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對於朵朵的宣戰,一聲不吭。
手一抬。
之前將姬無日前胸後背開了個透明窟窿的那種既無視防禦又無視距離的恐怖光柱,激射而出。神秘人的動作代表了他的態度,對於朵朵這樣的一個生命守護戰獸,除了蔑視,還是蔑視!
在神秘人的心目中,不管生命守護戰多麼強大,化人多麼完美,都是一個戰獸。
別説朵朵還是如此的幼嫩。
是一個沒有來得及完全成長的戰獸。
即使是中央神殿第一強者神殿至尊天御,他的生命守護戰獸親臨山外山,神秘人也不會將之放在眼內!戰獸永遠也及不上主人,這一點,是天界的鐵律!從來沒有一個戰獸,能夠遠遠地超越它的主人,所有戰獸的成長和能力,都侷限而且受制於主人的成長和潛能。也許在某些時候,某一個階段,有個別的戰獸在某些方面可以遠遠地超出主人,但它最終的頂點,肯定是與主人的境界息息相通,永不例外。
一個懦夫,一個弱者,無論有什麼樣的外因條件,也根本不可能培養出神獸!
同理。
要是主人不夠強大,那麼戰獸再強大,也強不到哪裏去……面前這個嶽泰坦傾盡全力,也不過是一個攻擊無力掙扎無用的小屁孩,他的生命守護戰獸能強到哪裏去?
神境達到了,但沒有一萬年幾千年的時間凝聚神格。
又談何威力呢?
就憑這麼一個生命守護戰獸,就妄圖殺掉自己?
這,豈不是天界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這個小屁孩和他的戰獸,真以為自己幾萬年是白活的嗎?
神秘人初見朵朵時,還有點驚異,但他發現朵朵只是境界出奇的高,似乎並不擅長戰鬥,是個純輔助類或者特殊類的植系生命守護戰獸,心志一下子又堅定起來!而且他還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這個植系神獸戰力真的那麼強,怎麼剛才不召喚出來參與戰鬥?
由此,足可證明,這個植系神獸只是境界高,真正戰力應該不及那個小蛇妖!
一個只是達到神境但完全不擅戰鬥的戰獸,又有何懼?
“……”朵朵不語,同樣抬手。
玉指如蘭綻放。
捉向那一道足以致命的‘死亡光線’。
她那吹彈可破的柔嫩肌膚,又如何能接得下這一道可以輕易重創姬無日、無視防禦的恐怖光柱呢?別説剛剛恢復視力的霜寒。就連心志最為堅定山崩亦不變色的弒神,也為之不忍,重新閉上了雙目。
他不忍看見神秘人發出的恐怖光柱將朵朵的手掌洞穿。
透盡手臂,破肩而出。
但。
這種可怕的結果,卻沒有發生。
當弒神、照曦和霜寒三人再度睜開雙目,他們驚訝地發現,飛射出去的恐怖光柱,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個柔柔光團,握在朵朵那濕潤如玉的柔荑小手之內。他們三個瞪圓了雙目。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五指緩緩合拔,將那恐怖的神力團握爆。
擴散開去足可毀天滅地的神力團爆碎。卻沒有造成外界一丁點的傷害。
波瀾不驚。
盡化成繽紛七彩的花瓣,隨風飄散。
這下,就連神秘人都為之愕然,一道可以輕易秒殺最強偽神的‘神力貫殺波’,就這樣被她湮滅了?裏面的神力不説,就是挾帶其中的至尊意志,也不可能改變。化成植系的花瓣啊!…,
直接消除與‘神力貫殺波’一體的至尊意志?
她是怎麼做到的?
“你枉為一個活了幾萬年的前輩,用法則力量強行壓制不説,還道貌岸然地粉飾顏面。其實暗中偷襲,你厚顏無恥至此,知不知羞字怎麼寫啊?”朵朵伸手一點,地面上的岳陽微微顫動一下,似乎有無形的繩索,正在鬆動解開。
“勝者為王!”神秘人冷笑:“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只能説,你還太嫩!”
對於朵朵要替岳陽解除禁制的行為。
神秘人完全嗤之以鼻。
要是用神力能夠將它解除,那個囂張無比的小屁孩早就起來了,哪用等她去解脱呢?
這是他用世間最特殊的辦法去禁制的,包裹了他不可動搖的至尊意志在內,除了他自己之外,世間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解開!
朵朵並沒有像神秘人想像的那樣,一而再地以神力去解除岳陽身上無形的禁制,她胸有成竹地舉起手,整個大地的花海,全部搖曳起來,香氣越發濃郁,襲人而來。於花海的最中心,朵朵的背後,站起一個由花瓣組成的花瓣巨人,高達千米。
她美麗得難以言喻,任何人看她一眼,都會有種難以自控的窒息感。
要不是明知是花瓣所化,恐怕霜寒他們都會認為世間真有這樣美麗又高大的女泰坦……神秘人冷眼旁觀,他就像看笑話那般,袖手等待,不管花瓣巨人有多麼的巨大,威力有多麼的強悍,對於解除禁制,都絲毫無用。那根本就不是用力量可以解脱的禁制,除了主人,世間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可以解除!
花瓣巨人於花海中翩翩起舞,仿如一個天生愛舞的少女。
隨風而起。
動作美妙自然,表情亦栩栩如生。
霜寒、照曦和弒神三人簡直看呆了眼,這也像人了,明明是花瓣,她怎麼可能有表情和眼神的傳遞?其實她這個舞又代表什麼意思?
