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可以養肥了再看,但收藏不能忘記。沒有收藏,我沒有動力。)
第四章他在哪兒?
方解問了問題,但沒有人及時回答。
紅裙女子有一雙讓男人難以挪開目光的長腿,她坐在房樑上,姿勢有些不雅,作為一個女子來説,她絕不應該把自己的腿開的那麼大。因為開的大,所以長裙褪到了她的膝蓋以上,露出來的兩條小腿白的有些炫目,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
如果這雙腿出現在紅袖招裏,便會引來無數金客們貪婪的眼神。
如果這雙腿的主人願意,那麼必然會有不少人匍匐在她腳下,親吻她的腳趾,甚至含在嘴裏允-吸。
很美的腿,很美的腳。
她沒有喝醉,但醉眼朦朧的看着下面仰視着她的那個清秀少年郎。她知道,以這個角度看上來的目光必然會看到某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但她卻絲毫都不在意。
要知道當年帶着這個少年郎從那座久負盛名的大山裏逃出來的時候,是她每日給這個傢伙換尿布,給他餵飯,甚至在他小時候的大部分夜晚裏,這個無恥的傢伙總是喜歡摟着她的脖子才能睡着。
那一年,她才十二歲。那一年,那個敗類夜裏在她胸脯上摩挲也摸索不到什麼。
當然,如果她知道這個傢伙很小的時候就在捏轉那粒粉紅的時候心有邪念的話,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個敗類閹了。
可誰又能想到,還是嬰兒的他心理年齡就已經成熟?
她知道他是個天才,但絕不知道他這個天才其實開了外掛。
而蹲在書架後面還在回味着狗肉香味的乾癟老頭怔了一下,看着方解認真嚴肅的表情嘆了口氣。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從來不會離開自己身邊半米以外的劍匣,想着劍匣裏藏着的那個大秘密心裏就一陣唏噓。
這麼多年來,劍匣一直在他手裏。
這麼多年來,只有他知道劍匣裏藏着什麼。
就連沐小腰都不知道。
坐在房樑上的紅裙女子就是沐小腰。她的腰很細,非常的細。與之對比,她的臀很翹,她的腿很長。
當年那個人將還在襁褓中的方解交給他們的時候,曾經單獨將沐小腰和乾癟老頭叫進自己的書房裏囑咐過。但十五年過去,沐小腰不知道那人對乾癟老頭説了什麼,乾癟老頭也不知道那人對沐小腰説了什麼。
“商國恨,你來説!”
沐小腰向後一仰躺在了橫樑上,一條雪白的大腿從橫樑上垂下來來回晃動着。
“原來你叫商國恨。”
方解有些艱難的將視線從大白腿上移回來,看着穿了一件十五年沒見他換過的髒皮袍的乾癟老頭説道:“我一直以為你就叫大犬”
沐小腰以前一直叫他大犬,因為他的鼻子靈敏到了讓狗都嫉妒恨的地步。仙到極處,稱大仙。魔到極處,稱大魔。狗到了極處……是商國恨。這麼多年來,靠着他的鼻子躲過了無數次危機,也找到了無數條出路。方解到了這個世界上之後才發現,原來人的鼻子也可以運用到如此神奇的地步。
一般的毒物,只要在他鼻子前面一晃他就能分辨出來。
他的鼻子甚至能分辨出從面前飛過的蒼蠅是公的還是母的,記得當初方解不信,問他如何區分,大犬信誓旦旦的説母蒼蠅帶着一股子淫-蕩騷-味……因為這句話,他被沐小腰毫無來由的打歪了鼻子。
“沐小腰!請你叫我的名字!”
瘦如枯木乾柴的老頭指着沐小腰咆哮道:“我有名字!”
“好吧大狗”
躺在房樑上的沐小腰擺了擺手,看不到她的臉。
“我叫大犬!”
