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推薦票咋就這麼不給力呢?
狗頭金是天然生成的金塊,因為形狀酷似狗頭形,所以被人取了這個形象化的名字。也有一**蹄金的叫法,也是因形而得名。
無論狗頭金,還是馬蹄金,都是古代人對天然金塊的籠統稱呼,其實天然金塊的形狀是千奇百怪的,像狗頭或馬蹄的極少,只不過這些稱謂比較通俗,也就一直沿用下來了。
聽完齊非的介紹,王卓若有所思:“也就是説,這塊東西是天然形成的?”
桌子上那個金塊的表面起伏不平,好像經歷過無數歲月的風霜洗禮,縫隙處的泥沙還沒有完全洗淨,看上去滄桑古老。
“這可是件寶貝啊。”丘路笑道:“狗頭金存世極少,據説清朝的時候有個官兒,派了很多人專門去找這個東西,想搞回來送給慈禧太后做壽禮,最後都沒找到。”
齊非點頭道:“對,所以有人説狗頭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正因為它的珍貴,才被人們視作福氣的象徵。”
王卓哦了一聲,點點頭,拿起那塊狗頭金翻覆擺弄,問道:“自然形成的金疙瘩?那它裏面是什麼東西,全是金的嗎?”
“那倒不是。”蔡遠圖説道:“狗頭金分三種,有金包石、石包金,還有金包水。這塊就是金包石,內核裏應該有塊石頭,不然它的比重就不對了,全金的不可能這麼輕。”
齊非解釋道:“狗頭金不是純金,一般純度在百分之七十左右,雜質是其它金屬,有的是銅,有的是銀或鐵等。”
聽到這裏,王卓算是對狗頭金有了大概的認知了,他用放大鏡仔細看着這塊狗頭金,悄悄用起透視眼,穿過放大鏡和狗頭金的表面,向裏面看去。
這一看,他驚訝的發現,視線剛剛透入幾毫米的厚度,表面的黃金層就過去了,裏面是一塊白色的鵝卵石,奇怪的是,這塊鵝卵石的表面有腐蝕過的痕跡,好像被蟲子咬過一樣。
另一個疑點是,黃金和鵝卵石之間的過渡太直接了,二者雖然貼得很緊,卻是江水不犯河水的分離狀態,和翡翠毛料的皮殼形式完全不同。
把狗頭金翻了個方向再次透視,這回王卓終於有了結論,這東西又是件假貨,因為從這個角度透視進去,他看到表面的金衣分成了三層,其中最底的一層帶着個切割過的尖角,而這一面的鵝卵石表面有明顯的雕鑿痕跡,一看就是手工搞的,絕非天然。
放在放大鏡時,王卓的心中已有定計,就連這塊狗頭金的製作過程,也猜到個七八不離九了。
“這東西大概有四兩重吧?”王卓掂了掂,笑着問道:“蔡老闆,多少錢買的?”
“你估的很準,這東西我稱過,二百零六克。”蔡遠圖淡淡的笑道:“昨天有人出二十萬想買,我沒賣。”
“就這麼個東西,有人出二十萬?”王卓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問道:“純金也才三百左右一克,它純度只有七成左右,裏面又包了塊石頭,就值一千塊錢一克了?”
“王卓,賬不是這麼算的。”丘路苦笑着插道:“宣紙和墨水還不值錢呢,讓唐伯虎畫幅畫,就值幾百上千萬了,狗頭金是大自然的瑰寶,它的價值在於珍惜,你不能拿它的黃金價值來衡量。”
“你可別小看這一小塊東西。”齊非説道:“狗頭金是微生物吸附聚集出來的,就這麼一疙瘩東西,形成起來可能也要幾百萬年,甚至上千萬年呢。”
蔡遠圖點頭道:“有點像珊瑚的形成過程,不過遠比那緩慢。”
“幾百萬年?我看幾天就夠了。”王卓嘿嘿一笑,看向蔡遠圖:“蔡老闆,這東西就是個高仿的,你是拿它考我眼力,還是被打眼了?”
“你説它是假的?”蔡遠圖笑容漸去,眉頭微微皺起。
“呵呵。”王卓笑了一聲,點頭道:“假的真不了,不管它能以假亂真多少次,早晚也會被揭穿畫皮。”
“這塊狗頭金在我手裏,已經十多年了。”蔡遠圖沉聲説道:“王卓、齊小姐、小丘,不瞞你們説,這東西當年是我要債要回來的,抵了一萬塊錢,我當時找很多人幫忙看過,也就是現在説的掌眼了,都説這是個真貨。不過拿它抵債的那個人説過,這東西是他從一個河南盜墓賊那裏買來的,這和來路不明也差不多了。你們應該也知道,河南就是個古董造假的大窩點,所以我對這塊東西,總覺得信不過。”
頓了頓,蔡遠圖淡淡的笑道:“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這件東西我才一直沒賣,就是怕它萬一是個假貨,給我落一個打眼加坑人的名聲,我也不差這點兒錢,如果是假的退貨都行,關鍵是這個面子我丟不起。”
“這東西是假的?你怎麼看出來的?”齊非拿起那塊狗頭金,尤自不信,重新仔細打量了起來。
王卓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我説它是假的,它就不敢真,來多少專家都不好使。”
齊非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還真就不信了,那麼多人都看不出來,你的眼力就這麼好?”
