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軍威大驚,只覺得一股殺氣撲面而來,頃刻間就讓自己如墜冰窖。
那透入靈魂的冷意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哪裏有自己選擇的餘地,哪有自己斟酌的份?
“雲霄公子有話好説,此事我一定會處理妥當,杜家小姐讓她做妾室!”帥軍威急忙大喊起來。
那股殺意一滯,就像是水淹到了自己鼻孔處,再漲一點就得死了。
帥軍威渾身都濕透了,而且內心驚駭的無以復加,當年李雲霄的修為遠不如他,但戰力卻在他之上,自己這幾年也算是勤奮苦修,實力早已今非昔比,卻倏然發現兩人之間的差距更大了。
李雲霄冷冷道:“軍威大人,你剛才説什麼我沒聽清楚,好像是讓我好友跟另一個女人共夫?”
帥軍威渾身一顫,急忙道:“錯了錯了,我説錯了,這嘴巴不聽使喚!”
“啪!”
他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嘴角還裂出血來,忙道:“我這就派人去退了婚事!本人在此發誓,犬子和紫菱小姐是真心相愛,絕不會再有第三人插足進來!”
“爹!”
帥明朗極度不滿,怒道:“我不反對退了杜家婚事,但這小子太過猖狂,太把自己當……”
“閉嘴!”
帥軍威震怒不已,“啪”的一聲再次一巴掌扇了過去,打的帥明朗七葷八素的,“不許胡説!”
帥明朗捂着臉都快氣爆了,只覺得這輩子受的氣加起來都沒有此刻多。
但看着帥軍威那幾乎要吃人的目光,氣勢頓時弱了下去,捂着臉不敢説話,只是滿含怨恨的盯着李雲霄。
帥軍威訕訕賠笑道:“雲霄公子莫怪,犬子實在不懂事。”
李雲霄道:“在家裏不懂事頂多挨幾個耳光,在外面不懂事那可是命都得丟了。”
“是是,雲霄公子所言正是。”帥軍威急忙附和道,狠狠的瞪着帥明朗。
李雲霄道:“當日我將紫菱託給軍威大人照顧,是對大人的信任,今日所見之事真讓我失望。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這也只會是最後一次。”
他的聲音很輕,聽在帥軍威耳中卻是驚濤駭浪,忙道:“我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
李雲霄道:“那就好。若有下次,我絕不會再跟你廢話一句。”
帥軍威急忙低着頭道不敢,他突然覺得身上的壓力一減,再次抬起頭來,發現院子中早已空空如,李雲霄已經不見了身影。
整個小院內一片靜悄悄,只剩下帥明朗捂着臉怨憤的站在那,自己嘴角還有些疼,否則剛來的一切簡直就是做夢般不真實。
“走了嗎……”
帥軍威喃喃自語起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帥明朗捂着臉,憤憤道:“爹平日裏八面威風,一聲令下城內莫敢不從,乃是一代梟雄霸主般的人物,這裏又是長谷城我們的地盤,為何要怕那李雲霄!”
帥軍威轉過臉來,冷冷的盯着他,道:“李雲霄説的沒錯,在家裏不懂事頂多挨幾個耳光,在外面不懂事很可能就是丟了命。帥家之所以能夠一統長谷城,便是因為當初辛家的公子在外面不懂事,得罪了他。”
帥明朗一驚,道:“即便這樣,如今的帥家遠非昔日辛家可比,難道還會怕他不成?”
帥軍威臉色沉了下來,怒道:“你這榆木腦子,給我滾去閉關!在想通之前都不要出來了!”
帥明朗怔道:“那,那婚事……”
帥軍威道:“等着迎娶紫菱便是,杜家小姐我這就讓人去退了。”
帥明朗驚道:“那豈非將杜家得罪了?”
“得罪?嘿嘿……”
帥軍威冷笑道:“若是杜家之人知道李雲霄出現了,怕是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女兒嫁過來了。”
帥明朗一臉的不信,道:“爹別把李雲霄想的太厲害了,你怕他,別人可未必怕他。”
“滾!滾去閉關!”
帥軍威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直接將帥明朗揣飛,怒道:“給我好好反省去!還有,以後若是敢欺負紫菱,老子第一個要你的命!你自己死可以,別連累了整個帥家!”
