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少女站在林子深處,卻低聲開口道:“沒想到你會將四象之力其一的太陰之力傳授給萬林,你在打什麼算盤?為何要將這麼強大的力量交給他?”
林子外。神秘男子微笑地坐着,手上擺弄青竹,彷彿可以聽見少女的話,低聲回答道:“有何不可?這樣才好玩啊。”
一陣沉默。少女過了好久後才説道:“你要玩可以,但下次膽敢再染指林中之物,我便將你放逐……”
“你能放逐我?你我其實都一樣,我在林外想進林中,你在林中想出林子,哈哈。同是淪落天涯罷了……”
神秘男子大聲笑道。
林子裏,一片白茫茫,連樹葉,樹幹,地面甚至是連血魂都變成了白色,漆黑的頭髮變成了白色的頭髮,雙眼變成了白色的眼珠,就連我們鮮紅的嘴唇都變成了白色。
我站在那一輪黑色的月亮之下,天地間只有這黑月是如此明顯。
世人崇拜太陰,以月為代表,但是並非月亮就代表了太陰,太陰為天地四象之一,是演化太極的本源之一,也可以看做是這世間一切之本源。
名曰太陰。實則大道多變,根本就看不透,故而,古人以月亮當做太陰之標誌,實際上,月亮只是象徵太陰,卻不是太陰之本。請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謝謝!
在這一片白色世界之內,天空黑月投射下一片暗芒,灑落在了王大錘子的身上,這是月光,卻是無比漆黑。在這白色的世界中顯得特別突兀。
被黑色月光曬到之後,王大錘子的衣服開始快速分解,接着是他妖族的皮膚,那些連荀徹的妖爪都無法撕破的皮膚,擁有超強的再生能力,即便腦袋被打爆了,可依然能夠快速地癒合長全。
但是這一刻。情況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和逆轉。
黑色月光落在他身上的一刻,皮膚瞬間消融,但是卻沒有再生,或者説,再生的速度居然比不上這看似無力的黑色月光。
王大錘子也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立馬想要脱離,可剛剛跳下麒麟的身體,黑色月光居然追着他照了上來,如同形影不離,王大錘子身體不斷消融,漸漸的腦袋分化。
但是王大錘子依然不死,停住後撤的身體,轉身向我狂奔而來,速度極快,好似拼了老命一般。同時五彩麒麟亦動,行走如風,神光先是護住了自己的身體,也是衝着我而來。
四周血魂在黑色月光之下,早已被消磨的蕩然無存。
王大錘子和五彩麒麟看來也是明白,這太陰之力之強,足以滅了他們,所以逃又逃不走,只能衝過來攻擊我,這一次攻擊看起來來勢洶洶,但其實在黑月之下,身體快速消融,已經沒有到達我面前的機會了。
王大錘子的臉已經徹底消失,半截身體已經沒了,五彩麒麟以神光護體,此時神光也已經快要破碎,它的臉上現出悲哀。
王大錘子還在狂奔,似乎永遠無法到達我的面前,白色的世界中,黑色的月光下,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沒有了頭,卻有靈魂飄離身體,這靈魂在黑色月光下也快消融的樣子,五彩麒麟已經放棄了進攻,頹然地蜷縮在地上,非常畏懼的樣子。
而黑色月光之下的王大錘子卻低聲説道:“萬林,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敗在你的手中,這樣強大的力量,你是從哪裏學來?如果早已擁有這樣的力量,那你為何不早點使出?“
我沒有説話,只是看着他的靈魂在黑色月光下越來越微弱,最終徹底消散。
一代梟雄,就此隕落。
如果不是他貪心太重,也不會落的今天的下場,萬物萬事,終究還是逃不過一個因果報應,走不出一個輪迴往復。
白色的世界中,我緩步走到了五彩麒麟面前,神光已經徹底被黑色月光融化,我舉起手,擋在了它的頭上,月光照射在我的手背上,卻替它遮蔽出了一絲黑暗。
“想死還是想活?”
我低聲問道。
五彩麒麟全身顫抖,竟然有些止不住地雙腳打顫,抬起頭後對我説道:“活……”
“若是想活,便成我命格,若是想死,我的手只要移開,你便死無葬身之地。”
我低聲説道,五彩麒麟全身再度顫抖,見我要將手挪開,立馬喊道:“我要活,我成你命格,我要活!”
伸手按在了它的身上,五彩麒麟印記再結,這一次的結印卻和過去不同,過去結印,五彩麒麟只是幫我一次,但這一回結印,五彩麒麟是臣服於我,成為我的命格。
五彩麒麟消失,黑色月光傾瀉在我的身上,我抬起頭,所見天空為白,所見大地為白,眾生皆是白,唯月色為黑。
我看着黑色的月亮,感受着太陰之力的宣泄,直到月色漸漸消散,太陰之力散去,天空,大地,樹木,都恢復正常,這才閉上眼睛,緩緩倒在了地上,閉上眼睛,腦袋有一些暈眩,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世界,重新變成了一片漆黑,我疲憊地進入了沉眠。
這一覺我睡的很熟,當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恢復正常,正睡在房間內,身邊亮着燈,好像已經是深夜了。
緩緩爬起來,靠着牆壁,丹田內一片空虛,這種空虛延伸進我的靈魂和神經深處,讓我全身微微發僵,應該是在寒雲莊內,因為透過玻璃可以看到一些熟悉的建築物,我伸手摸了摸腦袋,有點想要裂開的感覺。
從牀上爬了起來,腿有一點發軟,但是還好,能站穩。
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當走到門口的時候,拉開門,卻見外面一個人影回頭看向我,正是虎哥。
“都結束了?”
我靠着門邊上,低聲問道。
“妖祖前輩趕走了白澤一族,王大錘子被你滅了,獵妖人協會算是土崩瓦解,被柳相如前輩收編。“
虎哥説到這裏,微微一頓。
我皺了皺眉頭,低聲説道:“黑宗前輩呢?”
虎哥搖搖頭道:“黑宗前輩已經醒了,只是虛脱還沒醒過來,寒雲道人也在治療中,都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這一次衝突,妖脈和獵妖人犧牲了不少。而且,恐怕巫族那裏很快就會有消息。”
我一頓,奇怪地問道:“什麼意思?我們不是才剛剛打贏嗎?難道我昏迷了很久?”
虎哥搖搖頭道:“你只昏迷了一天,但是在清掃戰場的時候,我們有兄弟發現了可疑的人影,一個被殺,一個重傷逃了回來,逃回來的人報告,對方使用的一些法術描述和巫術相似。一共是三個人,兩男一女,男子戴着眼鏡,另一個身材魁梧卻有些不正常。我想,應該是巫族的人吧。”
我一頓,這不正是之前在天幕峯碰到的奇怪組合嗎?
“看來你們是被盯梢了,我知道了,你帶我先去看看黑宗老頭。”
我嘀咕了一聲,跟着虎哥往黑宗老頭的方向走去。
黑宗老頭的房間裏,燈光幽暗,一些治療的靈符貼滿了牀邊,夏曼妮有些疲憊地睡着了。我沒驚動她,緩緩走到了黑宗老頭的身邊,看着面容憔悴的黑宗老頭,忽然間發現,其實他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強大,並沒有魁梧的身材,也不是如同高山一般健壯的體格,他躺在牀上,蜷縮着身子,臉上的褶皺很清晰,發白的頭髮看起來很稀疏。
“老前輩,我把王大錘子滅了,這一回,沒給你丟臉吧。”
我低聲説着,輕輕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