“那我先給你們講講這東西是怎麼做的。”王卓抓了兩粒橄欖果扔進嘴裏。
三人頓時笑了,這位半小時前還連什麼是狗頭金都不知道呢,現在就敢給大家講講怎麼製作假狗頭金了,能不能別這麼惡搞啊。
齊非笑道:“行,我們聽聽你怎麼胡掰。”
王卓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先拿一塊純金,在裏面兑點銅啊銀啊鎢之類的東西,反正就是延展性比較強的金屬。延展性你們都明白嗎?”
丘路點頭:“物理課學過。”
齊非嗯了一聲:“金的延展性最強,你説的那幾種稍差一些。”
蔡遠圖笑道:“我沒學過也能聽懂,你直接説比較軟的金屬不就得了麼?”
“聽懂了就行。”王卓繼續講道:“把這些金屬和純金化在一起,滴成金豆子,打扁,打成手工金箔。都知道什麼是手工金箔吧?”
齊非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別打岔了,快接着講吧。”
蔡遠圖的表情莊重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
“金箔打的厚一點,當然咱們這金子也不夠純,想打薄也不行,反正就那麼回事吧,打成大約兩三毫米厚。”
“打住。”齊非插嘴道:“兩三毫米那叫金片了,不是金箔。”
王卓哦了一聲,不以為許:“反正都差不多,那就打成一毫米。”
丘路也搖頭道:“一毫米也太厚了,金箔的厚度單位是微米,差一千倍呢。”
“那你們就打一毫米的金片!”王卓終於敗下陣來,繼續講道:“然後你們找塊石頭來,形狀不要太規則,太小了賺的少,太大了你們先估計一下自己打的金片能不能包得住。拿金片把它嚴嚴實實的裹好,別不捨得錢,一定要多裹幾層。”
“然後把這塊半成品扔進酸液裏,什麼酸我也不知道,反正是那種化不了黃金卻能化其它金屬的酸液就對了,硫酸還是鹽酸的你們自己試。用酸液泡幾遍之後,嶄新的狗頭金就出來了,比微生物做的還精緻,比珊瑚還珊瑚。哎呀太漂亮了,跟工藝品似的,所以你得先把它氧化一下,顯得舊一些才行。下一步你弄點河底泥把它抹一遍,再找台攪拌機,最好是新的,沒沾過水泥白灰這些人工的東西,裏面放些河沙石子爛草根之類的,把咱的狗頭金扔進去攪,攪到你覺得行了就拿出來吧。”
“咱的狗頭金就這麼做出來了?”
“是啊,就這麼簡單,一次做多少塊都行。”
蔡遠圖指了指桌上的狗頭金:“那我這個,也是這麼做的?”
“沒錯。”王卓乾脆利落的回答。
“你有辦法證明嗎?”丘路問出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王卓看向蔡遠圖,笑道:“證明的話,這東西可就毀了。”
蔡遠圖大方的一攤手,説道:“毀了就毀了,只要別毀完告訴我這是真東西就行。”
“那好,你們看仔細了。”王卓一把抄起桌上的狗頭金,翻了個方向看準位置,雙手扣緊用力一掰!
可惜關盈盈等人均不在場,不然他們一定會發現,眼前的這一幕場景和在尚東樓發生過的那次驚人的相似,只不過王卓手裏的東西由青花瓷器換成了一塊狗頭金!
徒手斷金的功夫王卓可沒有,但掰開包裹在石頭表面的金衣就綽綽有餘了,而且這件金衣還受過酸液的處理,早就被腐蝕得千瘡百孔了。
“啪嗒”一聲,一顆石塊掉在了桌上,揚起幾粒飛塵,王卓看了一眼剝下來的金殼內部,笑着點點頭,隨手把它交給了身邊的齊非。
蔡遠圖和丘路剛要把腦袋湊過去,王卓拿起那塊石頭説道:“蔡老闆,丘哥,請看這塊石頭。”
男人們連忙把頭轉了回來,同時驚訝的張開了嘴,只見在這塊普通的河卵石上,銼槽磨角的痕跡非常明顯,還有一小塊被酸液腐蝕過的痕跡,這些顯然不是微生物可以做到的。果然像王卓説的那樣,假的真不了,這是件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