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常州已經半個月了,距離鳳凰之期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我的右手已經徹底恢復,但是左臂還在生長,整個左臂只長到了平時的一半,説不擔心是假的,按照李剛強的話來説,如果這樣發展下去,至少還需要一週多的時間才能恢復。
我只能每天住在他的小房子裏,看着外面的農田,手機也不經常用,戀心兒本來要陪我,但是讓我哄回了上海,去處理一些善後的事情。
包括和崑崙方面的交涉,還有處理嘉興靈異家族那邊的抗議。
阿呆站在土房子的外面,我靠在房子邊上,李剛強抽着煙,走到了我的身邊。
外面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阿呆站在雨裏,遠處的農田就像是油畫中的場景一般,非常安寧,也很漂亮。
真正在農村住過的人,特別是城市人,都會非常不適應,因為這裏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甚至沒有電視,但是當你住久了,或者是你真正心力交瘁的時候,你才會覺得能夠住在這樣一個非常安靜的地方,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雨水打落在土房子的牆壁上,順着牆體流下來,落在了遠處的溝槽內,排入農田中。
李剛強輕聲問道:“想什麼呢?”
這個老頭子也沒什麼生意,這半個月來也沒什麼人上門,但是我卻很奇怪,他似乎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寂寞,也從來沒有感覺有一絲絲的孤單。
“你女兒不來看你,你不覺得寂寞嗎?”
我回頭問了他一句。
他卻哈哈一笑説道:“她忙她的,我過我的,你們這羣年輕人,整天就説自己寂寞,説自己是孤獨的,其實真是扯淡,在我看來,都是一些無病呻吟。用辛棄疾的詞來説,就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啊!不過,我指的人裏不包括你。”
我本來還想笑一笑,但是卻聽見他最後這一句,愣了一下奇怪地問道:“為什麼不包括我?”
李剛強返身走進房子裏,拿出一瓶二鍋頭,倒了兩杯,遞給我一杯。我正想拒絕,説自己不喝酒,他卻硬是塞給了我,説道:“喝一點吧,你小子心中的苦,可比這手臂上的痛要深多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尖刀刺進了我的心裏,然後我接過了他遞來的酒杯,很淺的一杯,裏面裝的二鍋頭也不是什麼好酒。
“你有想過,自己的父母是誰嗎?”
李剛強抿了一口酒之後,蹲在了門邊上,一邊抽煙,一邊問我。
我搖了搖頭,説道:“也不需要知道,他們既然生下我來,卻拋棄了我,那就説明已經不要我了,我又何必再見他們呢?而且,我是不是有父母,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羅焱對我説過,説我的身體內流淌着很多人的血,我的命是他用自己的命換來的,我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相信,將來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真正的答案的。
“別怪我多嘴,你的身體,我不是第一次治療,我發現一些很奇怪的地方。”
李剛強此話一出,我微微一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不是靈魂方面的大師,但是我對人體的結構,還有經脈,穴位,甚至是靈覺的把握,放眼中國我絕對能夠排進前三,但是你的身體卻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你身體內的經脈看起來和人類一樣,但是我發現隨着你的道行加深,你的經脈內開始泛起一些奇怪的金色光芒,當然不明顯,很淡。另外,我發現你的血脈也很奇怪,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你的身體裏流着很多人的血脈。不是説單純的血液,這是一種傳承,可以説是無數人給你留下了傳承,但是卻都無法顯露,因為它們都是隱性的,這其實和基因的傳遞是有相似性的……”
李剛強正要説下去,卻看見我笑了起來,他停了下來,我搖搖頭説道:“我的身體很奇怪,我自己知道。不過我們是混在這個圈子裏的人,奇怪的時間見的太多了,我也不過是奇怪中的一份子而已。”
我説完之後,我們倆都哈哈大笑起來,接着李剛強將杯子舉了過來,我們碰了碰杯子後,我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白酒,嗆的我差點沒噴出來,這酒勁頭太大了!
李剛強揹着手往土房子裏走去,他要睡午覺去了,不過他一邊走一邊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説道:“普通人都羨慕我們能看見厲鬼,看見神仙,其實我們卻也羨慕他們,看不見這些東西,其實也是一種幸福啊。”
我望着房子外面的雨水,看見有兩個孩子在雨中的山路上小跑,一邊跑一邊歡笑,其中一個説道:“快走啊,不然雷公要打雷劈死我們了!”
