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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中莫屏西這才回過神來,與莫萬峯一起,雙雙拜下。
莫小川的雙腿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就剩他一人渾身是血的站立在那,在夜風中顯得傲然獨立。
青色光芒漸漸幻化起來,一個仙風道骨的身影從其中走了出來,手中拿着一塊如玉,每走一步都契含天地規則,仿若天地之中,他就是規則的化身,一舉一動,都是武道。
眾人皆是大駭,祖老竟然是真身降臨
就連六大太上長老,都不知多少歲月未曾見過祖老真身了。只知道祖老一直在黑鐵城中修煉,就連具體位置在哪他們都不知道。
古飛揚終於動容了,那風輕雲淡的神色一掃而空,換來的是鼓鼓戰意在眼中燃燒,興奮的血液在體內流暢,似乎終於找到了他要找之人。
祖老開口道：“先前聽聞你論千怔浩然訣,似乎極為瞧不起我莫家武學。鬥晨已死,莫家再無人可將千怔浩然訣修煉到極致,今日便由我代鬥晨赴約,一會你這大陸後起之秀。”
四下皆驚
所有莫家之人全都冷汗淋漓,祖老是什麼身份,是什麼人。除了七大超級勢力的宗主掌門,亦或者聖域和化神海的掌權之人外,天下間根本沒人有資格同他一戰。
古飛揚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道：“終於有點意思了,你夠資格代鬥晨一戰”
好狂妄之言,四周莫家之人全都露出憤恨之色,咬牙切齒。
莫屏西也是大怒道：“你有何資格與祖老一戰,能夠窺見祖老真容,就是你此生最大榮幸”
他這話聽在古飛揚耳中只覺得生出一些耳屎來,但在成千上萬莫家子弟心中,卻是真是如此。許多莫家後輩,一生中連祖老的分身都見不上,更何況是本尊降臨,一時間數千人都是激動不已,遠遠注目。
“都消停下來,你們不是此人對手。”
祖老的一句話,頓時如同冷水,潑在每一個莫家子弟心中。全都震驚的無以復加,但是既然祖老如此説了,他們也就不會懷疑,百分之百的相信了。
祖老望着古飛揚,朗朗道：“你是鬥晨之外,我見過的第二個天賦如此之高的後輩。不,應該説你的天賦還在鬥晨之上。今日一戰過後,大陸定然會有你之名號流傳。”
古飛揚道：“老傢伙還真多廢話,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當日嵐雪聖城和莫鬥晨一遇,未曾見到千怔浩然訣,實在為憾事。今日你便彌補我吧”
祖老道：“如你所願。”
他手中如玉在空中劃出一道太極圖案,舉手投足間天威赫赫,天地之間他便是那個武道終點,一切皆在他手中演化。
“千怔浩然訣第一式,紅塵凝望映皓月”
太極圖案在他手中的玉如意下演化出萬丈紅塵,無盡黑夜轉眼間紛紛退去,化作七彩之色照耀而下。在月光中,所有神彩凝聚成一道流光,揮灑而下。
古飛揚臉色凝重,絲毫不敢大意,五指虛握之中,寶劍破空而來,握在手中刺出一道青蓮,喝道：“青蓮劍歌,九華流轉”
劍氣化作九朵青色蓮花逐一綻放,在空中呈現梵字排列,將那流光擋在身前,差差玉劍寒利,裹裹青蓮翠葉重
古飛揚劍式一變,手中長劍倏然不見。他手捏劍訣,直指長空,黑夜裏萬點星芒落如雨下,化作一柄巨大星劍,斬向祖老手中的玉如意和太極圖。
“萬古星空,朝夕幻滅,劍訣—－星滅”
祖老也是神色大變,手中玉如意一轉,那太極突然立即運轉開來,陰陽二魚在他手臂之間浮動,玉如意化作一柄玉劍,橫掃一切流光,刺向那星滅之劍
“千怔浩然訣第二式,玉影蕩氣劍迴腸”
兩道無可披靡的劍氣浩然迴盪,整個天地之間化作一片劍氣之海,所有人全都沐浴在那股至高的劍意之中,似乎整個天地之間只剩下劍芒泯滅,再無我無物。
甚至竟然有人在這股劍意盪漾下,衝破了桎梏已久的瓶頸,震驚連連。
而隨着兩股劍氣盪漾開來,黑鐵之城的有形之物,整個莫家之地盡數化作灰燼。眾人身前被那劍氣照耀下,呈現出一片眼盲,紛紛驚退。
“住手”
祖老凝重的聲音傳來,喝道：“再鬥下去,我這黑鐵之城就徹底毀了”
