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裏有四個人,清風站在一側,椅上坐了三人。
最上首一人是田雌鳳,那樣美豔的一個女子,雖是釵橫鬢亂,香汗津津,依舊不減風韻,那種略顯狼狽的樣子,少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感覺,倒是讓她更有女人味了。
接下來是龍虎山兩大高手,一個赤膊,穿着一件不倫不類的長坎肩兒,肋下肩頭幾處血痕,他的功夫還沒練到通體刀槍不入,雙臂雖有麒麟臂的功夫,可其他部位還沒練到家。
另一個倒是沒有赤膊,但衣服刮扯出好幾道口子,頭上的髮髻也歪了,眼看就要散了,鬆鬆趴趴的,看起來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見長風,田雌鳳便站起來,向他畢恭畢敬地行禮:“仙長,弟子冒昧打擾,還祈恕罪。”
長風道人雖然暗暗叫苦,卻已迅速進入了角色,雲淡風輕地道:“無妨。既然來了,就在此小住些時日吧。清風,依舊把田施主安排在老地方。”
田雌鳳訝然道:“仙長不問弟子遭遇何事麼?”
長風道人微微一笑,淡然道:“貧道掐指一算,已略知端倪,雖不能盡知詳情,足矣!放心吧,你雖有波折,卻無兇險,既然來了這裏,貧道便可保你無恙。”
田雌鳳聽了更加恭敬,忙道:“多謝仙長。”
長風道人愈發地灑脱,又隨意答對幾句,便讓清風引她和兩個狼狽的部下去她住熟了的小院兒住下。田雌鳳等人一走,王寧就道:“他們為何如此狼狽,做了什麼?”
長風道人雙手一攤,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王寧大怒,瞪起眼睛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你裝的什麼大尾巴狼?你為什麼不問她?”
長風道人理直氣壯地道:“我可是大元玄都靈霄上清廣化崇教妙一飛玄……”
王寧翻個白眼兒,打斷他的話道:“滾你的蛋!”
長風道人悻悻地一甩袖子:“貧道與你,話不投機!”
……
田雌鳳到了住處。清風小道僮道:“夫人請稍候,小道馬上為你送開水過來!”
“有勞師兄!”
田雌鳳對長風真人崇信不已,對他身邊的親傳弟子也非常禮敬。謝過了清風,眼看他出去,田雌鳳的臉色迅速沉了下來,對兩侍衞的老大道:“你連夜離開,去查一查徐逸鶴、馥如兒他們究竟如何了。”
那侍衞答應一聲,迅速離開,田雌鳳又對另一名侍衞説出一個地址,道:“你也連夜去一趟。如果順利的話,葉小安此刻應已到了那裏,把他給我帶來!”
那侍衞猶豫道:“夫人,您身邊不留一人,這……”
迷信於人,實無道理可講。田雌鳳如此睿智機警的一個人,偏偏被長風道人這個神棍忽悠的毫不生疑,她淡定地道:“長風仙長説我到了此地便再無兇險,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快去!”
那侍衞無奈,只好領命而去。雖然他擔心田雌鳳的安全,不過一來不敢抗命,二來他也明白。要把葉小安帶來,此時是最恰當的時機。夜晚帶人行走,本來容易引人注意,但以他的身手。卻很容易避過更夫和巡夜的人。而若換做明日,東郊血案爆發,滿城巡緝。反而不易把葉小安帶來。
等二人離開不久,清風道人也帶了幾個道人,擔了幾桶開水過來,又用清水混和了,調拭好水温便紛紛離去。田雌鳳此時形容狼狽,正欲沐浴清潔一番,便關好門窗,寬衣解帶,沐浴起來。
王寧訓斥了長風道人一番,卻也無可奈何。此時明月送了那窯姐兒回來,王寧馬上吩咐他悄悄離開七星觀,前往清浪街洪百川處打聽消息,他覺得田雌鳳如此狼狽地出現在這裏,或許大哥那裏會有些消息,如果沒有,也該讓大哥知道此事。
明月離開不久,被田雌鳳派去接葉小安的龍虎山高手已經把人順利帶了來。他架着葉小天掠過七星觀後院的高牆,悄然來到田雌鳳住處,輕輕叩了叩房門,裏邊卻無人回答。
這人大驚,立即推門進去,沉聲道:“夫人?”
