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州小店位於桃溪路十四號,這個位置向來不在市中心,距離郊外還比較近。
而文飛智的陶藝工作室就在郊外,因為他需要自己燒製這些陶藝品,郊外的地方大而寬敞,風景也好,更有利於他的創作。
是以,程技師現在就帶着袁州往郊外文飛智大師的工作室而去。
和往常一樣,程技師的車平穩而勻速,而袁州則在車上閉目養神。
大約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個大型的四合院前。
“師傅到地方了。”程技師輕聲道。
“嗯。”袁州睜眼,然後點頭下車。
四合院四周都是白色的牆壁,大約一人半的高度,腳下是青色的大石板,仔細看還能看到縫隙里長着綠色的青草。
“師傅,我五點來接您。”程技師站在袁州身後一步遠的地方道。
“好,你自己先回吧。”袁州點頭,然後示意程技師可以先行離開。
“師傅再見。”程技師點頭,然後上車駛離。
目送程技師離開,袁州才往前走了幾步正式來到四合院的兩扇實木門前。
門上有着獅子頭咬銅環的門環,抬頭還能看見院子裏茂盛的,一串串的白色槐花,帶着一絲絲甜絲絲的香味。
“叩叩”袁州拾級而上,抬手扣了扣門環。
“來了來了。”一陣伴隨清亮女音的還有腳步聲,慢慢的由遠及近。
袁州撫了撫白襯衣的下襬,腳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站定等着人開門。
“吱呀”
木門輕啓,裏面露出一個扎着丸子頭的可愛少女,看着只到袁州的胸口位置,雙眼靈動好奇的打量着袁州。
“你好,文師傅邀請我來看陶瓷。”袁州臉色嚴肅,聲音温和的説道。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袁老闆。”少女雙眼亮晶晶的看着袁州,立刻拉開大門説道。
“是的,我正是。”袁州點頭。
“快進來,爺爺在裏面擺弄那個盤子呢。”少女好奇的又熱切的打量着袁州,一副想要問話的樣子。
“謝謝。”袁州進門,然後跟在少女的身後往屋裏走去。
“踏踏踏”兩人的腳步聲一個輕緩不疾不徐,一個跳脱奔奔跳跳的。
等到少女把袁州帶到四合院的正屋前,少女這才轉頭,歪着小腦袋看着袁州。
“謝謝。”袁州看着少女,頓了頓然後道。
“不客氣不客氣。”少女連忙擺手。
“袁老闆你做菜真的像報紙上説的那麼好吃?”少女遲疑了一會,然後雙眼熱烈的看着袁州問道。
“嗯應該比報紙上描寫得好吃。”袁州自信的點頭。
“太好了,我能去吃嗎?”少女臉頰有些羞紅,但還是咬着手指問道。
“早點去排隊就可以。”袁州道。
“謝謝袁老闆。”少女立刻歡呼一聲。
只是這歡呼太大聲,立刻就讓屋裏的人聽見了,文飛智立刻走到門口招呼:“袁師傅好,麻煩你跑一趟了。”説着又轉而對着少女道:“文思你這小丫頭,怎麼接到人不快點帶進來。”
“不麻煩,我很期待。”袁州搖頭道。
“那正好快進來看看,就等你了。”文飛智露出笑容,上前拉着袁州就進門了。
而邊上被落下的文思衝着文飛智吐了吐舌頭,嘴裏咕噥道:“爺爺真是個陶痴。”
嘴裏嘟囔着,但文思也就是文飛智的孫女也跟着兩人隨後進門了。
這是四合院的正廳,不過文飛智這裏的正廳和其他的不同,裏面什麼傢俱都沒有,看起來更像一個工作室。
右手邊是一個小小的爐門,左邊則是一個博物架,上面擺着大大小小的陶藝品,從雕像到盤子應有盡有,很是豐富。
往前則橫着一個長桌,上面有些小東小西的,看起來是吃飯堆雜物的地方。
而正廳的中間則擺着一個大大的長型木桌子,原木的顏色,紋理清晰而温潤,看得出來是好木頭做的。
這個木桌上現在乾淨的很,上面只有兩個木盒子,而桌邊則站着一個人。
這人穿着絲質的唐裝,頭髮考究,留着精心打理過的短鬚,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正看着進門的幾人。
或者確切的説,這人正看着文飛智,甚至目光還看了看文思,但就是沒看袁州,好像看不到他一般直接無視了。
“文大師,既然人都齊了,快打開我看看這陶器吧。”這人上前兩步,直接無視袁州,開口就説道。
袁州站在一旁並未説話,倒是文飛智開口道:“別急,我先介紹一下。”
“這位是現在最年輕的青年大廚袁州袁師傅。”文飛智指着袁州滿眼喜愛的説道。
聽見文飛智的介紹,這人不置可否的看了看袁州隨意點了個頭,沒説話。
看那樣子,要不是文飛智親自介紹可能都不會和袁州打招呼,一副很是傲氣的樣子。
“袁師傅這是視覺藝術觀賞的大家,劉植。”文飛智又指着這人介紹道。
袁州點頭表示招呼,也沒説話。
“好啦,既然大家都認識了,那就來看看我這新燒的陶藝。”文飛智並不在意兩人的冷淡,樂呵呵的介紹起了自己的陶藝。
其實在文飛智看來,搞藝術的不愛説話很正常,也就沒當一回事。
倒是袁州明顯感覺到那個叫劉植的並不喜歡他,但他並不在意,他更在意文飛智的新陶藝。
“啪嗒。”文飛智打開兩個木盒,然後帶上手套取出了裏面的兩個陶藝盤子放到兩人眼前。
文飛智放好盤子就脱下手套,笑眯眯的看着袁州和劉植細細觀看,一臉的信心十足。
“爺爺又顯擺了。”文思嘟了嘟嘴小聲嘀咕。
“不過這人好討厭。”文思見幾人都在認真欣賞陶藝,憋不住小聲的衝着劉植撇了撇嘴。
“美,果然不愧是飛指大師這工藝真是漂亮。”劉植嘴裏唸叨,然後再開始圍着陶盤轉悠。
但桌子就這麼大,他轉悠的時候難免會碰上袁州,這不劉植理所當然的開口:“讓讓。”
劉植的口氣想當然,連個稱呼都沒有。
袁州眉目平和,一副沉浸在陶藝中的樣子沒開口。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