“當我的神格開始舞動,代表大地生命滋生和成長的她,沒有人可以阻止。因為,沒有人可以抗衡遠古時代就訂下的生命法則,同時,也沒有誰可以干擾我的至尊意志。”朵朵的身後散發出七色彩虹,在她解釋自己的神格和法則之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自花瓣巨人的身體擴散,瞬間瀰漫全場,就連弒神他們也渾然不覺的是,原來遠古遺物‘本體’造就的神滅法則籠罩的空間和大地,全部無聲無息地由朵朵口中宣佈的生命法則所替代。
“咦?”神秘人倒是發現了這個異常。大愕。
“天上地下,以我為尊。”朵朵宣佈這一刻的天地萬物,必須以自己為尊。
霜寒和弒神他們都有種低頭,心生卑微,不敢仰視朵朵及她身後那個花瓣巨人的感覺。而擁有強烈敵意,全面對抗的神秘人,則悶哼一聲,身體爆發出無窮神力。強行抗衡朵朵一句話施予的威壓。
原來懸浮半空的他,不住地下降。
就像有萬噸巨石壓頂似的。
神秘人再三抗禦。
但終踏足大地,才能真正穩住不住下降的身形,挺直腰桿,抬起頭顱。
“這只是一個開始!”朵朵冰眸無情地看着神秘人,她向天上一指,花瓣巨人忽然長身而起,探手,往天空一抓。不知在多高的虛空,似乎藴藏着什麼。在花瓣巨人一探抓之下,發出一聲動物般的急促尖鋭嘶叫。…,
此物透明。
無形。
要不是花瓣包裹其外。那麼即使是擁有真妙神鏡的北神主照曦,也不能洞察它的存在。
等花瓣巨人自蒼穹之頂將它抓起來,弒神他們才發現,這是一個像雲團又像動物的古怪戰獸,遍體透明,甚至無形,任憑再鋭利的眼睛和再敏捷的感覺。也不能感應它的存在。它本就用隱匿極深,偏偏又在神秘人這個主人的神力掩飾之下,要不是朵朵以生命法則控制全場。將它自極高的天空抓下來,那麼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發現它的存在。
花瓣巨人就像等待時氣憤地撕碎情人的玫瑰那般。
一點一點,將手中的透明無形戰獸撕碎。
稍大塊的肢體。
拋給花海下面的魔花吞掉,那些零碎的部分,則緩緩地揉搓成粉……神秘人大怒,發射了數十道‘神力貫殺波’,又發出了一記金色霹靂,炸在花瓣巨人的頭頂。
但,這些絲毫無用。
神力貫殺波連一瓣花瓣也射不穿,它們在花瓣的露珠上折射,跳躍,擴散,最後化作滿天彩虹。而那道足可毀滅山脈湮滅城池的金色霹靂,讓朵朵伸手一指,化成了數百近千個金色蜜蜂及蝴蝶各類花間飛蟲,嗡嗡亂飛,或追逐嬉戲。
霜寒他們看了,喉嚨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
這樣的交戰他們從沒見過!
不可否認的,這樣的交戰比天崩地裂的打鬥更加兇險和更加誇張……這根本就不是人的戰鬥,這是神戰,這才是真正的神戰!
“什麼?”神秘人也惱火了,連出數招,自己徒勞無功,反而讓對方步步迫進,連失先機,真是豈有此理!
“剛才我就説過了,這只是開始,你的痛苦和折磨,現在才剛剛開始!”朵朵冰眸冷酷,她盯着神秘人,一字一句地説道:“我要讓你一無所有,直至湮滅!”
她的話未完,花瓣巨人又在她的意志下行動。
這次不再是伸手向天。
而是探手,深深地扎進大地裏。
一個似大鼓又似巖塊的黑色怪石,被花瓣巨人自泥土中挖出來。
神秘人頓時色變,尚不等他開口説話,朵朵已經冷笑道:“你借用‘遠古磁鼓怪’的磁力,以及剛才的‘虛無縛天蟲’,配合你的意志和法則力量,出手偷襲,偽裝出世間無敵的傲慢姿態,瞞得過別人,能瞞得過同是神境的我麼?剛才的姬無日,要不是遭到你的暗算,就憑你一道光波就能貫殺?即使如此厚顏無恥的偷襲得手,我主依然能夠給予你重創,你還可笑得在我們面前冒充無敵大神?呸!”
聽朵朵她一説。
弒神他們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神秘老頭早就布好了陷阱,難怪他處處先手,牽制別人,玩轉全場所有人,無一是他半招之敵!
巨大的遠古磁鼓怪,讓花瓣巨人一拳轟碎,那些碎片不等落地,已經全部讓花海里的各種魔花吞食。如果這些碎片重返大地,那些遠古磁鼓怪立即就能重新匯聚,全體如一,吸收大地的力量重生。
但它在朵朵的生命法則以及噬滅萬物的花海面前,只能悲劇地變成一樣東西。
那就是花肥!
“你們,一連殺我兩大戰獸!”神秘人怒火中燒,他仇恨地盯着朵朵,以及緩緩站起來的岳陽:“如果你們以為我需要藉助戰獸之力,那就大錯特錯了!我只是不願意向螻蟻一般的你們動手!不過,現在,你們已經成功地惹怒了我,螻蟻們,你們的死期到了!”
他的話還沒有完,一條金色巨龍,已經自岳陽身上騰飛而起,盤旋直上九天,張牙舞爪地向他吞噬而下。
這,正是岳陽的第五劍。
黃龍淵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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