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格和價值觀有時候是想通的,什麼樣的性格就會決定什麼樣的價值觀,我眼前的祁三通便是如此。
其實像他這樣在江湖中廝混的人很多,每天在江湖中奔波。一樣是刀口舔血,一樣是有今天沒明天,但是大多數人還是願意苟且地活着,但是顯然我面前的祁三通不願意,他也不是這樣的人。
當他義無反顧地跪下,並且只是希望我能帶上他的一刻,説明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但是卻不是一個壞人,因為他沒有要求的太多。很理智,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而這樣的人,就如同一個還沒被點燃的爆竹,他靜靜地放在那裏,誰都不知道爆炸後會有多響,但是當火星落在他的身邊,也許就會帶來一聲巨大的鳴響。
“那就起來吧。收拾一下,你的徒弟就別去了,你跟着我們,管好自己。”
我低聲説道,他臉上露出笑容,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快步地走向了門外。
第二天一早上的路,之後一路並沒有遇到什麼事兒,只是我們要去唐門的消息越傳越開,在我們再度接近蜀中的時候。幾乎大半個江湖都知道了。而來蜀中看熱鬧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等一下,我先去暗殺堂的幾處秘所,萬林,你和我一起去。其他人找地方落腳。大家低調點,現在我們可是在唐門的地盤上。”heiyan
段叔低聲説道,眼睛瞟了一下虎哥。他沒叫虎哥是因為心裏的疙瘩還沒放下。
“好。”
我應了一聲,下了車後跟着段叔快速地走進了街道內。這裏是蜀中一個地級市,並不怎麼繁華,但是人流倒是不少,很多人都看的出來是圈子裏的人。
其實很好認,第一看穿着打扮,現代人都喜歡戴佛珠,有的喜歡戴一些宗教的飾品,道教的不多,主要是靈符,佛教比較多。圈子裏的人也會戴,但是戴什麼,怎麼戴都有講究。以我的眼睛掃過去,這些器物上是否有法力加持,如果有的話,自然有靈力流動,如果沒有的話,就是普通器物,靈異人士身上的靈力也會影響身上的飾品,尤其是經過祭煉後的法器更是如此。第二,看一個人的步伐,普通人走路各不相同,不過大多是彎着腰,走路拖沓,而學過舞蹈或者是當過兵的人,走路就神氣不少,但是一般來説當兵的兄弟和學舞蹈的妹子走路都特別快。但是圈子裏的人走路步伐很穩,但是你感覺很慢,其實速度並不慢,走路很篤定,道行越高,走路的樣子就越是有一種踏雲的感覺。第三,便是觀面,這一點即便我道行淺薄之時也能看出來,人的面相很有講究,修煉之人,臉上有兩處和常人不同,眉心和人中,眉心以及四周的印堂有光,而人中則又深又沉,便是修煉所致。
當然,入了這個圈子,時間久了,什麼來路一眼就都看出來了。
“唐門暗殺堂,有大小中三個分支,我們今日要去的是小分支,唐門總部地址不變,但是進入唐門總部的密令和法陣,基本上是三月一變,而中和大型分支全都是一月一換地方。只有大型的暗殺堂分支才知道密令和法陣的破解方法,所以我們要先找到大型分支。”
段叔到底是從暗殺堂出來的,對唐門的事情簡直是瞭若指掌。
“嗯,好。”
我低聲説道,這時候其實也插不上什麼話。
跟着段叔在城裏轉了好幾圈,前方到了路的盡頭,只有一顆造型奇怪的大樹,我奇怪地説了一句:“這裏沒路了啊。”
“你看這樹的造型像什麼?”
段叔指着眼前的大樹問道。
我瞅了瞅,中間特別寬,兩邊彷彿各帶着一個帽檐,我想了想後説道:“有點像是個戴着帽子的人臉。”
“恩,這樹後面就是暗殺堂的小分支。你在這裏等着,我過去。”
他快步走了過去,隨後將手放在樹的表面,輕輕一拍説道:“三年風雨了無橫,人間滄桑江湖變。我來見鬼!”
他這麼一説,對面的樹表面輕輕裂開了一條縫,隨後露出了一個人的眼睛,低聲説道:“哪一路的朋友?為何會説我暗殺堂的密語?”
段飛此時是戴着鴨舌帽的,眼睛也被墨鏡遮着,對方認不出來也是正常,他也沒有暴露身份,低聲説道:“有人要殺,有鬼接嗎?”
裏面的人低聲問道:“什麼人,要什麼鬼?”
“殺老人,要老鬼。”
段飛繼續低聲説道。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説道:“老鬼不在,隔日再來。”
對方很謹慎,我多少聽懂了一些,對方估計是覺得段叔比較可疑,所以不願意放他進來。
段飛開口道:“事兒急,能通融嗎?”
對方有些不耐煩地説道:“老鬼不在,速速離開。莫要惹了眾鬼,將你食了!”
看起來對方是有一些惱了,段飛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後慢慢退了回來,對方見段叔離開,立刻消失,段叔走到我身邊,在我耳朵邊上説道:“把門炸開,直接來硬的。”
我點了點頭,往前走去,站到了樹前,輕輕將手放在了樹的表面,裏面的人估計真是惱了,猛地喝道:“叫你走不走,真當我們好欺負!”
我冷冷一笑,手中魔火猛地燃燒,金色火焰一閃,喝道:“焚!”
火焰一下子將大樹給燒了起來,裏面的人立刻慘叫起來,火焰越燒越旺,很快樹皮就徹底裂開,露出了其中的真容,一個傢伙被燒的半身是火,但是沒有吭聲,顯然很痛可是在忍着。
我往裏面走了一步,裏面黑乎乎的什麼都沒有,往下看去,卻見底部是空的。
“竟然是空的。看起來還真是別有玄機啊。”
我笑道,段叔從我身後無聲無息地走過,當年我就發現段叔有這個習慣,尤其是在看見過他動手之後,我就發現,他要是真的要動手,那麼走路是沒有聲音的,但是如果不動手的話,走路就像是穿着拖鞋。
“要幫忙嗎?”
我看着他往下走,問道。
“不用。”
他冷冷地回了一句,接着人已經消失在了走廊中。
“哈哈,這個男人死定了,還有你也跟着他一起死!告訴你,惹了我們唐門暗殺堂,讓你連鬼都做不成。”
他話音剛落,下面傳來了一聲慘叫,男子一愣,隨後笑的更歡了,呼喊道:“看到了嗎?這麼快就死了,還以為有多大的本事。一樣只是裝腔作勢,死了也是活該!”
我看着地上的男子,收了魔火之後這傢伙的半邊身子基本上已經被燒焦了,我蹲下來問道:“你知道剛剛走下去的那個人是誰嗎?”
男子一怔,還沒答話,段叔已經冷漠地走了回來,手上很乾淨,身上衣服也很乾淨,唯一能夠看出他經過了搏鬥的地方,是他臉上有很少的血跡。
“怎麼回事?你怎麼上來了?不是已經被殺了嗎?”
我面前的男子大聲喊道,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大分支的地點我已經知道了,這傢伙留着吧,讓他通知整個唐門,最好多來點人,讓我殺個痛快,剛剛那些人還沒動手就只會腳,和豬一樣沒用。”
段叔冷漠地説道,隨後走了出去。
我點點頭,回頭看着眼前算是九死一生活下來的男子,笑着説:“你聽説過唐段飛這個名字嗎?”
男子一愣,看着離開的段叔背影道:“他,他是那個chuanqi的shashou?”
我沒説話,站起身來走出了被燒焦的大樹樹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