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微風陣陣,下面的古神們還沒從老祭師死亡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很安靜,每個古神都想聽聽烏濁要説的話。
是勝利者的宣言?還是對於老祭師和黑莘戰將的痛斥?亦或者是緬懷戰死的烏風?
連我都在心裏揣測起來。
烏濁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用沉重的語氣開口道:“我,叫烏濁,我知道在場的每個人都認識我,因為我一直都是你們眼中古神一族的恥辱。因為我只有兩米的身高,因為我沒有完整的古神一族的血脈,因為我是英雄之子,但是自己卻沒成為新的英雄。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在這裏聽我説話,都是因為今天我成了強者,因為今天至高神被我殺了,因為端木森和殘龍幫着我。可是,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今天無論是黑莘戰將的死亡,還是我父親以及至高古神的戰鬥,在我看來,都是我們古神一族莫大的損失!”
四周的古神一片躁動,我卻露出了一絲笑容,低聲説道:“看來,英雄的血脈在你身體裏流淌啊。”
烏濁伸出手從觀眾席的左邊一直指到了右邊最後説道:“我們古神一族曾經是上古時代最強大的種族,我們被稱為百族之王,所有的種族看見我們後都會繞道,因為我們是古神!但是,今天所有活着的古神全都坐在這裏,你們數一數還有多少人?即便我們的數量如此稀少了,可是我們還是在自相殘殺,今天死去的古神,都是白白犧牲的,我們曾經掌控整個天下,然而如今我們卻為了小小的一個秘境而互相搏殺,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是我們變的愚昧了還是我們頭頂上的黃沙蓋住了我們的眼睛?”
烏濁在古神神力的幫助下慢慢地飛了起來,繼續説道:“今天這一戰,沒有勝利者,我們全都是失敗者,因為死去的都是我們古神一族的強者!古神的精神是不屈,不懼,不順從!可是,這樣的精神如今還能幫助我們嗎?顯然是已經不能了,如果我們想要在這片天地中繼續存活下去,那我們必須謹記一點,那就是團結!如果還是像如今一樣一盤散沙,那等待我們這幾千號古神的就只有一個結局,滅族!”
所有的古神都知道烏濁不是在危言聳聽,因為至高古神死了,黑莘戰將死了,他們的保護神都死了,這一場內鬥大大地消耗了古神一族的元氣。
古神們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當這個事實放在他們面前後,他們開始恐慌,終於認清了現實,古神一族已經不是絕對的百族強者了,而是這個世界上的弱者。
“那你説我們應該怎麼辦?”
忽然有古神大聲地問烏濁。
烏濁慢慢伸出手指向頭頂的巨大金色巨石,喊道:“第一步,我們要走出這個秘境,不能再龜縮在這裏,我們要看見真正的天空,我們有多少年沒有感受過陽光了?有多少年沒有抬起頭看向蔚藍的天空了?今天,就讓我烏濁來為你們打開這第一步!”
説話間烏濁衝上秘境的頂端,藍色的人影舉起重拳,一拳打碎了為地下秘境發光的金色晶體,整個地下秘境瞬間變成了一片黑暗,隨後眾人全都聽見一聲聲劇烈的轟鳴。
有人被石頭砸到了,一個個都驚訝地喊了起來:“烏濁到底在幹什麼?”
不過很快所有的古神都有了答案,從古神秘境的頂端透進來一束光芒,這一束光芒和金色晶體發出的光芒完全不同,這是帶着温暖的陽光。
古神們都躁動了起來,有古神喊道:“是陽光!烏濁在破壞秘境的天頂!”“他想要將秘境的天頂打碎!”
此時的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一躍跳到了殘龍的背上,這傢伙憤怒地吼道:“你小子現在就敢騎到我身上?”
我卻拍了拍它的背喊道:“我們去幫烏濁一把,讓這羣古神開開眼!”
殘龍卻沒有抵抗,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衝上天空,向着那一束燦爛的陽光衝了過去,烏濁回頭看見了我和殘龍,露出了笑容,我高聲喊道:“我來幫忙了!”
