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臉上滿是苦澀,閃過決然,道:“既然如此,羅天選死!”
亓勝風雙眉皺起,道:“是什麼讓你執着的連命也不要了?”
羅天肅然道:“羅天承蒙魯聰子大人之恩,方有今日成就,不能為大人排憂左右,已感愧疚,豈能背叛!”
“哈哈,你倒是有情有義。可惜魯聰子欺師滅祖,這樣沒有道義之人,值得你賣命嗎?”
亓勝風笑容凝結,往空中一抓,便凝成一團光芒,冷聲道:“你和他們二個一樣,好好考慮下吧。”
那光芒拍了過去,似乎和之前兩人身上下的禁制不同,一下打入羅天體內,在其身前化出一個古怪符號,隱沒進去。
羅天孱弱的身軀哪裏禁得住這折騰,一口血噴了出來,但臉色卻變得好轉起來,似乎生機在不斷恢復。
“這訣印……”他臉上滿是驚容。
亓勝風冷笑道:“老夫手中掌握的絕世之術多着呢,當初魯聰子匆忙對我下手,許多東西都沒有傳承下來,若非本座命大,怕是都要失傳了。他不僅是欺師滅祖,更是術道的毒瘤!”
羅天臉色微變,冷冷道:“任大人説的天花亂墜,也無法改我初心!”
亓勝風笑道:“剛才給你下的巽靈印咒,內有生死二氣,可生可死。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卻是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此咒訣乃是消磨意志的最佳手段。據本座所知,能夠扛過去者,寥寥無幾。”
羅天陰寒着臉,滿是憤怒。
亓勝風似乎對他的訣印十分有信心,從羅天身前走開,目光轉向另外幾名術鍊師,道:“你們的修為也不錯,選吧。”
那幾人都是極度的為難起來,彼此相望,不知如何是好。
亓勝風臉色一寒,冷冷道:“修為也只是不錯而已,並非不可或缺。若是覺得為難的話,本座就直接送你們上西天了,誰讓本座心慈仁善,不喜歡為難別人呢。”
那幾人一驚,終於有人在亓勝風的氣勢下扛不住了,站出列來一拜到底,道:“我等願意歸順大人,大人本就是化神海領袖,天下術道正統,一呼之下我等相應,理所當然!”
“我等願意歸順大人,歸順術道正統!”
其餘幾人也再無顧慮,紛紛歸順起來,全是鞠躬到底。
“哈哈,你們很識時務。身為術鍊師不僅要苦心專研術道,很多時候腦子也要多開竅,免得變成蠢貨,不僅被人恥笑,更容易使自己陷入絕境。”
亓勝風有模有樣的教訓起來。
“是!謹遵大人教誨!”
眾人都是齊聲應道,躬着身軀,不敢抬頭。
亓勝風這才露出滿意的樣子,將目光望向傅宜春,道:“你呢?”
傅宜春心中一緊,連忙上前拜下,道:“在下傅宜春,見過亓勝風大人。”
亓勝風道:“你的實力也還湊合,可願歸順於我?”
“我?”傅宜春一愣,忙道:“在下紅月城長老,並非化神海的人。”
“哦,你的意思是説你沒什麼用處對吧?”
亓勝風淡然説道,眼中的煞氣慢慢凝聚起來。
傅宜春倍感壓力,額頭上爆出冷汗,慌忙拜下道:“在下願意歸順大人!”
心想眼前這人,就連聖域兩位九星巔峯強者都説殺就殺,眼睛都不眨一下,自己在他眼裏怕連螻蟻都不如,不及早歸順的話,恐怕機會就沒了。
“哼,算你識時務!”亓勝風冷聲道:“我正要需要紅月城的力量,你就作為內應吧。”
他隨手一掌就拍了過去,傅宜春當場摔了出去,噴出一口血來,只覺得全身劇痛,哆嗦的厲害。
但他急忙站起身,大步走上前拱手道:“是!一切聽從大人吩咐!”
雖然被迫歸順,但傅宜春內心卻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反而覺得很輕鬆,有一些淡淡的喜悦。
自從紅月城被唐慶入主以來,他們這些老人就不受待見,往日的尊貴不在,資源也被卡的緊緊的,心中一直就異常壓抑。
此刻歸順亓勝風,怎麼説也比歸順唐慶風光了百倍不止,似乎長久以來的壓抑一掃而空了。
亓勝風道:“羅天,目前化神海和紅月城的關係如何?魯聰子對紅月城的態度又是如何?”
羅天面色不便,只是慢慢將雙眼閉上,不理不睬。
“哼,倔強只是浪費時間,但也沒辦法了。”
亓勝風一掌拍了過去,“啪”的一聲打在羅天胸膛,之前隱沒不見的印訣倏然化出。
“啊啊!!”
