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兩碗麪!”
展凝兒揚聲説罷,便拉開凳子,使一條手帕輕輕一拂,巧笑倩兮地對徐伯夷道:“公子請坐。”
堂堂展家大小姐,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侍候人的活兒,怕是她老爹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不過她手下那些苗家武士一路上已經見慣了自家小姐對這位徐公子的小意奉迎,倒也見怪不怪。
至於他們的飯食,小姐既然沒帶他們的份兒,只好自己點啦,還得等小姐的面端上來再説,免得影響小姐進膳。待遇天壤之別,他們也只能暗歎幼時不曾有機會讀書了。
一眾苗家武士分別在各張桌前坐了,人數雖多,但是少主當前,卻也沒人喧譁,是以安靜的很。
“多謝姑娘。”徐公子微微一笑,向展凝兒揖禮道:“姑娘請坐。”
“到底是讀書人呢,我們那兒的粗魯漢子,哪有這般斯文知禮的,不但會掉書袋,説話之前都總要揖上一揖。”展凝兒歡喜地想着,輕輕一摟裙襬,盈盈落座。
以展凝兒的家世條件,自然不會喜歡這樣的街邊小店,不過她也並非不知民間疾苦的嬌嬌女,畢竟作為一方土司,家族轄下盡是苗寨,那裏限於條件不會過於奢華。而展凝兒自幼常常出入苗寨,住宿飲食也常有粗陋簡單的時候。
如今她和這位徐公子同路而行,一路上徐公子從不花她一文錢,展凝兒自然就不敢展現自己的奢侈以引起他的反感。同時徐公子這番表現,在她心中也樹立了自尊自強的形象。
“兩位客官,你們的面。”
小二從那些苗家侍衞武士的排場看出這位姑娘不同凡響,趕緊知會廚下用心做好兩碗辣子面,殷勤地給他們端上來。
展凝兒斯斯文文地挾着麪條,對徐伯夷道:“人家上次聽了公子絕妙的琴音之後,卻也動了學琴之念,只是苦於沒有名師,不知公子能否抽空指點一二。”
徐伯夷爽朗地笑道:“互相切磋有何不妥?其實呢,琴棋書畫説到底不過是一種陶冶情操的娛樂,隨心所欲就好,如果本不喜歡,也不必強求,否則便失卻了本義。
古人擊缶作歌、彈劍作歌,俱是隨興而為,卻又何嘗失了高雅?姑娘你嗓音如此美妙,想必歌喉也婉轉如百靈,琴能學得,可你這天生的好嗓音卻是學之不得呢,徐某倒想聽姑娘你高歌一曲。”
展凝兒羞羞答答地道:“小女子怎敢在公子面前現醜。”
她用一根筷子卷着麪條,並無進食的意思,卻含羞帶怯地對徐公子道:“凝兒與公子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此去葫縣又是同伴,不知到了葫縣後可否去公子家中拜訪?”
展凝兒雖是苗女,卻也明白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不便輕易去一男子家拜訪,她如此説,分明是向徐伯夷表白情意了。徐伯夷微一猶豫,斟酌地道:“呃……,徐某此番本是遊學歸來,若貿然帶姑娘回門,恐父母雙親會以為我在外一直疏怠學業,還是另找機會吧。”
眼見展凝兒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徐伯夷忙道:“其實,徐某也很想讓家父家母見見姑娘你呢,只是倉促登門未免於禮不合,還望姑娘見諒。”
展凝兒展顏道:“人家哪有那麼小心眼啦。嗯,人家也明白,你們漢家人的禮數多的很,尤其是像你這樣的讀書人,那好吧,人家聽你的就是。”
徐伯夷暗自鬆了口氣,連聲道:“好好好,那就這樣説定了。姑娘,請用面。”
“哎喲!”展凝兒剛剛舉起筷子,葉小天就風風火火地趕過來,身子一蹭,恰恰拐在展凝兒的胳膊肘上,將一碗麪都撞翻了。
展凝兒哎呀一聲,一碗湯麪登時灑了滿桌。展凝兒和徐伯夷趕緊起身避開,徐公子眉頭一蹙,不悦地道:“你這人怎麼這般莽撞!”