説完後,天機眼猛烈地轟炸在了秘境的天頂之上,天頂被我們打出一個個巨大的洞,越來越多的陽光照了進來,古神們全都興奮了起來,陽光,或許對於我而言是每天都會看見的,但是對於這裏很多的古神而言,已經幾千年,上萬年沒有見過了。
最後,在烏濁怒吼的一拳轟出後,整個古戰台上空的天頂被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陽光傾瀉而下,還有沙漠上空純淨的天空,白雲,古神們一個接着一個走到了這巨大的窟窿之下,抬起頭看着天空,一片安靜,很多古神都閉上了眼睛。
烏濁低下頭,看着地面上的古神們怒吼道:“看看這天,感受這陽光,我們,再也不會屈居於地下的秘境中,我們要像上古時候一樣,屹立於日光之下,堂堂正正地存在!我們是古神,不是地下的老鼠!”
歡呼聲開始在古神中慢慢蔓延開,我站在殘龍的背上,笑着對烏濁説道:“現在的你,已經是英雄了。”
烏濁轉過身,表情猛地嚴肅起來,然後拱着手對我深深一拜,這樣尊貴的禮數讓我大吃一驚,我趕忙去扶他的手,可是烏濁卻大喊道:“端木森,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沒有你,我永遠都不會再見到我的父親,沒有你,古神一族也不會被解放。你是我,也是我們古神一族的恩人!”
我愣住了,烏濁慢慢抬起頭,鄭重地説道:“你對我説過,兩年後你要和聖人一戰,我可能今天無法隨你離開,但是我以我的生命,我的靈魂起誓,兩年之後,我會帶領古神一族站在你的身後,我們將會為了你而和聖人一戰!我們古神一族,從此以後,臣服於你之下!”
烏濁的話讓我雙眼圓睜,吃驚地説不出話來,接着烏濁轉身對所有的古神説道:“我剛剛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從此以後,我便是古神一族的族長,而端木森就是我們的至高神,他身具少典血脈,擁有逆天者的實力!從今天開始,直到未來,只要端木森活着一天,古神一族永不背叛!”
烏濁在空中慢慢向我跪了下來,隨後其他的古神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一個接着一個跪了下來,我站在金色的殘龍背上,立身於陽光下,看着曾經號稱百族之王的古神一族向我跪了下來,我心中的震驚漸漸變成了平靜,此時聽見殘龍慢慢地轉過頭來,頗為不好意思地對我説道:“咳咳,這個,小子,以後我就跟着你混了,恩,也不用打了,我現在的情況,打不過你……”
我微微笑了起來,抬起頭看着天空中金色的太陽,笑着説道:“通天教主,兩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到時候,我會有很多很多的驚喜帶給你,我會向世人證明,聖人,亦非不死!”
收回了目光,一揮手,表情變的嚴肅,我高聲説道:“我端木森,以少典後人,逆天者之名,以我的靈魂和生命起誓,古神一族不負我,我便不負古神一族。”
司馬天隱沒在天空中,他連夜趕到了這裏,可是看見這一幕的他卻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聲自語道:“端木森,或許你自己都沒察覺到,其實你開始做一些無論是我,還是許佛,亦或者是羅焱都沒有做到的事。收服古神一族只是開始,當通天教主被你所滅的一刻,才是你真正完成逆天者蜕變的時候,那時候的你,將真正站上我們都要仰望的高度,我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同一時刻,在金鰲島上的通天教主正坐在巨大的蒲團上打坐,卻聽見有敲門聲,接着他一揮手,門被打開了,一個一頭紅髮,穿着破爛道袍的道士站在了他的門前,通天教主微微一笑説道:“多寶,你終於回來了。”
多寶道人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的左眼是一個正在旋轉的金色“卍”字,而右眼卻是一張非常凝實的太極圓圖,他對通天教主拱手作揖後説道:“接引讓我傳個話給你,西方靈山不願參與進道門之爭中,但是作為你的同門師弟,接引願意在大戰中助你一臂之力。”
通天教主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哈哈一笑説道:“這就夠了!兩個聖人的力量,端木森,你拿什麼和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