“知道了大狗。”
方解不解,他發現自己和這兩個人相處了十五年,還是不瞭解他們,他在椅子上坐下來喃喃的説道:“商國恨……這名字多好,帶着點淡淡的滄桑,要是不看見你的模樣,這名字也能糊弄幾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了……你卻不喜歡,難道比大犬還難聽?”
“因為大犬是主人給他起的名字。”
沐小腰在上面慢悠悠的説道。
“好吧”
方解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的説道:“告訴我,你們嘴裏的主人到底是誰,和我是什麼關係。這麼多年來都是你們在保護我,我很感激。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我會被人追殺?是不是和你們嘴裏的那個主人有關係?如果是,那麼請給我一個解釋。我總不能一直這麼糊塗下去,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你是方解”
大犬認真的回答道:“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方解。”
“是啊是啊”
方解苦笑着搖了搖頭道:“這是這些年我第一百二十七次問你們我的身世,也是你們毫無新意的第一百二十七次給我這個答案。沒錯,我是方解,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方解……身邊有兩個變態高手,但卻不能修行的方解,對吧?”
猶豫了一下,他有問了一句:“你們兩個是變態高手吧?”
沐小腰搖了搖頭,大犬卻點了點頭。
“這個……”
大犬猶豫了一下,然後有些悵然的説道:“別擔心,我一直不相信,你這樣的出身怎麼可能不會修行?就算是個普通人氣穴一百二十八也要開個三五穴,你這樣一竅不通的肯定是有什麼問題。但我想不到問題在哪兒,你別急,等咱們到了長安之後找個醫道大家給你看看。”
方解無語,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真的不打算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不到時候!”
大犬搖了搖頭,鑽回書架後面蜷縮着躺好:“到時候我把劍匣給你,你自然就知道了。”
方解看了看那個灰黑色髒兮兮的劍匣,眼神里都是絕望。從小到大,他已經不止五百次試過打開那個劍匣,但可惜的是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他將視線從劍匣上收回來,看着眼前的賬目:“我除了會賺錢,還會幹什麼?”
躺在橫樑上的沐小腰輕輕的嘆了口氣,用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道:“一百二十八穴竅……能通才怪……”
她摸了摸懷裏某處,那件她藏了十五年的東西。
……
……
距離樊固城數萬裏之外的長江之畔,一個不起眼的小漁村裏。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十四五具屍體,穿着一樣的衣服,但致命的傷口卻不一樣,如果是經驗豐富的驗屍仵作看到這些屍體的話,最起碼能在這些屍體上看到四種殺人的手法。天下在百多年前大定,格局已成,亂世結束,所以殺人這種事變得不再尋常,今天竟然一下子死了十幾個,不得不讓人重視。
從三十里外的縣城趕來的捕頭方恨水蹲下來仔細查看了一下這些屍體。
一樣的裝束,淺灰色的長袍,身邊也看不到有兵器。
方恨水看了看其中一具屍體的脖子,低聲自語:“捏碎了頸骨……殺人的人好大的指力。還有一個用刀的,一個用棍的,另外一個用的是什麼?錘?斧?”
他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屍體,臉幾乎被砸平,已經看不出五官的模樣,鼻子碎了,眼睛被震的擠出了眼眶,便是嘴裏的牙齒都幾乎落盡,這必然是重武器重重的砸在面門上造成的傷勢,可他偏偏不能確定這重武器是什麼。
太大了,不像是是錘或是斧子。
應該是一件很平的東西,如果是錘以這個力度砸在臉上的話,頭都會爆掉。
這種死法,讓方恨水的腦子裏毫無來由的想到一件東西。
蒲扇
沒錯,就好像一柄巨大的鐵製蒲扇扇在這個死者臉上似的。
“捕頭!”