展凝兒手下那些人方才並未清場,也未在意葉小天進來,如今見他撞到了小姐,才紛紛站起。展凝兒柳眉一剔,本來甚是惱怒,一見徐公子義正辭嚴地訓斥這個莽撞人,忽地醒悟到自己乃是一個“性情温柔”的大家閨秀,忙出言勸道:“算了算了,這人也非有意,叫他賠我一碗就是了。”
“什麼?陪你一晚!”成心找事的葉小天大驚失色,急忙抱胸急退兩步,惶恐地道:“我沒聽錯吧,你竟然要我陪你一晚?”
展凝兒奇怪地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葉小天正色道:“當然不對!我只不過撞翻了你的面而已,你怎麼可以讓我陪你一晚呢?姑娘,在下一向潔身自愛,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答應你這樣非份要求的。”
展凝兒聽他一説,只氣得頭腦發昏,她脹紅着臉龐道:“我是説叫你陪我一碗……”
葉小天馬上截口道:“我不幹!我人雖窮,志卻不窮,我絕不出賣自己的**和尊嚴!”
展凝兒的心火兒蹭蹭直冒,咬着牙根兒喝道:“我是説叫你陪我一碗麪!”
徐伯夷怒不可遏地道:“展姑娘,你不用理會他,這無賴是故意耍渾,佔你便宜。”
葉小天道:“哦……,原來是要我賠你一碗麪,我就説嘛,像姑娘你這種嫩的一掐就出水兒的漂亮姑娘,想要男人勾勾小指就行了,怎麼可能提出如此無恥的要求,原來是陪你一碗,而不是陪你一晚……”
展凝兒幾時受過人如此戲弄,氣火攻心之下,終於忘記了在徐公子面前扮演温婉淑女,她手腕一翻,一柄鋒利的短刀就明晃晃地出現在葉小天胸前,葉小天馬上閉緊了嘴巴。
展凝兒目欲噴火,手中的刀尖穩穩地沿着葉小天的胸膛一寸寸地向上移,漸漸地緩緩滑到葉小天的喉頭,葉小天的喉頭立即被激起一片細微的雞皮疙瘩。
展凝兒手中的刀尖繼續上移,葉小天不得不像一個正被紈絝公子**的小姑娘似的,很傲嬌地揚起了他的下巴,微微仰視着並不比他矮几分的“展大爺。”
展凝兒抬起一條腿,往條凳上狠狠一踩,斜端着肩膀,似笑非笑地瞪着葉小天,揶揄地道:“説啊!你繼續説啊,你不是很能説嗎?”
葉小天可憐兮兮地道:“壯士饒命!”
展凝兒嗤然,將刀子在葉小天臉頰上拍了兩下,嘲諷道:“繼續油嘴滑舌啊,本姑娘的便宜這麼好佔,你現在不佔,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葉小天弱弱地地道:“姑娘説笑了,你刀子都亮出來了,我又不是活膩了,怎敢再胡言亂語。”
展凝兒冷笑道:“你不是説本姑娘嫩的一掐就出水兒麼?怎麼你現在慫得一掐就出鼻涕泡了呢?”
葉小天干笑道:“爺爺都是從孫子輩兒過來的嘛,該裝孫子的時候就得裝孫子,大丈夫能屈能伸。”
展凝兒撇撇嘴道:“你還想在本姑娘面前裝爺?如果我想殺你,你現在死了三次都不止了。”
葉小天趕緊道:“其實以姑娘你這般美貌,我一見你就已經被你迷死了,根本不用姑娘你動手的。”
展凝兒瞪起大眼睛,嬌叱一聲道:“你還敢油嘴滑舌,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葉小天委屈地道:“我都對你大拍馬屁了,你怎麼還可以殺我?”
展凝兒又黑又亮又圓又大的一雙眸子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怎麼就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葉小天趕緊道:“那你就更不能殺我了,殺了我,你上哪兒再找一個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展凝兒的臉頰急劇地抽搐着幾下,在葉小天的厚顏神功下,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説什麼好了。
一個腰間插着短刀的苗家漢子踏前兩步,森然道:“大小姐,把他交給小人處置吧。”
葉小天馬上道:“喂喂喂,你們可不能仗着人多欺負人少!姑娘,你要是有膽子你就放了我,我也有兄弟的,只要我把兄弟們找來,咱們誰處置誰還不一定呢!”