數日之後,帥家退婚之事震驚兩城,甚至整個東域都大為驚愕,一時間各方勢力都將目光匯聚到長谷城和地龍城。
這種公然退婚之事乃是莫大的侮辱,任何家族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地龍城霸主的杜家。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兩派勢力必然會起衝動,甚至引發大規模火拼的時候,兩座城池卻一直相安無事,甚至還更加聯繫緊密起來,讓所有人都是大跌眼鏡。
不久後帥家便有兩名女子直接嫁入杜家,似乎是某種補償。
而此刻,李雲霄三人已經通過跨域傳送大陣,直接到了西域主城之一的江澮城。
江澮城,西域的邊陲主城之一,整個城中充斥着漫天的霧水,濕人衣裳。
李雲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天空,穿透那層層水霧,陽光直射而下,有些刺眼,道:“又到了凝聚北水元木精華的時候嗎?”
丘穆傑道:“想不到傳説竟然是真的。”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上面凝聚出汗珠般細小的水珠,在陽光照耀下呈現出淡淡的綠色,充滿生機。
“傳説?什麼傳説?”
陳箐羽眉頭一皺,也感受到了漫天水霧的不同尋常,之前那種乾枯壓抑的空氣徹底為之一新。
李雲霄道:“江澮城乃是西域邊陲之地,環境極為惡劣,常年充斥着死氣,常人難以生存,即便是普通武者待久了也得生機流逝,極端危險。於是在許多年前有位天才前輩,在這座巨城之下佈置了一座大五行轉換陣,每天都會有一個時辰將那死灰之氣轉換為這北水元木精華,維持城內眾人的生機,這才使得江澮城綿綿不絕,長久的存在下去。”
陳箐羽驚道:“大五行轉換陣?這也可以?!”
丘穆傑譏諷道:“五行相生相剋,彼此轉換沒什麼好奇怪的,只要有足夠的元石來驅動陣法。”
陳箐羽一下恍然起來,道:“難怪剛才進城時收了我們那麼多元石,若非雲少阻止我,我怕是當場就翻臉了。”
李雲霄道:“極高的税收是維持陣法運轉的主要來源,每次五行變換所花費的能量是極度驚人的,遠超常人想象。”
陳箐羽道:“既然環境如此惡劣,而且地處邊陲,為何會有這麼人住在這?而且我看很多武者成羣結隊的來,都很兇狠的模樣。”
丘穆傑眉頭一皺,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道:“聖域之人都是如此無知的嗎?跟你在一起真掉份,滾遠一些!”
“你……!”
陳箐羽大怒道:“丘穆傑,別忘了你的身份,還是化神海的通緝犯呢,莫非你跟雲少在一起,本座現在就拿下你!”
“嘿嘿,來呀!”
丘穆傑眼中閃過異色,猩紅的舌頭吐了出來,一舔雙唇。那清冷的目光就像是危險的野獸般,盯着陳箐羽。
陳箐羽心中一顫,對他那詭異的模樣忌憚萬分,陰沉着臉抬起頭來,元力在掌心緩緩化作星雲流轉,氣息漸漸散開。
“啪!”
李雲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按了下去,道:“別胡鬧,別忘了來這的目的。”
陳箐羽眉頭一皺,這才將手中元力散去,冷冷哼了一聲,道:“丘穆傑,待事情結束,我一定要教訓你!”
“哈哈,無知者無畏!”
丘穆傑不屑的冷笑起來,毫不掩飾臉上的輕蔑。
陳箐羽氣的臉色鐵青,卻拿他沒辦法。
李雲霄道:“別跟他鬥氣,都已經是九星巔峯武帝了,為何還如此幼稚?”
陳箐羽一愣,心中湧起一種古怪的感覺,自己竟然被一名少年教訓了,更古怪的是被教訓後,自己竟然沒有覺得不適……
李雲霄繼續説道:“你並非術鍊師,所以對江澮城不甚瞭解。這裏是通向無法天的必經之路,而無法天盛產一種極為重要的術煉原料——土皇珠。”
陳箐羽驚道:“土皇珠竟是產自無法天?”
他常年跟隨在袁高寒身邊,對於各種術煉材料還是有所耳聞的。
土皇珠乃是匯聚大地之力的土系珠子,用途十分廣泛,等級別差也極大,便宜的一文不值,貴的價值千金。
關鍵是此物的用途和消耗都十分巨大,特別是煉製大型玄器,比如戰艦等物的時候,需求量十分驚人。
李雲霄道:“正是。無法天的惡劣環境導致普通武者根本無法久留,所以必須有個緩衝地帶,便是這江澮城。”
“原來如此。”陳箐羽恍然道:“那這些成羣結隊的武者便是專門尋找土皇珠的隊伍了?只是實力相差未免太大了。”
李雲霄笑道:“有多大本事就幹多大的活。那些實力稍差的便留在外圍,實力強橫的可以直接深入到無法內部。而且無法天的環境十分適合土系武者修煉,有大量的散修武者隱居其內。總的來説,這裏雖然險惡危險,但也不失為一塊風水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