狂高深莫測,所以想再搞到一些情報後徐徐圖之。但董劍歌不同,蘇狂越是強悍無匹,越是令人忌憚,就越能彰顯出他對南宮豪傑大小姐的愛慕之心。
很多時候,因為女人跟猛男鬥毆,縱然輸得一塌糊塗,最終卻往往能夠抱得美人歸,騙到她們氾濫的愛心。捱揍,也是一門學問,那意味着犧牲、守護、安全感等等字眼,所以,很多時候縱然是背水一戰,為贏得美人青睞,也得上去撅好屁股。無非就是被打一頓嘛,在魔神之城中,蘇狂歸根結底是無名小卒,一介寒門武聖而已,真的有膽量將董家的天驕斬殺?
董劍歌相信蘇狂下手會有分寸。
一旦自己能贏,那意味着董劍歌彰顯出他對南宮豪傑志在必得的決心,而且拔得頭籌,將蘇狂的囂張氣焰打壓下去。
如果自己輸掉,那也是為愛而戰,悲涼雄壯,猶如梟雄陌路,令人唏噓不已,屆時自己被揍得多悽慘,就意味着對南宮豪傑的心是何等的虔誠。
總而言之:無論如何都不會虧。
“在下董劍歌,來與烈炎公子一戰。南宮豪傑小姐,絕非像你一樣的土鱉草包配得上。”董劍歌冷冷地説,眼中隱隱有傲然的崢嶸浮現。
蘇狂的胸中湧出一股激烈的暴躁,不得不説,他對魔神豪門們的自以為是真的有些膩味。因為他們檔次太低!須知,在大星域中那些找自己麻煩的傢伙都是些真正的武神豪門,但自己照舊懶得在意。如今,一些最強戰力僅是十元丹武聖的所謂門閥,竟然都想欺辱自己。
“看來,魔神之城中的豪門們,都在小覷我啊。”蘇狂喟嘆,臉上露出淡淡冷笑。
眾魔神們一怔,心説:小覷?我們憑啥高估你啊……一介四元丹武聖竟然妄圖被豪門視為平起平坐的存在?根本就是腦袋有病吧?
“七元丹武聖,欺負四元丹武聖,師出有名嗎?”蘇狂話鋒一轉,輕蔑地問。
董劍歌一愣,頓時也覺得頗為丟臉,但很快他就淡淡冷笑:“我們是同齡人,準確的説,閣下的壽元比我都要年長一些。但你懶惰遲鈍,竟然只有四元丹修為,莫非因為如此我就是以大欺小?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