羅天突然臉孔扭曲,身體猛地抽搐起來,痛苦的大聲吼叫。
亓勝風淡然道:“現在只是**之痛,等會就會慢慢滲入你的精神,侵蝕你的靈魂,讓你感受無盡的意識之苦。剎那之間,便是百年之痛。”
羅天渾身冷汗淋漓,捲縮在地上顫抖,似乎已經聽不清了。
其餘之人全是臉色大變,露出驚恐之色來。
就連李雲霄和丘穆傑也是眼孔中露出寒意,而且兩人不由自主的互相偷瞄一眼,似乎有相商之意。
只不過當着亓勝風的面,不敢做得太過明顯,瞄一眼後就立即回覆平靜。
丘穆傑也從恐怖的半魚獸狀態恢復過來,他那條斷臂抹了些白色膏藥,就這樣接了上去,竟然還可以活動自如。
戰艦魚一下化為普通鯉魚大小,竟然還有些迷你可愛,在丘穆傑的身邊游來游去。
眾人都是術鍊師,也就見怪不怪了。
泊雨擎則還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但那霓石反噬之力似乎漸弱,哆嗦的沒有先前厲害了。
亓勝風道:“傅宜春,你來説説吧。目前化神海和紅月城之間的事,你知道多少就説多少。”
“是!”
傅宜春應聲道,在心中抑鬱一掃而空後,整個人也精神了起來,歸順亓勝風似乎變成了一件十分光榮而正確的事,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城內家眷,已經開始在謀劃如何全部撤走了。
“唐慶入主紅月城後,化神海對紅月城的態度一直很飄忽不定,難以捉摸。在兩族之戰中,唐慶用大量的資源換取化神海支持,兩派的關係才變得親密起來……”
傅宜春娓娓道來,將他所之事全部講説。他雖非唐慶嫡系,但卻是紅月城老舊勢力的領頭人物,各種運作都是他經手在辦,故而知道的極為詳盡。
亓勝風聽完後,臉色寒了下來,冷笑道:“唐慶也真是大方啊,竟然將紅月城無數年積累的資源,拱手讓出了一半給化神海,這般大手筆,甚至有點喪心病狂了吧!”
傅宜春也是滿臉悲憤,痛訴道:“唐慶他為了坐穩位置,不折手段,別説出讓一半,怕是全部割讓他也做得出來!紅月城歷經無數代的積累,富可敵國,短短數年,不僅失去了財力和底藴,更是高手摺損無數,早已不復當年榮光了!”
亓勝風皺起眉頭來,悠悠道:“這樣呀,那真是有點麻煩了。”
傅宜春愣了下,道:“大人所言,是什麼麻煩?”
亓勝風雙手負於身後,默然不語,他突然問道:“李雲霄,你覺得我該如何是好?”
李雲霄一愣,想不對亓勝風會諮詢自己,沉思一下,便淡然笑道:“大人所言的麻煩不過有二。”
“哦?”亓勝風眼中寒光一閃,道:“説來聽聽。”
李雲霄道:“其一便是紅月城跟化神海的關係匪淺,已經到了無法撼動的程度。或者説紅月城跟魯聰子的化神海關係無法撼動。試想唐慶用了紅月城一半所藏換來的結盟,若是輕易放棄,那送出去的天量資源豈非打水漂?這種事就算是你我都不會做,何況是生意人起家的唐慶!”
傅宜春心中一驚,便沉吟起來,道:“的確是這般道理,唐慶為了結交化神海,除了巨大的利益輸送外,可沒少下心思,唐慶的想法或許就是想把化神海綁在自己的戰車上,支持自己坐穩位置,並且反過來扶持紅月城,慢慢做大。”
亓勝風道:“其二呢?”
李雲霄道:“其二嘛,就是紅月城對大人而言,已成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紅月城雖然和化神海綁得很緊,但天下沒有不破的結盟,只要利益足夠。”
亓勝風哼了一聲,道:“你讓本座到哪去找如此大的利益來拉攏紅月城?”
李雲霄笑道:“大人説笑話了。這天下間最珍貴之物,無外乎自己的性命。以大人超凡入聖的實力,直接拿刀架在唐慶脖子上,他敢反抗嗎?”
亓勝風眼中射出寒芒,道:“你是讓我劫持紅月城?”
李雲霄搖頭道:“這正是我所言的雞肋所在。劫持唐慶易,劫持紅月城難,將會引起的波動誰也無法預料。前方如此大的不可知,即便最終取得紅月城,可聽傅宜春大人所言,現在的紅月城已經是外強中乾了,食之無味啊。”
亓勝風瞳孔驟縮,讚道:“好一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李雲霄,你的才智之高,令我隱隱有些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