木質屏風後面,田雌鳳剛剛沐浴已畢,一道儷影,妖精般魅惑。此地已經成了她的專屬居所,留置有一些衣物,否則的話今夜她逃得倉促,恐怕還得穿上那身已經被汗浸染的衣裳。
此時她剛取出一套睡衣,聽到外間問話,趕緊穿上衣服,道:“我在,葉小安可在那裏?”
外邊那名侍衞聽她答話,鬆了口氣,道:“在!我已把他帶來了!”
田雌鳳頓時鬆了口氣,葉小安獲救,她此行便沒有白辛苦,付出的那些犧牲也值得了。
田雌鳳急急取過一條紫色腰帶淺淺系在腰間,便趿了蒲草軟鞋走出去。那侍衞一瞧夫人身着睡袍,裸露出大片雪白胸肌,玉溝深陷,異樣惹火,連忙垂下眼睛,這一垂眼,又看見她小巧玲瓏的腳掌,十指如卧蠶,指甲塗了蔻丹,窘得不知該看向何處了。
葉小天不曾被救出來時,田雌鳳不知有多擔心他,此刻見他就在眼前,想到因為他的愚蠢,害得天王損失兩千精兵,害得自己深入虎穴,險些命喪東郊,又不由得心頭火起。
田雌鳳咬着牙,吩咐道:“你退下吧!”
那侍衞不敢怠慢,頭也不抬地向她施了一禮,悄悄退了出去。
田雌鳳慢慢走到葉小天身邊,葉小天低下頭,扮出一副惶恐模樣,囁嚅地張了張嘴,卻沒説話。
田雌鳳心頭火起,突然狠狠一掌,摑在他的臉上。葉小天下意識地想躲,又急急停住,受了她一掌,才故意向外一個趔趄,捂着臉吃驚地看着她。
田雌鳳拉了拉衣領,因為動作太猛,她胸口露出的春.光更多了。田雌鳳目欲噴火地瞪着葉小天,怒聲道:“你這灘扶不上牆的爛泥。盛不了枱盤的狗肉!愚蠢無比的廢物!你可知罪!”
葉小天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夫人……”
田雌鳳越想越怒,又是一掌摑來,葉小天又挨一掌,憤怒地道:“你再動手,我可不客氣了!”
田雌鳳氣笑了,冷聲道:“你不客氣?那本夫人倒真要開開眼了!我倒要瞧瞧,你這樣的廢物,能如何的不客氣!”
田雌鳳揮掌又要打,被葉小天一把抓住了纖細的手腕。田雌鳳玉面含冰,冷聲道:“放手!”
葉小天道:“不放!”
田雌鳳怒極,抬腿就踢向他的襠下,葉小天也是火了,身子一歪,田雌鳳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因為穿得是蒲草軟鞋,自己反而腳趾一疼,忍不住輕呼一聲。
葉小天雖然扮作自己大哥。可是一直被播州方面當作可資利用的重要傀儡,雖然呼來喝去,卻也不曾如此羞辱。被她連摑兩掌,也是真的火了。又見她要踢自己要害,更加惱怒,抬起手來,便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記清脆的耳光。田雌鳳呆住了,捂着臉龐驚訝地看着葉小天,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白泥田氏的大小姐。白泥田氏是播州的一方土司,自幼在家族裏那也是小公主一般的人物,不曾受過絲毫委屈。自從受寵於楊應龍,那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小到大,挨人耳光於她而言這還是頭一次。
田雌鳳只覺“呼”地一下血氣上湧,頭皮都因為氣憤而酥麻起來:“你敢打我?”