展凝兒眉尖一挑,道:“真是打的好主意,我放你去找你的兄弟,你趁機溜之大吉是不是?”
葉小天大聲道:“你若不信那就跟我一塊兒去,我的兄弟們可是很能打的,如果你們這些苗人怕了,那我也無話可説,要殺要剮,你們現在就動手吧!”
展凝兒把手一縮,尖刀在掌心滴溜溜一轉,頓時消失不見,她一腳踢飛了條凳,剽悍地喝道:“前方帶路!”
等展凝兒帶着十幾個剽悍的打手一窩蜂地衝出辣子麪館,展凝兒才猛然醒覺方才自己那副形象全都落在了徐公子的眼中。
“完了,一路上努力營造的大家閨秀的形象,這一下全毀了。”
展凝兒又羞又怕地偷偷瞟了一眼跟出來的徐公子一眼,見他並未露出鄙棄不悦的神色,心中這才稍安,忙靠近了去,訕訕地道:“讓公子見笑了,人家……人家實在是被這無賴小子給氣着了,其實人家脾氣一向很好的,是吧?”
徐公子點了點頭,義憤填膺地道:“姑娘做得對,對這樣的潑皮無賴,就要嚴加懲治,否則不知還要有多少良家婦女被他**。”
展凝兒如釋重負,細聲兒道:“公子説的是。”她微微低頭,,恰似水蓮花不勝風涼的嬌羞,心中卻是暗暗打定主意,一會兒只讓手下動手,自己是絕對不能露出那種凶神惡煞的模樣來,讀書人膽子小,要是嚇跑了怎麼辦?
楊三瘦帶着幾個人正在城門口東張西望,葉小天領着一幫苗人浩浩蕩蕩地走過來,遠遠的葉小天便向前一指,説道:“看,那就是我的兄弟!”
葉小天加快腳步,越眾而出,向前疾奔而去,楊三瘦丟掉西瓜皮,剛剛轉過頭來,雙眼突然一亮,向前一指,大喝道:“他在那,快抓住他!”
葉小天向前跑出幾步,突然又返身往回跑,楊三瘦領着五六個大漢撒開雙腳猛追過來,葉小天一邊跑,一邊囂張地衝着展凝兒喝道:“我兄弟來了,你們這些苗蠻子,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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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區有書友在那兒憂心忡忡不穿越大明如何如何的,又説架空如何如何的,我在此只説一遍,我只是拿架空類比一下,本書不是穿越,也不是架空。你要擔心大明會亡,事實上它就是亡了,亡的不能再亡了,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至於穿越小説中它被穿越者中興起來從而不亡的,沒有一千本也有八百本了,説不定以後還有很多很多本,你從那兒去尋找對大明永遠不死的安慰感吧。我這本書裏不會有幾個歷史上知名的人物,主角的故事會很爽,可是和這些國家命運沒有關係,它也不會像醉枕一樣,讓主角糾纏入那些歷史大事件。我開篇説你將百度不到多少內容,只能看故事才知道故事的發展,原因就在於此。
我寫的是葉小天,是他很爽的一輩子,大明在主角的舞台上就是幕布中的一塊,也僅僅是一塊幕布。這塊幕布不會影響主角的的興衰。難道故事至此,主角的故事不歡樂嗎?京城裏皇帝被誰欺負了,大臣誰當權的,關我鳥事!可憐,這麼多年的穿越小説,結果是養出了一些不會看故事,一味只關心這個朝代亡不亡的人,那樣的話,穿越小説你也不用看了,因為既然是穿越,你知道最後一定不會亡嘛,所用的手段,也不過是已經問世的那麼多穿越小説早就寫盡了的手段嘛。
至於説有些疑問為何史書上沒有他的記載,你看小説還是看史書呢?再説我自有辦法圓過來,可是我現在就把謎底説給你聽?起點現在有幾本不穿的歷史小説,就我一本吧,你不看有的是穿越小説供你選擇,難得有本不穿的,就別來聒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