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魔老太這次南下雖然氣勢洶洶,但是南方也有老人出來把這事情扛了下來。
最後,雙方商談的結果就是,讓兩個小輩交交手,既不傷了南北方的面子,也不傷了雙方的和氣。
只是,這麼一來,苦的就是我了。
我可是剛剛出道,鬼都沒見過幾個,就和一個5歲上身,8歲封鬼的天才神通對戰?那不就是小米加步槍和人家全美式機械化部隊打架嗎?
妥妥的送死啊!
我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但是不上陣鐵定是不行。
瞧你那慫樣,又不是讓你去送死,就和一個同齡人交交手,還是個姑娘,你瞅瞅你怕的樣子!
師傅抬起手對着我後腦瓜子就是一拍,疼的我齜牙咧嘴的。
準備一下,今天過了12點有車子來接我們,切磋前雙方總要見個面。
師傅説的很平靜,我心裏卻是提了起來,這麼快就要交鋒了啊!
來接我們的車子是一輛加長的黑色商務車,車子裏除了司機就坐了一個老頭,看起來白髮蒼蒼,但是身子骨很硬朗,而且我注意觀察到,這老人的拳頭面是平的。
一般來説,我們普通人的拳面是有骨頭凸出來的,但是真正的練家子,他們的拳頭是平的,骨節都被磨平了。
來了啊,天心。
這老前輩一轉頭,我正好看見他的臉,寬大的龍鼻,不怒自威的氣勢,特別是眼神,非常有殺氣,看的我渾身一抖。
是的,李巖前輩。
師傅對着這老頭很恭敬地拱了拱手。
這就是你徒弟嗎?膽子有點小啊。
就看見這個叫李巖的老頭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那手快的和閃電似的,我都沒看清楚他抬手的動作。
骨架子很不錯,有空跟我練練唄。
李巖聲音很沉。
行啊,我正想磨練磨練這小子,膽子小孩怕事兒。不過,李前輩,這一次去那邊沒問題吧,魔老太可不是善茬啊。
師傅眉頭微微皺起,有些擔心。
怕啥,有我在,這魔老太敢動手,我就讓她們幾個娘們永遠回不來北方!
這句話一出口,我立馬感覺,這老頭真霸道!
巫婆子好賭,這也可能跟她們命不長有關係,所有的巫婆子都喜歡賭博,所以這一回見面是約在了一個地下賭場。
上海這種地方很少,但是不代表沒有,我原本以為會是在什麼地下室或者是破舊居民樓碰頭。
沒想到,這回見面的地方是一個高級的私人會所!裝修的富麗堂皇,地步都是能照的出我樣子的鋼化玻璃。
我就是一個剛從孤兒院出來的小孩兒,見到這麼豪華的地方,那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瞧啥都稀奇。
師傅呢,則一個勁的和前台的漂亮姑娘聊天,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約會地點定在10樓正中間的大包廂,李巖老頭開道,我走在最後。
等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我一低頭,看見腳邊竟然趴着一條10來釐米長的頭是青色的大蜈蚣!
嚇的我大叫一聲,往後一跳。
此時大堂經理走過來,看見後,一把將蜈蚣給弄死了,還一個勁地和我道歉賠不是。
師傅卻沒怪他們,只是憂心地看了一眼李巖老頭,低聲説道:看來真是有備而來啊,這青頭蜈蚣是北疆錢家特有的吧。
李巖老頭不語,搖搖頭,推開了包廂大門。
李巖老頭一推開門,我往裏面瞅了一眼。
裏面一片漆黑,只有桌上放着點亮的白蠟燭,一共十根,迎面就撲來一股子冷氣,但是明明房間裏沒有開空調。
師傅跨進去的腳步停住了,李巖老頭也停住了。
我很好奇,問了一句:咋啦師傅?
師傅低聲對我説:看見桌子上的10根白蠟燭了嗎?
我點點頭表示看見了。
這叫進門燈,一共十根,要進這門就得滅了其中五根,如果滅不了,就代表你沒資格進這門。這是圈子裏的規矩,你學着點。
師傅這麼一説,我頓時點了點頭。
此時李巖老頭開口發問了:魔老太,什麼意思?和我談事情還需要放進門燈?
