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出第三關的一刻,看見的是一片沒有任何波瀾的黑色水域。
很廣闊,一眼望不到邊,天空中,大片大片,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白光傾斜而下,落在了黑色大湖中央的一座白色雕像上。
這座白色雕像很奇怪,因為看起來很高,可是我站在湖邊的時候又能夠正正好好地看見這雕像的頂端。
這似乎是一個人,但是卻彷彿看不真切,因為雕像的正面,四周都被朦朦朧朧的魔氣給當着。因為看不清楚,所以才會顯得非常的迷濛。
除此之外整個湖面再沒有散開任何一點魔氣,顯得非常安靜,如果不是這雕像,不是這黑色的湖水,我一定認為這只是一片非常平靜的湖泊,可是,所有的一切,九重山,三關,都告訴我一點,這裏是污濘之海,是天下第一邪池。
黑蝙蝠緩緩飛來,落在了我的肩頭上,我倒是沒有趕它走,而是冷冷地説道:“這裏就是污濘之海吧?你的主人呢?它不是要見我嗎?”
黑蝙蝠哈哈一笑,怪笑着飛了過去,落在了神像上,隨後低聲説道:“我們的主人還在休眠,你還是耐心地等一下,你看不清這神像是嗎?哈哈,也難怪,只有入了魔才能看清它,這雕刻的就是我們偉大的主人,可惜,你沒有入魔所以無緣一見。”
我冷哼一聲,低聲説道:“既然要見我,那就不應該讓我等它。它不出來是嗎?那好,我逼它出來!”
説話間我拔出了軒轅神劍,金色劍光在湖面上微微一晃,金光所過之處,整個湖面都會沸騰起一片黑潮,黑蝙蝠見我拔出了軒轅神劍,臉色也是大驚,大呼小叫地喊道:“端木森,你想幹什麼?這裏可是污濘之海,你要是胡來,會死的很難看的!”
我卻冷冷一笑,神劍已經狂暴地劈出,劍光重重地落在了湖面上,整個黑色的湖面不斷地沸騰,片刻後,被我劈出了一道巨大的溝壑。
黑色的湖水被我切開了一大道口子,這也變相地説明軒轅神劍的厲害,這一道缺口被劈開後,整個中央神像都開始抖動起來,黑蝙蝠更是驚恐地大呼小叫。
只是我這一劍,卻還是沒能將污濘之海的主人逼出來,我臉上冷笑不變,緩緩舉起軒轅神劍,正準備劈出第二劍,就在這個時候,神像背後,所有的黑水一點點向上湧最後覆蓋在了神像之上,黑蝙蝠嚇了一跳,趕忙飛了起來,落在了湖岸邊上,跪倒在地。
黑水將神像包裹住後,神像的雙眼發出暗芒,如同一個超級大的泥人,低聲喝道:“端木森,我正在休眠,幾個時代以來,從來沒有人敢打擾我的休眠,你還是第一個。你知道打擾我休眠的後果嗎?”
我卻笑了笑説:“雖然你的本體還沒出來,我看不透你,不過説實話,我也不怕你,你要見我,而不是直接出手殺我,這就證明了一點,你要麼有求於我,要麼就是怕我!所以,於情於理,你都不可能殺我,不是嗎?”
對面的污濘之海主人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這笑聲內的力量很渾厚,衝擊在山壁上,引動了巨大的震盪。
通過這笑聲,我至少知道一點,它的實力的確深不可測,不過似乎沒有表現出超越聖人的境界。
“你很聰明,那麼我就直説吧,我能夠告訴你很多關於鴻元的事情,比如他的由來,比如他到底為什麼會一步步變的如此之強,甚至,我還知道他的弱點!”
這傢伙説的話,特別是最後一句,就非常有誘惑力,可是我卻一愣,最後説道:“你知道鴻元的弱點?哈哈,你要是知道他的弱點,還不直接去滅了他,來找我幹什麼?你要是滅了鴻元,自己就能夠成為新的天地之主,哈哈,吹牛托住下巴,當然,前提是你這灘爛泥也要有下巴。”
我説話很不客氣,其實也是能夠理解的,如果有人告訴你,我掌握了奧巴馬曾經簽署的某樣機密計劃,這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如果有人告訴你,我養了一頭霸王龍,那你肯定給他倆耳刮子,百分之百不可能!