不遠處,一個捕快從地上撿起來一顆圓圓的東西拿起來看了看,卻沒有看出是什麼,這顆東西掉落在沙土裏埋住了一大半,若不是他走過的時候蹚起來沙子也發現不了。一個奇怪的木製小球,但上面有一個小孔。
方恨水走過去,將那顆珠子接過來看了看隨即臉色一變。
“是佛珠!”
他低呼了一聲,然後轉身回去,蹲下來逐一將那些屍體頭頂上的帽子扒掉,當看清了這些人腦袋上的戒疤,方恨水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
“都是佛宗的人。”
他站起來,表情凝重。
雖然大隋對那些張嘴閉嘴渡人渡己的佛宗弟子沒什麼好感,而且佛宗的人在大隋也沒有特權。但這件事確實太不一般了,只怕他這個小縣城的捕頭是壓不住的。佛宗在大隋之外有着絕對尊崇的地位,甚至有幾個國家的帝王都是佛宗直接選出來的。
世間最大的權利不是在某個帝王手裏,而在大雪山大輪寺裏!
大輪明王説一句話,比任何一位帝王的話都要有分量。
佛宗和大隋本土道教歷來相處不怎麼愉快,如果佛宗藉着這件事向大隋問責的話……方恨水打了個寒顫,轉身吩咐道:“將屍體都運回縣衙,聽憑縣令大人處置。”
距離命案現場幾百米之外的一顆大樹上,藏身在濃密樹杈上的人見捕快們離開,嘴角挑了挑從大樹上一躍而下,幾個飛掠就不見了蹤跡。轉進一片樹林,他腳步不停一路衝到林子最深處。
“夜梟……怎麼樣?”
他才停住腳步,從一棵大樹上躍下來一人攔着他問道:“那些大隋的狗鼻子都走了麼?”
叫夜梟的男子點了點頭道:“走了,不過看樣子今天這個小捕頭有點本事。橫棍……少主呢?”
“在裏面二里處……你叫她少主還順了嘴了”
“叫了這麼多年,怎麼能不順嘴!”
夜梟笑了笑,快步往林子裏面跑了過去。
在一棵異常高大的槐樹下面,兩個人手持兵器戒備。一個是看起來足有兩米半高的壯漢,他站在那裏就好像一座鐵塔似的。長江沿岸的冬季雖然不冷,但總是比不得夏日時候的温熱。可這壯漢卻精赤着上身,展露出一身古銅色的肌膚。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這個人身上鮮紅色的麒麟紋身。
此人太過於雄壯,讓人看了都會心生懼意。他手裏拎着一柄巨大的朴刀,刀背竟然比門板還要厚。
另一個是個用斗笠遮住臉的人,垂着頭,正在擦拭着自己手裏的兵器,很特別的兵器。
那是一對……銅鈸。
在大槐樹下面坐着兩個女子,一個低着頭似乎是睡着了。她懷裏抱着一柄劍,沒有劍鞘,也沒有劍匣。劍身如一泓秋水,動人心魄。因為低着頭,所以看不出這女子的樣貌,看其身材就已經令人矚目。
在抱劍女子的身邊,也是一個女子。
她看起來十五六歲年紀,支着下頜看着天。
她有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在一襲白衣下襯托的更加醒目。她的臉色很白,有些虛弱的白。她的身材瘦弱,單薄的肩膀惹人憐惜。
看眉目模樣,她不是那種美的傾城傾國的女子。第一眼看上去,她很普通。如實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五官都很精緻,若是再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其實也挺迷人。最迷人處,便是那一雙明亮乾淨的眸子。很乾淨,乾淨的讓人妒忌。這雙眼睛裏看到的東西,或許會與別人不一樣吧。
“少主”
夜梟從遠處疾掠而來,有些急切的説道:“咱們得走了,追兵還會找來。”
“去哪兒?”
白衣少女搖了搖頭,有些傷感的説道:“你們還打算讓我做多久的替死鬼?”
五個人,保護一個少女。
她説她是替死鬼。
而她替死的那個人,在哪兒?
這是她經常想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