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越大回報越大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任何動物,包括妖獸,它們的腹部都會相對比較柔軟,我以天機眼的水行之力,將四周的雨水化作冰刀,也許能夠將面前這頭巨大的猙的腹部切開!
我在地面上狂奔,猙的注意力現在完全被背部的白起吸引了過去,沒有注意到我這邊的異動。
水花在我腳邊濺開,如果此時有別人看見這一幕,一定會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是發瘋了,一個人類挑戰一頭上古妖獸,而且不是被動的防守,而是主動進攻!
我距離猙的距離越來越近,雨水撲面而來,猙不停地嘶吼,吼聲雖然不響,但是身體卻搖擺的很厲害,白起表情冷漠,雙手握住赤霄寶劍,任憑猙如何掙扎,它就是不鬆手,赤霄寶劍鋒利無比,刺進了猙的背部之後,就卡在了裏面,這讓這頭妖獸真正變成了如芒刺在背!
我已經跑到了猙的正面,整個人往地上一趴,放出黒木,讓黒木用鬼手將我往猙的肚子下面甩了過去,我貼着地面滑行了兩米多後,正好落在了猙的身體正下方!
“天機眼,以水化冰!”
我雙手按在地面的積水上,天機眼變成藍色,雙手立刻感覺到了寒氣,我舉起雙手,已經有兩把看起來結實可靠的冰刀出現在了我的身上,此時,我向上一捅,果然妖獸的腹部比背部要柔軟的多,我兩把冰刀同時沒入了猙的腹部之內,鮮血立刻順着冰刀流了下來,落在了我的臉上和衣服上。
“唔!”
猙怪叫一聲,背部被刺傷還能忍受,可是腹部被刺穿這種疼痛來的太突然,而且太激烈了。猙渾身一抖,接着尾巴和身體往後一躍,我緊握兩把冰刀,順勢一劃,然後趕快撒手,兩把冰刀在猙的肚子上劃出了兩道大約長十來釐米的傷口,血液,甚至是一些腸子都從猙的肚子裏漏了出來,還有很多它吞食的食物,白起也被它甩了回來,不過赤霄寶劍還插在它的背上。
我趴在地上,看着對面的猙因為疼痛而變的異常痛苦,渾身顫抖個不停,腹部的傷口在癒合,但是場面依然慘不忍睹,而且那些消化到一半的食物還發出了濃烈的臭味,酸水順着雨水流了過來,帶着刺鼻的氣味。
我緊皺眉頭,正在思考下一步如何抵禦猙的瘋狂攻擊時,卻看見從猙的肚子裏漏出來的食物中,有條很小的白色東西,我揉了揉眼睛,將眼睛上的水擦去之後,再仔細看了看,竟然發現,這條很小的白色東西,居然是一條小小的銀蛇,而且看模樣居然和白金毒蛇很像!
我曾經拜讀過妖典的一些片段,雖然不全,不過據説一些天賦不錯的妖怪,成妖之時,若是遇到大難,或是被天劫所傷,或是被妖獸所殺,上天會憐憫它們,只要它們妖元不散,意志不滅,就給它們第二次重生的機會,雖然無法保留它們的妖型,一切打回原點,但是隻要還有求生的意志,就能回到最初的狀態。
這和人類的投胎轉世有一些像,現在看到這條小小的白金毒蛇,我懷疑它可能就是白金毒蛇回到原點之後的重生模樣。
不過更讓我吃驚的還不止如此,而是我看見在雨水的沖刷下,我看見這條小小的白金毒蛇竟然微微動了動,這一幕,讓我吃驚,是蛇類的肢體反射,還是它真的沒死?
我自己都分辨不出來了,不過,只要走到近處看一看,自然就有分曉了!
此時的猙後腿彎曲,半跪在地上,低着頭,巨大的身體微微搖晃,我看見它腹部的傷口已經痊癒了,此時它這麼疼,一來是背上的赤霄寶劍一直沒有拔出來,二來是因為它內部被冰刀破壞的器官,肯定也會再生,這種再生非常痛苦。
所謂肝腸寸斷,説的就是腸子被劃傷之後的疼痛,無法忍受。無論是對人類,還是對妖怪,都是如此!
猙的身體正在再生,而這又是我進攻的大好時機!我眉頭緊皺,腳下連續踏出數步,南火權杖和天機眼的烈焰同時擊出,兩股烈焰從兩個方向衝了過去,猙卻沒有反應,依然低着頭,就在我認為得手的時候,猙頭上的黑色獨角卻閃出了一片烏光,這烏光外放出來,兩股烈焰和烏光對撞在了一起,互相碰撞,我卻第一次看見了我釋放出來的烈焰,竟然無功而返!
無論是南火權杖的烈焰,還是天機眼的烈焰,都被擋了回來!
我心中瞭然,果然如此,這黑色獨角,看來真不簡單啊!