另一個則哈哈大笑着説道:“那都是動畫片裏騙人的,你這也信,回頭我去告訴老師,説你相信迷信!”
他們漸漸地走遠了,我卻靠在門邊上,不禁莞爾,李剛強説的沒錯,其實看不見這些東西,也是一種幸福。
我真正痊癒的時間比李剛強預期的要早了半個星期,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臉上露出了笑容,默默唸咒,斷手上的鬼紋慢慢顯露出來。
“那打擾您了,醫藥費我會打到您的銀行卡上的,我先走了,這段時間麻煩您了。”
我對着李剛強拱了拱手,然後轉身帶着阿呆離開了常州。
穿過山路的時候,又遇到了那兩個孩子,他們一路歡笑,從我的身邊擦身而過。
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多麼幸福,看不見這個世界的黑暗面,是多麼快樂的事情。
回到上海之後,戀心兒和黑蛋還有火家兩兄弟在家門口等着我,火大郎拉着我的手就問道:“會長啊,你,你真的見到神仙了?哎呀我的媽呀,那神仙是不是很神啊,點一點石頭,這石頭就變成金子了?”
我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説道:“點石成金是茅山道術,不過已經失傳了,好了,我先忙,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衝黑蛋笑了笑,我走進了房子的地下室,關上門之後,拿出巫族的獸皮,攤開放在了面前,然後將所有的材料全部都放在了其上,最後放上了仙冰。
獸皮頓時放出了一陣強光,看來是認可了仙冰的。我將獸皮收了起來,材料既然已經準備妥當,那麼下一步就是強化南火權杖了。
南火權杖本身就不弱,不過在應對今後的戰鬥中,肯定會有些捉襟見肘。
拿出了從妖族弄來的3000年妖獸骨頭,這骨頭據説很有來頭,當時我要這妖獸骨頭的時候,還看見洛星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悦,似乎是不想給我,不過畢竟答應了我,只能讓我帶走。
接着又將犼的牙齒拿了出來,放在了妖獸骨頭的邊上,沒想到這兩個東西一靠近,竟然爆發出了一聲狂野的怒吼!
震的地下室都微微顫抖了一下,戀心兒急忙打電話下來問我是不是出事了,我解釋了一下之後將電話掛了。
強化的第一步,將這兩塊獸骨徹底融化,但是融化獸骨就要先征服其內還殘留的妖獸之魂。
3000年的妖獸骨頭自然沒問題,早就被洛陽妖族給弄服了,但是這個犼的牙齒似乎就沒這麼簡單了。
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就差點引起一場火災,如今又是一聲獸吼,看來其內的妖獸之魂還很狂暴。
不怕你狂暴,有的是方法收拾你!
我走到犼的牙齒邊上,將手放在了牙齒之上,手心裏金色的光芒微微一閃,接着,一個巨大的妖獸魂魄從牙齒內飄浮了出來,冷冷地看着我。
地下室本來還算是很大的,如今這傢伙一出現,竟然將大半個地下室給撐滿了。
“服從或者毀滅,你選擇。”
我將赤霄寶劍插在了腳邊的地上,看着面前犼的妖魂,它望了一眼赤霄寶劍,然後對着噴出一口烈火。
我冷哼一聲,放出陰陽雙魚圖一擋,然後新生的右手已經舉到了它的面前,手心裏白光閃爍,嚇的犼的妖魂快速後退,似乎不敢和我無名法陣放出來的白光作對。
“哼,乖乖地給我回到骨頭裏去,我保你魂魄不滅,只是要搬個家而已。”
我此話一出,犼的妖魂微微一抖身體,重新飄回了牙齒之中,整個牙齒微微一亮,徹底安靜了下來。
三天之後,我從地下室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的衣服就沒有好的,幾乎都被燒光了,地下室裏也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跡。
戀心兒吃驚地看着我,見我傻傻地舉着一把燃燒的南火權杖走了出來,南火權杖的手柄上還包着一層仙冰。
“煉成了,哈哈,原來仙冰是用來包裹南火權杖的啊,這裏面如今還有了犼的妖魂,這就是大巫級別的巫器,雖然次了點,但是絕對堪稱如今的靈異圈高富帥專用啊!”
我哈哈一笑,隨手一揮,南火權杖放出一片大火,差點把房子給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