葉小天一掌下去也是呆了,轉念一想,此舉確實大違自己大哥常性。不過,老實人也有發火的時候,想要不引起她的疑心,此時只有繼續扮下去。葉小天便用力憋紅了臉,扮出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來。
“打人不打臉!我一個大男人,你打我的臉?”葉小天氣咻咻地説着,撲上去一把撲倒了田雌鳳,田雌鳳駭然道:“你要幹什麼?”
要不是田雌鳳一向要強,又確定赤手空拳的葉小安不可能輕易殺死她,此時就要大聲呼救了。葉小天“氣極敗壞”地道:“幹什麼?我要打回來!”
葉小天把她身子用力一扳,摁住她腰身,照着臀後便是一巴掌,這一巴掌可比田雌鳳方才那他那一巴掌響亮的多。
“扮我兄弟,是我想做的嗎?你們害我擔負殺弟之名,你們逼我冒充土司!我每天都要擔驚受怕,睡覺都不敢睡的踏實,生怕説夢話説出實情被人聽到,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們給逼瘋了,現在你還要掌摑我,你以為我是你的奴隸嗎?老子不幹了,大不了一死,還能有什麼了不起!”
葉小天一邊説一邊打,他倒不是誠心佔田雌鳳的便宜。只是除了第一掌因為憤怒打在她的臉上,之後就恢復了理智,對方畢竟是女人,打臉不合適,對她的身體飽以老拳又實在説不過去,臀部多肉,打幾巴掌也無大礙,只好選擇這裏了。
田雌鳳天之驕女,自幼未曾受過如此對待,屁股被打得火辣辣的疼,心理上倒是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滋味。
她是那種喜歡刺激、喜歡冒險的女人,只喜歡被比她強大的多的男人征服。葉小天這偶爾一冒的霸氣,讓從未受過如此責打的她,心理上更是產生了一種新奇的滋味。
葉小天打着打着,見她停止了掙扎,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也放輕了,再看田雌鳳,胸口衣衫斜褪,因為剛剛沐浴,內裏未着胸圍,那鬆鬆的衣領倒似被那尖翹的玉峯掛住,才沒有滑落下去。
因為掙扎,她的衣襬也捲了上來,露出一雙白皙、筆直的大腿,小腿秀美,大腿渾圓,近臀部處才見褻褲,淡粉色的褻褲近乎透明,襯得肌膚現出肉色,更增誘惑。
尤其是她的樣子,濕濡的秀髮蓬散着,嬌媚如花的容顏掩映其間,幾絡烏黑的秀髮黏在口唇頰畔,一雙大眼睛晶瑩濕潤,水汪汪的好不誘人。葉小天呆了一呆,下意識地放開了她。
不料側卧的田雌鳳突然腿彎一曲,膝蓋狠狠撞向葉小天的小腹,葉小天悶吭一聲,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田雌鳳慢慢坐了起來,明明很狼狽卻依舊很女人,當她坐起來時,屁股又麻又疼,可她偏要擺出一副高傲優雅的模樣,輕輕把散亂的秀髮掠到耳後,乜視着葉小天道:“很好!我只希望,你能一直這麼男人!否則的話,你就沒有任何用處!而一個沒有用處的男人,卻敢如此冒犯我……”
田雌鳳緩緩俯身,壓迫性地傾向葉小天:“我會讓你後悔曾經活在這個世上!”
她一低頭,濕漉漉的長髮便拂在了葉小天的臉上,那張面孔依舊是嬌媚的,尤其是胸前的挺拔,因為這個姿勢顯得更加宏偉。
葉小天遇到過的女人,幾乎每一個都非比常人,但是沒有一個像田雌鳳。她有比男人更強烈的野心,又懂得充份利用一個女人的長處,這樣強勢的女子,讓葉小天油然升起一種征服的**。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用他教給馬千乘的辦法是無法征服這匹胭脂馬的,這世上唯一能征服她的,或許只有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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