此時的猙緩緩抬起頭來,身體的抖動已經停止了,痛苦的顫抖化作了可怕的低吼,一股股白氣從猙的嘴裏噴出來,“呼哧,呼哧……”
這一刻,我看見了猙的雙眼,從綠色的妖獸眼睛,變成了純黑色的雙眼,身上的皮膚也在轉瞬之間變成了一片赤紅,黑色的斑塊開始延伸,化作了長長的黑色條紋,它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這一刻,我竟然感覺到它身上的妖氣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種我很熟悉的氣息,巫族的氣息!
我雖然在巫法上造詣很淺,可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對面的這頭猙此時的狀態,特別是它頭上的獨角,和外放出來的黑色光芒,都透露出了大巫級別的特徵!
而且,不僅如此,猙雙腿上的鐵鏈,原本看起來並不那麼特殊,此時其上竟然拿有一個個奇特的咒文和符號緩緩亮了起來,從鐵鏈之上飄了出來,化作了一個個金光肆意的符文,懸浮在了空中。
但是這鐵鏈上的金光卻不是巫族的巫法,反而是佛家的佛法,這金色的符文內,我分明能夠感覺到一股很強悍的佛力在流動。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猙的身上怎麼有這麼多的秘密?
先不説到底是誰將它鎖在了此地,此時的猙身上的巫族氣息很純淨,絕對是大巫出手馴服它的,而且還將它的獨角祭煉了一番,引動巫力之後,連妖氣都遮蔽了起來。但是,這鐵鏈又是佛家高手所煉,也不是尋常之物。
此時峽谷上方的天空,被一大片烏雲遮蔽,我沒有説話,眉頭緊皺,前方的猙發出一聲聲刺耳的嘶吼,巫力竟然和它身上的佛教金色符文撞擊在了一起,兩相碰撞,散發出了一陣陣勁風。
我往後退了幾步,眼睛卻一直觀察着前方的一舉一動。
似乎這頭猙身上的巫力正在和佛力互相抗衡,兩邊不斷地互相攻擊,我的眼睛還不時地看着地上的白金毒蛇,此時的小小白金毒蛇身子虛弱的很,若是被髮瘋的猙踩踏,很可能身死。
我沒多説話,猙身上的對抗,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停了下來,金色的佛家符文漸漸消散,鐵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這一幕顯然告訴了我一點,巫力勝出了!
雙眼漆黑,性子暴虐了數倍的猙,此時往後退了兩步,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它想幹什麼。直到它退到了鐵鏈背後,雙爪齊出,狠狠地劈在了鐵鏈之上,一瞬間,兩條粗壯的鐵鏈立刻崩斷,這一下,我心中巨震!
該死的,連最後束縛這妖獸的鐵鏈都沒有了,猙雙腿上的鐵鏈斷裂之後,它仰起頭,對着天空咆哮,這一次的怒吼不再嘶啞,而是變的無比雄渾和憤怒。
它一聲怒吼,四周的風雨竟然停了下來,接着烏雲緩緩散開,露出了一輪明月,照在了這峽谷之內。
月光一入峽谷之中,此地成妖化龍的地形立刻就突顯了其特殊之處,猙沐浴在月光之中,身上的妖氣又緩緩散發了出來,和巫力交織在一起,息息相關,竟然有了幾分融合共生的意思!
我躲在石壁後面,感覺着自己心臟砰砰直跳,緊張的喉頭髮緊,雙手手心有刺痛感,渾身緊繃!
“白起,你先回來,等一下發動鬼紋極變,我們想辦法帶走那條白金毒蛇,然後逃之夭夭。這妖獸,現在戰不得!”
我説的是實話,剛剛我還能依靠鐵鏈對猙的限制進行反擊,但是現在這頭妖獸不僅沒有因為受傷而變的虛弱,反而更加狂暴,不僅弄斷了這佛家加持的鐵鏈,竟然還讓妖氣和巫力共融,甚至可以説,這頭猙已然不能簡單地被稱為是一頭妖獸,更應該被稱為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怪物!
白起看了看我,沒説話,也沒重新變回鬼紋。它就這麼飄在我的身前,雙眼和我對視着。
“怎麼了?快回來,猙馬上要進攻了!”
我着急地説道,表情有一些急迫。
但是白起卻對我搖了搖頭,手上光芒一閃,白色的殺神劍又一次出現在了它的手心裏。它平靜地對我説道:“小森,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嗎?那時候,半個靈異圈的人都奈何不了我,因為那時候的我充滿野性,是最狂野最嗜殺的鬼神。但是,你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來,我沒有當年那麼強嗎?”
我被白起問懵了,的確,如今的白起和當年的白起相比,差距很大,我卻一直沒有找過原因,如今被他一問,反而有一些尷尬,説不出個所以然來。
白起將手中殺神劍一揮,冷笑一聲後説道:“因為,你的內心在壓制我,你不希望我變回原來的樣子,不希望我變回人屠。但是,今夜,我希望你能解開你對我的心結,讓我恢復我真正的力量。我可是白起,我更是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