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眉心一共出現過三次劇烈的疼痛。
第一次是在面對屍王的時候,那時候因為我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懼,隨後我的眉心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要裂開一般,只是之後我直接昏迷了過去。
第二次是面對巫婆子的賭約之時,被厲鬼附身,我感覺到了死亡的危險,眉心再次裂口,隨後放出了驚天的火紅色陣紋,將整堵牆給打穿了。
而這是第三次,因為師傅為了保護我倒下了,因為極端的憤怒,讓我開始情緒失控,我的眉心第三次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比前兩次都要劇烈。
就好像在我的腦子裏有一團火焰在燒一般,我整個臉滾燙滾燙的,雙手捂住自己的額頭,我卻依然能夠看見有紅色的光從我的指縫間放出。
馮雲在此時愣住了,我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大吃一驚。
我開始歇斯底里地嘶吼,眼前的景物開始變的模糊,慢慢地被染上了一層紅光,就好像我戴着紅色的墨鏡一般,看出去的一切都是鮮紅鮮紅的。
馮雲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臉色有些難看,他堂堂十常侍之一的高手,竟然被一個孩子給怔住了,頓時感覺臉上掛不住。
裝神弄鬼!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抬起腳狠狠地衝着我踹了過來。
可是,就在他踹向我的一刻,我也終於無法忍受來自眉心處的巨大疼痛,放聲大喊起來,那個複雜到令人眼花繚亂的紅色法陣,第三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馮雲這一腳,正好踹在了這個紅色的法陣上,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身手高明的馮雲,竟然被這個紅色的法陣震飛了出去,整個腳上燃起了火焰,在空中飛行了差不多十來米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後,整個右腳已經受到了嚴重地燒傷,他連站都站不動。
站在一邊的夢如晴的臉上同樣佈滿了吃驚,身上帶有法陣的圈中人並不少,很多高人都會將一些經常用到的法陣刻在身上,以皮膚作為媒介來施展。
可是像我這樣,從腦子裏蹦出一個火紅色法陣,而且這個法陣的複雜程度前所未有,連夢如晴這位十常侍裏的妖姬都看的目瞪口呆。
該死,今日蔣天心必須要死!
夢如晴取出一個小小的黑色笛子,輕輕一吹,整個蛇池裏所有的蛇都在此時停止了漫無目的地動作,全部抬起了身子看着我們。
我的寶貝們,殺了這兩個人!
夢如晴伸手一指我和師傅,此時整個蛇池內所有的蛇都開始爭先恐後地往上爬,甚至連雄黃撒過的地方都不管不顧起來,如同發瘋了一般!
很多蛇都抱成團,開始往澡堂子上滾動,不多時,大片的蛇羣出現在了澡堂子的邊緣,接着開始瘋狂地遊向我和師傅,這些毒物的眼睛裏充滿了冰冷。
我的意識還是很模糊的,就好像放出這個法陣已經把我的腦子掏空了一般,我不斷地搖晃自己的腦袋,想要掙扎着站起來,可是四肢毫無力氣。
蛇羣距離我們越來越近,遊的最快的一條蛇已經快要游到大叔的腳邊了!
燒死,它們
我艱難地抬頭,看着天空中火紅色法陣,用盡全力説出了這樣一句話,隨後我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這一次昏迷並不長,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又躺在了病牀上,只不過身邊的牀位上海躺着一個病人。
蔣天心這臭大叔正一邊吃什麼東西,一邊看報紙,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了。
師傅
我喊了他一聲。
哦?醒了啊。
師傅看了我一眼,衝我微微一笑。
夢如晴呢?馮雲呢?
我虛弱地説道。
被你打跑了啊。
師傅很隨意地説道。
啥?被我打跑的?咋回事?
我一驚,我就記得蛇羣向我們遊了過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啊,你那個法陣還真厲害,一池子的蛇都被燒焦了,還差點燒掉那個澡堂子,夢如晴和馮雲被火海嚇跑了,對了,這盤子裏就是烤熟的蛇肉,賊香!
師傅竟然還有閒心吃蛇肉,我現在是看到蛇就渾身打哆嗦。
你怎麼不問我那個法陣的事情呢?