“你不相信很正常,但是年輕人你太冒失了,我不去對付鴻元,是因為我的本體被困在這片黑水之中無法離開,我知道鴻元的弱點,是因為我曾經和他戰鬥過,而且曾經一度打敗了他。你不知道事情不代表不存在,你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沒發生過!”
這貨説的的也算是有道理,我笑了笑點點頭説:“那既然如此,那你先説説,鴻元的由來吧,你若是瞎編,我扭頭就走,相信我,我未必打的過你,但是我要走你也一定攔不住我。”
黑蝙蝠扭着頭,看着我們倆的對話,心裏滿是吃驚,吃驚的當然是我敢用這樣的話語和它的主人交談,這是它無法想象的,黑水之主,魔池主人,污濘之海的王,雖然人間可能如今知道他身份的不多了,但是如果是聖人,聽到他的名諱,都會知道,他有多麼強大。
“你難道不想先聽聽我的由來嗎?”
污濘之海主人這麼反問,我做了一個隨意的表情。
“先天之時,天地其實不過就是一個蛋,一個醖釀盤古的蛋,那時候只有一個世界,一個不完整的世界。甚至不應該被稱為世界,因為在這個世界裏,沒有天道,沒有命運,沒有輪迴。坊間都傳説,鴻元是在盤古出世之前就存在了,這一點等一下我在告訴你,不過我確實是在盤古出世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我是盤古沉睡之時,吐息形成的黑水,這就是我的本體,也就是説,我其實和盤古同出一源,不過又不算是一體,因為之後的我自然成形,在盤古醒來之前,我就已經先一步醒了過來,所以,我比盤古更早出生。”
好傢伙,這果然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啊,我一直以為鴻元應該是在盤古之前就出生的強者,沒想到,眼前居然還有一個和鴻元一樣地位的存在。當然,實力不論,單説的是這誕生的時間。
“我成型之後,並未開啓靈智,而也就在那個時候,我落後了鴻元一步,被他搶了先,他先開啓了靈智,成為了天下間第一個有靈智的存在,而我那時候還在昏昏沉沉地活着。直到盤古開天闢地,巨大的動靜將我震醒,我這才發現,天地已經大變,而脆弱的我,鑽入了地下,為了躲避這巨大的震盪。而也就在那個時候,我接觸到了陰冥之氣,徹底開啓了靈智後,我成為了陰冥之氣的主人,這片陰冥之氣化作了如今的天下第一邪池,你沒看錯,這片黑水就是當年最早,也是最初的陰冥之氣。”
這可是真的來頭太大了,陰冥之氣是什麼?普通人不知道,圈子裏很多人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啊!
當年盤古開天闢地,輕氣上升在天空中化作雲團,濁氣下降在地面上形成風沙,而這濁氣之中的精華便是陰冥之氣,這陰冥之氣據説就是陰間幻化而成的根本,是陰間的由來,地府最初創造的本源,這實在是比神物還神物的玩意兒!
“你別告訴我,地府也是你造的?”
此時的我也不得不收斂了心裏的輕蔑,開口問道。
對面的污濘之海主人冷笑一聲説道:“不是我還能是誰?陰間,地府,鬼怪,魂魄,皆是我所造,陰間的主人,其實該是我!”
霸道,真是霸道,我能聽的出來這老傢伙不是在説謊,這話語裏的霸氣還真是不一般,陰間廣闊無邊,每增加一個厲鬼就會增加一片土地,這樣的陰間,居然是眼前的污濘之海神秘主人所造,當真是震暈了我的小腦袋。
“哼,現在就吃驚了嗎?那你吃驚的還太早了。當年龍漢之劫前,龍族,鳳凰,麒麟三族的頭領實力強大,神話記載,它們三族的頭領是因為遇到了魔尊才會被打傷,之後隕落,結束了神獸統治的時代。這個魔尊,有人猜測是羅睺,有人猜測是冥河之主,各種猜測其實都是虛假,它們遇上的是我,是我將這三頭畜牲打傷,因為它們竟然選擇幫助鴻元,而不是站在我這一邊。我只是讓它們知道自己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我是很講究公平的,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什麼。當年我給予了女魃不死之軀,如今它就應該變成我的棋子和手下,這便是我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