李巖老頭口氣不善,這等於是對面的公然挑釁。
李老頭,這是規矩,你我都是老人了,按輩分你得管我叫一聲前輩。進門燈還是要擺的。
這是一個沙啞的,幾乎就像是卡殼的磁帶放出來的聲音,一聽就很蒼老,説話很慢,但是透出一股子陰氣來。這聲音響起來後,我頓時感覺更冷了。
哼。
李巖老頭冷哼了一聲,沒有多説什麼。
此時我探頭一望,門口距離那十根蠟燭足足有20步,要一瞬間滅了5根,這難度非常大!
説實話,我雖然現在相信鬼怪了,但是那時候還是十歲的我,從來就不相信電視上放的什麼武功,大俠。
那就是特技效果,什麼練功會冒白煙,純粹扯淡。
只是,自從跟着李巖老頭走了一遭後,我才知道,這個圈子裏永遠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實現不了的。
十根蠟燭滅掉五根,20步距離,除非用符紙一個個去貼,但是除掉幾個圈子裏用符的高手,還真沒人能同時控制五張靈符。
而且李巖老頭一看就不是用符的行家,因為他手指太粗,不夠纖細,操控不了符紙。
我正擔心呢,卻瞥了一眼師傅,這傢伙竟然在偷笑,而且還得意洋洋的。
就在此時,李巖老頭往後退了小半步,只看見這老頭舉起右拳,深深呼吸,隨後一聲厲喝。
嘿!
李巖老頭隔空打出了一拳!
當時我就站在他旁邊,這一聲給我耳朵震的嗡嗡直響,我差點以為自己耳朵掉下來了。
就在此時,黑暗的房間裏,對面的十根蠟燭全滅了!
一拳打出的勁風竟然滅了十根蠟燭,我自己都看傻了眼。
好厲害!
我喃喃道。
看仔細點。
師傅拍了拍我指着蠟燭的方向。
此時,蠟燭滅了,包廂燈亮了起來。
我定睛一望,頓時一怔,這十根蠟燭不是滅了,而是全斷了!被李巖老頭拳頭的勁風給刮斷了。
這還是人嗎?
我真是看傻了眼,問了個白痴問題。
哈哈,以後你還會看見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的。
師傅笑着搖搖頭,帶我走進了大包廂。
包廂燈亮了以後,我多少感覺暖和了一點,只是還是手腳發冷,明明是夏天,就算是晚上也不應這麼冷。
李巖老頭和師傅坐着,我是小輩就站在師傅身邊。
對面六個位子坐滿了人,後面還站着一個小女孩,就是那個戀心兒,人比照片上漂亮,而且我注意到,她有一束紅髮,照片沒拍出來,但是現在看的很仔細。
只是我和她眼神一交流,頓時感覺到一股子陰寒的感覺,讓我渾身不自在。
坐着的人多了一個的是一個白麪胖子,身邊放一個大黑罈子,罈子口用東西封住了,臉上帶着笑容,只是這笑容很假。
而坐在正位上的就是魔老太。
我第一眼看見魔老太差點以為是電視裏的老妖怪出來了!
白色的頭髮乾枯的像草一樣,指甲是黑色的,非常長而且尖利,眼神很刁,透出邪惡,有兩個金色的犬牙,不知道是不是鑲上去的。特別是他右手的一串佛珠,像是玉質的可是又一半黑一半白。
估計是差距到了我在看她,她抬起頭望了我一樣,只是僅僅看了我一眼,我就有種後背有涼風襲來的錯覺,嚇的我往後退了一步!
魔老太,為啥北疆錢家的人會在這裏?
李巖老頭開口就質問道。
師傅和我説過,南疆善蠱,北疆善毒。
北疆人喜歡養毒,特別是圈子裏的人非常喜歡養毒蟲,而且越稀奇越少見越好。
錢三,是我的朋友,這次正好和我做筆買賣而已。
魔老太説話聲音太沙啞,讓我非常難受。
就是這小子和我的小徒弟比試?
魔老太瞟了我一眼,眼裏帶着輕蔑。
是的,讓小輩比一比,不傷和氣。
師傅笑着回答道。
啪!
沒想到師傅一説話,對面的馬迎春卻跳出來一拍桌子,這女人很是囂張地看着我師傅。
老輩兒説話,哪裏輪的到你插嘴!你算什麼東西!
師傅被這麼一説,頓時將笑臉收了起來。
我就是插嘴了,怎麼樣?
師傅從兜裏掏了根煙出來,習慣性地叼了起來。師傅一做這個動作,我就知道,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