我追問了他一句。
大叔此時將報紙放下,轉頭對我説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也許這就是你的天賦,這個法陣怎麼來的不重要,但是你怎麼用才最重要。對了,以後家裏買肉你就用這法陣烤一烤,省點液化氣。
這個臭大叔就是如此,前半句總是説的特別有哲理,結果後半句就立刻沒了正形!
十個戰魂的事情咋辦?大叔!
我驚覺,如果師傅傷還沒好,那這次十魂降臨的事情不是無法阻止了嗎?
你小子瞎操心什麼!行悟和尚已經出院了,王風那小子聽説也快了。
師傅一邊繼續看報紙,一邊回答道。
不過,陰間那邊以後我們要少去了。
師傅忽然説道,我疑惑地瞅了他一眼,昨天我就聽夢如晴説師傅和焦木幹了一架,帶着一身傷回來的。
昨天我見到焦木這傢伙的時候,正巧遇見了章邯之魂,這傢伙收了十常侍的賄賂,一直在偷偷地放戰魂到陽間復活兵馬俑,為的是牽制我們的戰鬥力,他們也想追問出太阿劍的下落,不過為了防止我們的阻礙,所以想利用這些戰魂。於是,昨天我就和焦木還有章邯,當然還有幾百號陰司幹起來了,不過最後沒打贏,就把焦木的左手臂給打斷了,逃回了陽間。哈哈,以後靠不上這小子了,要找別的陰間靠山了。
師傅哈哈一笑,説的毫不在意。
我聽的卻是心驚肉跳,一個人對付這麼多陰差厲鬼,還能全身而退,估計天底下也就是我師傅這麼大膽子和你能耐了。
我們正聊着天,病房的門卻被推開了,我看見遊行道人走了進來,臉上帶着一絲焦急。
我説,遊行啊,啥事情這麼慌張?
師傅還順手丟了個烤蛇肉給遊行道人。
遊行道人接過蛇肉後,壓根就沒吃,擦了擦臉上的汗,看着師傅説道:出大事了!
師傅一愣,我也是一驚,能讓遊行道人如此緊張的,怕不是小事情。
怎麼了?
師傅皺着眉頭問道。
玄風子昨晚被人偷襲,四肢經脈被打斷,整個人重傷昏迷,現在還在搶救。
遊行道人的話讓我和師傅都大吃一驚!
你是説昨天晚上!在哪裏?
師傅焦急地問道,整個人從病牀上坐了起來。
在賓館了,就是昨天晚上,你回來後,大家一起出去找你徒弟,玄風子沒參加,就在賓館被人偷襲了,當時我們都不在場!誒,這次委託這麼兇險,真不該參加啊!
遊行道人連連嘆氣。
我和師傅對視一眼,彼此眼睛裏都有一絲疑雲。
而且上面的領導給出了死命令,要儘快降服嬴政之魂,誒。
遊行道人説完後,滿面愁容地離開了。
如果説,妖姬和馮雲都在對付我的話,那偷襲玄風子的
師傅的話説到一半停住了。
也就是説,十常侍這一次還派了第三個人來。
我接話道。
原本降服狂暴的嬴政之魂就已經很不容易,毫無勝算,再加上十常侍的搗亂,更是難上加難,如今知道了十常侍還派了第三個人來,我和師傅都明白,這一次完成委託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了!
兩天後,也就是十個戰魂復活的那天,我和師傅站在一號坑的邊緣,等待着夜幕的降臨,行悟和尚站在我們的身邊,身上還有繃帶纏繞,不過精氣神已經恢復的很好了。
大師,今晚可有把握?
師傅開口問道。
十成。
行悟和尚簡單地回答道。
師傅明顯一愣,我也是一驚,行悟和尚竟然這麼有把握,這可是章邯之魂啊,師傅和它交過手,卻是實力強勁,而且怨氣驚天!
阿彌陀佛,今晚,司馬天會來。
行悟和尚的話傳入我和師傅的耳中。我還在疑惑,司馬天是誰?我在圈子裏好像沒有聽見過這號人物,正想詢問師傅,卻看見了讓我吃驚的一幕。
這一刻,我看見師傅整個人已經徹底呆立,而我更是第一次看見師傅臉上湧現出這樣的一種表情。
他的眼神里竟然佈滿了狂熱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