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會心的笑了起來,北海之人俱是訕訕賠笑,只是不斷有冷汗留下,笑的極為難看。
“我和北海一族也算是頗有淵源,至此之後,前仇舊恨一筆勾銷。”
李雲霄的話緩緩傳來,一干人等早已消失在王宮空間內。
閏海這才收斂了尷尬的笑,重重鬆了口氣,但神色卻逐漸變得凝重,看着立在王宮門前的地骨屍骸,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下。
閏瓏擔憂道:“大哥,現在如何是好?雲生一族必然會遷怒於我們。”
閏海斟酌了一陣,道:“我帶人將這屍骸親自護送回雲生一族,你去一趟海皇宮將此間之事詳細彙報給海皇大人,若是海皇大人肯出面的話,萬事都好辦了。”
閏瓏臉上隱約有怒色,道:“此事本就與我北海無關,雲生一族也不能太蠻橫了吧?海皇大人不會坐視不理的。”
閏海嘆道:“但願如此。想不到李雲霄已經成長到了這般地步,此人日後是萬萬惹不得的。”
閏祥與李雲霄之事他也知曉大半,還一直在想找機會去會會此人,卻想不到不期而遇,並且是這般結果。
四周王族之人皆是面色黯然,王族在四海上呼風喚雨,一呼百應,莫敢不從。但在這些真正的絕世強者面前,卻也和凡人無異,不過如此。
李雲霄等人離開北海後,乘上九階戰艦在海天之間疾飛,瞬移萬里。
界神碑中,一片山清水秀之地,風和日麗,萬古長青。
溪水潺潺,靈氣化霧水瀰漫在大地間,令人神清氣爽。
就在這靈山寶地,一座宮殿憑空而起,直接從四方匯聚各種元素,凌空構建而成,落在這水秀之地。
李雲霄緩緩睜開來,雖然只是肉身踏入超凡入聖的境界,但對大界神訣的領悟又精妙了許多。
自從海皇波隆談及摩訶古經文之事,大界神訣乃是最為接近摩訶古經的四經之一,而界神碑則是天武界誕生之時,與生俱來的天聖器。
即便是強如當年的魔主,也只能和六道魔兵進行溝通,抽取出魔兵之力。界神碑也同樣,並不存在掌控之法,所謂的大界神訣本身並非界神碑的碑訣,只是當年的大能之士通過這篇神訣的力量來驅使界神碑,故而取名“大界神訣”。
界神碑的存在與亙古一樣長久,而大界神訣卻是誕生於漫長的歷史中,聚集了無數強者對天道的領悟而生。
此刻李雲霄已經掌握了大半的神訣之妙,可以瞬間聚沙成塔,化無為有,卻依然對界神碑的力量感到困惑。
“若是此物也有器靈,該去如何尋找,又如何知道器靈是生是死?遺失了這麼多年,弄不好已經死了。”李雲霄惡意的想到。
隨後一轉身便出現在那宮殿內,裏面樓閣錯落有致,廊腰縵回,與外界的宮殿絲毫無差。
一道倩影迎面而來,看見李雲霄,忍不住身軀微顫,便恢復如常,道:“雲霄大哥。”正是休養多日的丁玲兒。
李雲霄道:“你消瘦了。”
丁玲兒心頭一酸,淚珠就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強笑道:“多謝雲霄大哥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她畢竟執掌商會多年,極為堅強,抬起手來將有些凌亂的鬢髮挽在耳後,道:“雲霄大哥是來看水仙妹子的吧?她現在的狀態非常穩定。”
李雲霄點了點頭,兩人並肩而行,繞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一間偏殿內。
裏面一朵巨大的金蓮旋轉,正是法華蓮台如是我聞,蓮花台上水仙安詳側睡,右手枕在腦下,雙目微閉,恬靜無比。
李雲霄仔細觀察了一下,頗為驚訝,水仙此刻的狀態幾乎和如是我聞融為一體,那元力的波動和頻率完全一致,不分彼此,就好像一人一物,天生就是在一起的。
如是我聞上的流光毫無阻礙的穿過水仙身軀,在蓮台上微蕩,似春水,似秋波,每一下都給人帶來心靈上的寧靜。
李雲霄凝視着那波紋,漸漸的竟然有些入空之感。
丁玲兒輕聲道:“雲霄大哥也感受到了嗎?這件玄器異常的神奇,今日來我照顧着水仙妹子,在這玄器頻率的波動下,實力也突飛猛進,難以想象。”
李雲霄道:“這法華蓮台乃是四海聖器,的確神妙無比,難怪你快突破武帝了,只剩最後一層薄膜,我來助你吧。”
“雲霄大哥助我?突破九天武帝難道不是要自己感悟天地規則嗎?”
