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盆裏金色的血滴看起來有一些刺眼,如果不是因為我在這滴鮮血上感覺到了一絲絲傳承於我身上的親和力,我或許根本就不會相信,這看起來非常不凡的鮮血是出自我的身上。
這一刻,整個封閉的天壇上沒有人説話,連竊竊私語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我站在天壇的中央,眼睛掃過身邊的每個人。
老太太,東方龍,公孫芳華,歐陽明華……
沒有一個人想到過,我的血脈之中竟然也有傳承自黃帝的金色血液,即便是我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身上的秘密,或許比我知道的還要多。
“肯定作弊了,就算是三位老祖宗都不曾擁有這麼精純的血脈之力,肯定是公孫雲作假了!”
歐陽明華方寸大亂,竟然指着老太太罵了一句,他話音剛落,東方龍冷哼一聲,空中幻化出兩道白色的霧氣綁住了他的手,接着又有一道白色霧氣矇住了他的嘴巴,將他按到在地!
“你最好記住了,在家族裏,還是老太太當家!”
歐陽明華被按在地上,竟然無法動彈,公孫芳華臉色微變連忙走過來,拍了三下白色的霧氣,這些霧氣散開之後,歐陽明華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多少有一些驚恐。
“別忘了,要想成為家主,還需要全國九位理事超過半數通過就行,你我當年各有四票,唯一棄權的那個老傢伙,今年我有辦法搞定他,我們山不轉水轉,走着瞧!”
公孫芳華臉色鐵青,撩了一句狠話帶着手臂發痛的歐陽明華快步離開了天壇。
而我站在天壇上,剛剛發生的事情我一點都沒關係,反而凝望着面前盆子裏的金色血滴,金色的光芒直到現在還沒有暗淡,我伸出手想要觸碰這金色的血滴,但是手指剛剛伸到一半金色的血滴就在剎那間金色光華全部消失。
就在我奇怪的時候,老太太卻走過來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拽進了勞斯萊斯里,車子很快就發動了,而老太太則一直盯着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的我心裏發慌。
“您老能別這麼看我嗎?我臉上是不是被人寫字了啊!”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老太太卻還是看着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説道:“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二次打眼,沒想到你和我原本預料的完全不同。我收集到的情報表明,你的身份成謎,但是卻並沒有顯示出你擁有黃帝的血脈,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所謂的打眼,意思便是看走了眼,老太太此時對我説話的口氣裏帶着一絲絲的不信任,很顯然,她原本是將我調查清楚了,認為我就是一個和軒轅家族完全沒有關係的外人才將我拉入家族內的。沒想到,如今這測試一做,我的血脈精純度竟然如此之高,反而讓她認為我是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世和血脈,對我有了一種不信任的感覺。
我也不是傻子,老太太這話説的我就有些不舒服了,不過自己血脈如此逆天,我自己都不知道,這話説出去估計誰都不會信。
我只能揮了揮手説道:“您愛信不信,我根本就沒有騙過您。我自己的身世,我自己身上的秘密我自己都沒有搞清楚過。別説是您了,很多見過我的前輩高人都拿我的身世沒辦法,因此,對不住,我不知道自己和你們軒轅家族還有這麼大的關聯。”
老太太估計也是聽出了我口氣裏的不滿情緒,難得地改口説道:“我不是懷疑你,只是,這種突發狀況,我自己都沒料到,所以難免有些緊張。公孫芳華這女人和我鬥了一輩子了,我不想在自己快要駕鶴西去之時,輸給她。”
老太太一提駕鶴西去四個字,我心裏也就軟了下來,扁了扁嘴説道:“您老也別多想,我確實沒有騙您,不過如今不是很好嗎?公孫芳華這女人吃了一個大虧,而且我們一方通過這件事情也提高了自己的優勢。對了,之前公孫芳華提到的那個什麼九哥理事是什麼人?很難弄嗎?”
我順口這麼一問,老太太點了點頭,緩緩開口説道:“軒轅家族在全國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分部,當然不一定是大城市,也可能是二三線的城市,這些管理分部的人就是理事。每一次決定新的繼承人時,都需要超過半數的理事同意,否則就會無限期被擱置。當年我和公孫芳華爭奪家主的位置時,九個理事裏有四個投了我的票,有四個投了她的票,還有一個資格最老的老傢伙,因為兩邊都不想得罪,於是投了棄權票,致使最後還是要由老祖宗出面,確定了我的繼承資格。”
聽了這話之後,我點了點頭,問道:“那您的意思是,下面就需要我們全國各地到處跑,去和那些理事見面嗎?”
