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沒有再繼續向我施加壓力，我心中一片堅定，猛地抬起頭，低吼一聲，手中的火焰將我頭上的金光打成了碎片！
金光散落在了酒店房間內，我看了妖姬和牛老一眼，沒吭聲，徑直從酒店房間內走了出去。
本來想回上海，結果發現身上沒錢，甚至連手機都沒帶，想去找老高，但是我對北京的地形不熟，至多就是去通天會北京分部投靠一陣子。
不過我得罪了牛老這麼牛逼的人，估計北京的靈異圈子也會非常排斥我，是不是會接納我都成問題。
流浪在大街上，腦子裏還在回憶剛剛的畫面。
有時候男人會很幼稚很衝動，無論是20歲，還是50歲，都一樣，因為男人骨子裏就有一股傻勁。牛老説的沒錯，要對付十常侍，我的確需要和妖姬聯手，畢竟她知道很多關於十常侍內部的情報，而且妖姬在十常侍內作為高層的時間非常長，這一點連戀心兒都無法和妖姬相比。
可是，我就是無法釋懷心裏的那一個疙瘩，龍川老頭的墳，我兩年沒去了，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沒臉去，我答應過他要殺了妖姬，但是到了如今，妖姬還活着而且變成了我不能殺的人，這讓我感到深深的不滿和對龍川老頭的愧疚。
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黑暗的巷子裏開着一家小的古董店，很不起眼，上面掛着的招牌是：恆順古董行。
招牌倒是挺老的，但是卻沒什麼人氣，不過古董店一般都是這樣，開着也不是圖賺錢，店主一般都是古董圈子裏的人，開店也是為了和其他行家有所交流。
我走到恆順古董行的門口，往裏面瞅了一眼，卻看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老闆坐在櫃枱後面喝茶，四周的古董放的有些散亂，不過古董行一般也不會像大商場裏一樣歸置的很妥當。
真正讓我感覺不對頭的是老闆背後的牆壁上，掛着一面八卦鏡！
一般古董行是不掛八卦鏡的，甚至如今八卦鏡都不常見，因為八卦鏡是用來鎮宅子，防鬼怪的，如今是太平年間，厲鬼並不常見，城市裏就算有妖怪也不敢隨便殺人，八卦鏡掛着真心沒用。
而且，這八卦鏡還真是一件靈器，並非是假貨，甚至看起來有些老舊，做工也很精細。
此時老闆轉過頭來，看見了我，臉上露出笑意站了起來，對我招招手説道：“小兄弟是來買東西還是賣東西呢？”
我走進店裏，指着牆上的八卦鏡説道：“這是老物件了吧，能給我看看嗎？”
老闆一看我指着的是八卦鏡，便從牆上取了下來，放在了櫃枱上，我拿起八卦鏡，端詳了一下之後，輕聲説道：“嶗山的做工，不過背面的陣紋已經有些模糊了，看樣子有300多年的歷史，不簡單啊，這一面八卦鏡能保存這麼久，這麼完好，真是很難得。”
我雖然沒説要買，但是其實有些動心，大不了打電話給黑蛋，讓它電子轉賬給這古董行的老闆。不過我還沒説要買，就看見對面的老闆將八卦鏡抽了回來，重新掛在了牆壁上，説道：“小兄弟，看看無所謂，不過這寶貝，是非賣品，我還指着它鎮店呢。”
我一聽這話，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這八卦鏡又不招財，又不來運，難道你這裏有不乾淨的東西不成？”
老闆一聽我這話，頓時揮了揮手説道：“沒有沒有，我這裏沒有不乾淨的東西，好了好了，我要關門了，你快出去吧。”
沒想到我就提了這麼一句，這老闆就將我趕了出來，更加讓我心中生出了好奇。我離開了古董行後，老闆就將古董行的門給關上了。
我正鬱悶呢，卻看見巷口走進來一個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換了便裝的妖姬！看來她是來找我的，我冷哼一聲，看着她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
“怎麼？來送死啊！”
我雙眼一睜，冷哼道。
“你不會殺我的，尤其是在北京，你更不會對我動手，如果你一心要殺我，之前在酒店房間裏就已經對我出手了。我來這裏，只是有一些話想對你説。”
妖姬看着我，十年前我認識她的時候，她的皮膚還很好，看起來很年輕。但是十年後的今天，她和大叔一樣，都開始漸漸的蒼老了，眼角也早就有了魚尾紋，皮膚也有些鬆弛。