丁玲兒有些奇怪,她也聽過一些強行醍醐灌頂的功法,但都是邪術,對武道根基的傷害極大,頓時説道:“玲兒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突破,我現在無所依靠,無所掛礙,只能寄情於武道之上,希望能越走越遠。”
李雲霄聽得有些心酸,笑道:“放心吧,我助你之法絕非歪門邪道,只是點撥而已。沒有你自己的悟性和積累,我再如何點撥也沒用。你是極其聰慧的女孩子,能夠放下心中羈絆,武道這條路上必然會有不小成就。”
生怕打攪了水仙的自我修復,兩人悄聲出了廂房,來到一處山頭。
對面一座巨大的瀑布落下,砸出無數水花,還有撲面而來的靈氣,置身其內都感覺修為隱約上漲。
丁玲兒笑道:“雲霄大哥的這件聖器越發神妙了,從最初的荒蕪一片到現在生機勃勃,即便是那些靈山大川,超級宗門也比不上了。”
李雲霄苦笑道:“玲兒一葉障目了,我只是將整個碑內靈氣盡可能的聚集在幾處地方供大家修煉而已,整個世界基本上還是荒蕪一片,並沒有多大變化。也不知何時才能真正成為世界。”
丁玲兒安慰他道:“至少在一點點轉好,也會越來越好的。”
兩人並肩立,山風微寒,不知何時,漸漸靠的緊密起來,相互感受到對方的體温,皆是心中一顫。
丁玲兒雙頰微紅,急忙正了身軀,羞澀的低下頭來。
李雲霄忙道:“差點忘了正事,你且坐下,我助你突破那一層窗紙。”
丁玲兒收斂心神,盤腿坐好。
李雲霄看着眼前人兒,暗自思量,如今丁玲兒已無依無靠,自己得多加珍惜她才是。
思定後,將雜念拋開,皇朝鐘從掌心緩緩飛出。
“當!”
一聲清音敲響,清晰可見的音波從山巔傳開。
丁玲兒渾身一顫,體內的元力隨着那鐘聲的頻率震動,滿山青翠也在音波中搖擺,瀑布之聲也漸消弱下去,整個天地自然與丁玲兒都融為一體。
丁玲兒只覺得擋在面前的隔閡瞬間消失,一片通天坦途在腳下無限蔓延,她從未覺得自己距離天道如此之近。
無數的規則符文從天而落,慢慢融入她的身體,她卻渾然不覺。
自己就好像天地間的一株樹,一顆野草,在無數年的歲月中悄然成長。
一花一世界,一朝一世紀。
不過轉瞬剎那間,丁玲兒就好像經歷了世紀之久,緩緩睜開眼來,温潤的帝氣在身上閃爍着微光。
眼中一片迷惑神色,逐漸才清澈如水。
“我經歷了多久?”
“鐘聲響了三下,一共是九息時間。”
“九息……黃粱一夢……滄海桑田。”丁玲兒臉上滿是震驚。
李雲霄微笑道:“你的狀態很好,很契合這種歲月變遷之境,我觀你此刻的狀態,比那些晉升武帝后數年的人根基還穩。”
丁玲兒苦笑道:“身世鉅變,的確很適合這種滄桑變化。”
李雲霄立即明白自己説錯話了,愧疚道:“抱歉。”
丁玲兒輕輕一笑,脈脈的望着李雲霄,道:“雲霄大哥説的沒錯,不用道歉。”不知何時兩人的身體再次貼在了一起。
水聲潺潺,芳香淡淡,李雲霄心中一陣悸動,終是忍不住將她揉入懷中。
軟玉温香,他的手隨着秀髮而落,香囊暗解,羅帶輕分。
此刻山抹微雲,天空遼闊。
晚霞掩映峯上,一片清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清淺時光,在此中靜靜流逝。
許久後,一道流光從山峯上疾飛而走,帶着慌亂的倉促和嬌羞逃離。
峭壁上只剩下李雲霄一人身影。
值此之時,山巔寂寥,露滴香塵,晚風微拂。一片華光照下,望着那猩紅點點,豔若桃花。
想起兩人剛才的纏綿,有種如霧如夢之感。
“花非花,霧非霧,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低淺吟罷,李雲霄也覺得有些羞澀,不便去見丁玲兒,故而一拂衣袖,出了界神碑。
九階戰艦在北海之上狂奔了十餘人,終於回到當初與天盟一戰的海域。
當時直打的天崩地裂,海水蒸乾,方圓數千裏海域生靈盡滅。
現在一眼望去,似乎恢復了平常,但在高手的神識掃視下,便能發現這裏的不同之處,那便是死寂,上百里範圍依然沒有任何生靈,凡是隨着海水漂流過來的海洋生物,盡數死亡。
蘇漣漪驚道:“這海水中還有大量混亂的氣息,其中最為嚴重的便是魔氣和毒氣,怕是很多年內都寸草不生,魚蝦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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