老太太卻搖了搖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説道:“是我去幫你拉選票,而你就留在北京,好好接受各個方面的訓練,從禮儀,到談吐,我會留下東方龍陪你,他處事非常老練絕對能夠為你提供很多寶貴的意見。”
好傢伙,老太太一句話,我只能留在了北京,本來還想去找老高敍敍舊,喝個小酒什麼的,如今倒好,別説是喝酒了,我能睡個好覺幾乎都不可能了!
老太太第二天離開北京的,而我也是在第二天開始接受訓練,第一要學的就是禮儀和穿着。説實話,我是個粗糙的人,整天不是鑽進廢棄的基地,就是奔跑在深山老林裏,在家好好睡覺的日子都少於我在小山村裏過夜的日子。
所以,你讓我穿着一身阿瑪尼去封鬼,那估計沒兩下就毀了,而且跟我交流的也都是圈子裏的大老粗們,要麼就是質樸的山民和普通的城市人,他們哪裏懂得什麼所謂的正統禮儀。
老太太這一走,我的苦日子可就算開始了!由東方龍這老傢伙看着,我先從穿着打扮開始學起,教我的是專門從巴黎請來的一位時裝雜誌總監,一看見我,他就直搖頭,接着還伸手摸了摸的肩膀,手臂和大腿,這貨很娘娘腔,明明是個男兒身,而且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但是卻戴着假髮,而且居然還化了妝,最可怕的是,他居然還做了指甲!
摸我的時候,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嚇的我差點沒將他一巴掌給拍飛出去。
“不行不行,一點都不fashion,太糟糕了,太可怕了,哦,我的心臟都要承受不住了。”
這貨説的英文帶着很濃的口音,不過我還是能聽出來的。
接着便是從衣服的選擇搭配,一直到用什麼樣的皮帶,什麼樣的胸針,什麼樣的髮型配什麼樣的頭髮,最後還説需要什麼樣的心情來搭配什麼樣的穿着,聽的我雲山霧繞的。
我滿臉黑線,當然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禮儀課,要上禮儀課,一個看起來至少有70歲的老太太站在我面前,伸出手,讓我用標準的歐洲吻手禮吻她的手,可以想象,她手上的皮膚都是褶皺的,而且還有可怕的老人斑,雖然用了護手霜挺香的,但是這我怎麼下的去嘴。
“這個,能換個年輕姑娘來嗎?”
我還沒説完,腦袋就被人從背後重重地拍了一下,我一回頭,看見派我腦門的是東方龍,我立馬就不答應了,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不爽地問道:“你打我幹嘛?我説錯了嗎?難道整個軒轅家族就沒有一個年輕姑娘能夠教我吻手禮了嗎?非要找個老太婆來……”
聽到這句話後的老太婆只是平靜地對我笑了笑,接着我就深切體會到了什麼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她竟然説不練吻手禮也可以,説一個人掌握好的禮儀,就要有好的身形,然後,她居然讓我劈叉!我的乖乖,我長這麼大,雖然如今手上有一些粗淺的功夫,可是這劈叉可是從來沒練過啊,然後,整個下午,四合院裏充滿了我的慘叫聲!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分分秒秒我都是掐着手指過日子的,第四天的時候,卻沒想到竟然來了一個意外的訪客。
下午的時候,東方龍帶着一男一女來拜訪我,而且這兩人我還都認識,男的就是之前在上海公孫公館內嘲諷我的瘦高個,而女的,就是蓉小欣。
“端木森少爺,這兩位是江蘇功名財團的少主,吳選義,這位女士是著名的電視主持人蓉小欣。他們專程從上海趕來拜會您。”
東方龍介紹的時候還算比較正式,這説明這個吳選義和功名財團還是有一些實力的。
吳選義還是那副老樣子,眼神里對我露出鄙視,不過嘴角還是勉強拉出了一絲冷笑走了過來,和我握了握手,不過他還是低聲地對我説道:“要不是小欣一定要來採訪你,我可不想見到你這種沒有禮數,純粹靠運氣的繼承人。”
我臉上同樣帶着笑容,不過他話音剛落,我就一邊微笑,一邊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這一耳光抽的很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