隨着祖老的道喝之聲,漫天的劍芒逐漸散去,許久才漸漸染成黑色,恢復了原本就屬於黑夜的正常顏色。月亮的餘暉灑下,卻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冷傲,好像在先前的劍輝過後,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古飛揚依然白衣似雪,傲臨長空。
星滅之劍在他手中一閃而逝,化作點點星光,如螢火一樣飛散在周身。
他頷首道：“老頭,這千怔浩然訣的確不錯。但若非你修為勝我一籌,這套功法比不過我的劍訣。”
四下之人早已震驚的説不出話來,一個個瞪大眼珠子,剛才的兩式對招,在他們看來基本上是未分勝負。但事實如何,卻無人知道。此刻聽古飛揚這般説道,更是驚駭不已。
祖老默然良久,喟然長嘆道：“不出數年,我便非你之敵”
這句話如同巨石投入湖泊,驚起巨大漣漪,整個莫家之人親耳聽見,無人敢信。
六大太上長老更是呆若木雞,徹底石化。
祖老乃是他們黑鐵城莫家的精神支柱,在輩分上甚至比七大超級勢力掌門還要高,當今天下就算是聖域強者,七大派宗主,都不敢説一定能勝過祖老。
而此刻……,祖老卻説數年之後便非眼前人之敵,那這少年到底強大到了何等程度啊
“好強,好強,這人真的好強”
那兩式對決,如同刻骨銘文,永遠的印在了莫小川腦海之中。他心中生出一個強烈的聲音,我一定要拜這人為師,一定要拜他為師,才能超過父親,才能打敗仇人
“求,求你,求求你收我為徒吧”
在清朗的月色下,在萬籟寂靜之中,莫小川的聲音劃過夜空,他已經麻木的雙膝“撲通”跪了下來,深深的拜了下去,額頭在大地上磕的“咚咚”直響
“丟人”
一道憤怒的大喝聲從莫屏西口中傳出,他冷然怒道：“身為我莫家子弟,竟然可恥的拜他人為師,還不給我滾回來”
莫萬峯臉色驟凝,踏步上前,竟然也單膝臨空跪下,懇求道：“古飛揚,請看在他父親與你相交的份上,求你把小川帶走吧”
這一下整個莫家之人都譁然了
莫萬峯乃是大長老,竟然對着古飛揚行單膝下跪的如此大禮,讓所有人都震驚異常,也讓六名太上長老臉色大變,各個眼中怒火燃燒
“莫萬峯注意你的身份”
一名太上長老怒喝道：“真氣煞我也,還不起身來”
莫萬峯殷切地望着古飛揚,他已經把一切都拋下了。這一單膝下跪,結果定然會被罷免大長老身份,而且受到嚴厲族規的處置。但是為了莫小川,他什麼也顧不上了。
古飛揚敲了敲腦袋,道：“哎呀,這下可給我出難題了。我跟莫鬥晨也談不上什麼交情。只不過看他實力不俗,想要較量一下罷了。這個孩子天賦的確很一般啊。”
“帶我走吧我一定會超過我父親的”
莫小川堅定的大喊道：“我一定會超過我父親,然後替我父親打敗你的
“哦？”
古飛揚瞳孔微縮,輕輕笑道：“老頭,你怎麼看？這可是你家小孩哦。到時候可別説我拐走你莫家之人,滿天下的找我麻煩。”
祖老看了莫小川一眼,緩緩開口道：“若是小川願隨你而去,就請你收他為徒吧。我也替他死去的父親,拜託你一次。”
“祖老”
眾人皆是大驚不已,想不到竟然連祖老也説出這種話來。這一下六大太上長老更是閉嘴,不敢再多言。莫萬峯跪在那,似乎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了。
古飛揚淡淡道：“這樣啊,好吧,我姑且一試。不過,我古飛揚可不想要廢物做徒弟,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若是你能夠通過考驗的話,我就收你為徒。
莫小川大喜,一時間百感交集,淚眼忍不住撲簌落下,大聲道：“我一定會通過考驗的如果過不了,我也不會纏着你”
古飛揚看着他,冷冷説道：“如果過不了,你也沒機會纏着我了。”
莫萬峯心頭大震,猛然驚道：“古飛揚,你要帶他去哪？他是我大哥唯一的兒子,你不能傷害他”
古飛揚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留在你身邊好了。”
莫小川怕古飛揚變卦,急忙道：“萬峯叔叔,我一定可以通過考驗,拜他為師的,你放心吧”
莫萬峯臉色極其難看起來,忐忑道：“你要帶他去哪？”
古飛揚仰起頭來,望着無盡遠處,口中淡然吐出三個字來,道：“絕神洞
這三個字仿若有無窮魔力,讓在場所有人全都渾身一顫,感到瑟瑟冷風入骨,忍不住的寒意襲身。
莫萬峯也是駭然的睜大瞳孔,看着古飛揚帶着莫小川越走越遠,消失在黑鐵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