“第一，兩年前，南京龍穴內的事情，是我沒有計劃好，當時我本想將真龍之淚奪來後交給國家，但是你和龍川太過強勢，龍川的死不是我故意為之，的確是個誤會。第二，如果不是因為組織上安排我和你聯手搭檔，我自己也不願意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第三，我希望你暫時放下對我的仇恨，十常侍最近幾年一直在謀劃一個驚人的陰謀，如果被他們成功了，很可能會對整個國家和靈異圈造成劇烈的衝擊，甚至可能死掉成千上萬的人，所以組織上才會準備提前動手，由你為主導，進行對十常侍的正面討伐。最後……”
妖姬説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緊接着對我深深鞠躬道：“如果你能夠和我搭檔，並在兩年後消滅十常侍，我願意將我的生命交給你，你可以砍下我的頭，祭奠龍川，我絕對不會逃走，或者是反抗。我的話説完了，你自己決定吧。”
妖姬説完之後並沒有走，而是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我站在小巷子裏，思考了很久之後才開口説道：“兩年之後，我一定會殺了你！現在，我們暫時合作，你們要負責將我留在上海的赤霄寶劍，流火葫蘆都帶到北京來。”
我還是妥協了，這種妥協不代表我沒有了血性，而是因為消滅十常侍遠在報私仇之上，一個人要分清大事和小事。
我的仇恨，我的報復，遠在消滅十常侍之下，所以，我最終還是同意了和妖姬聯手。
“好的，你的法器我會通知部下轉運到北京來，那麼我們之間的合作，就從現在開始。第一個任務，我們可以磨合一下默契。”
妖姬一邊説着，一邊指了指我身邊的古董行，大白天的關門，不肯將八卦鏡交給我，甚至老闆還有些神經質，這家店裏肯定有問題。
因為我身無分文，所以妖姬請我吃了飯，在飯桌上，我實在是不願意和她説話，就悶聲不響地吃飯，低着頭，也不去看她。
而她在打了幾個電話後，先開口説道：“上海的同事已經聯繫到了黑蛋，相信很快你的法器就能轉運到上海來了。另外，關於今天看到的這家古董行，我讓國字號第五組的情報部門查了一下，確實有問題，資料已經傳到了我的手機上。”
妖姬將手機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拿過來看了看，上面寫着：恆順古董行，老闆名叫王恆順，北京人，滿族血統，祖上有一些積蓄，在文化大革命的時候，他和幾個朋友，用低價收了一批古董，藏了起來，之後拿出來販賣給了香港和台灣的一些收藏家，賺了一大筆錢。如今已經50歲了，不過看起來還是和30歲差不多，而且很少和人接觸，店門不到太陽落山就關上了，為人有些神經質，很有問題。
我看着這資料，特別是其中一句，50歲的人，居然長的還和30歲差不多，這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案子要接下嗎？”
妖姬問道。我點了點頭，順手將手機還給了她，然後冷冷地開口道：“我有自己辦事的風格，除掉牛老規定的特訓項目以外，我和你出任務，我的意見是第一位的，你不能用你辦事的方式來影響我，沒問題的話，今天吃完飯，下午我們去找這個王恆順談一談。”
妖姬沒有表達異議，我繼續悶聲吃飯，而且還在心裏想着，多點一些貴的，好好坑她一筆！
吃過飯後，我們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恆順古董行門口，我走上前去，正想敲門，卻聽見裏面有一些低沉的説話聲。
現在是下午2點多，但是天有一些灰濛濛的，恆順古董行的門是木門，上面有玻璃，隔音不好，我就躲在門口偷聽。
“你不應該現在把我叫醒，現在是下午兩點，如果我被太陽曬到了，會灰飛煙滅的！”
一個沙啞的聲音開口道，似乎很不耐煩的樣子。
“是的是的，我知道，但是今天有人來問八卦鏡的事情了，我感覺這個人可能看出什麼了，我害怕，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我不想留在北京了！”
這是王恆順的聲音，語氣裏有一絲絲的哀求，我心中不禁好奇，他在和誰説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