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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回玩大了!”
“有敢梭的,更有敢跟的,看來是冤家牌啊!”
“別不是又出喜金了吧,我真是躺着也中槍……”
“虧我剛才見機及時逃掉了,不然肯定被他們吃到渣都不剩。”
賭客們紛紛議論着,這種四百多萬的場面已經較為罕見了,在這種檔次的房間裏幾乎看不見。
裘廣亮、劉老闆和王卓三人互相觀察着對方,王卓的表情有幾分陰晴不定,裘廣亮貌似平靜,其實脖子在轉動的時候也有些僵硬了,劉老闆竭力想表現的平靜一些,微微顫動的手指卻毫不留情的出賣了他的激動和緊張。
看到王卓的表情,劉老闆心裏更坐實了“他在詐底”的猜測,而裘廣亮已經看到了王卓一張牌面上的記號,在他看來,大局已定了!
裘廣亮的牌是一套QKA的同花順,能大過這副牌的,唯有三條而已,在他看來,劉老闆的一張10和一張A不可能湊威三條,這就算比掉了一個對手,而王卓的三張牌中,有一張的一角帶着個月牙型的小凹痕,正是他做的紅心的標記,這樣一來,麻叔擲掉的牌裏有一張.劉老闆也有一張10,王卓的三張牌就不可能湊出三條10了。
而且,劉老闆和王卓備有一張10,就不可能出現和他同樣的QKA同花,連粘鍋現象都徹底杜絕了,所以他是穩吃王卓和劉老闆了。
所謂粘鍋,就是最後的兩位賭客牌一樣大,沒分出大小,那樣所有籌碼就會累積到下一局作為海底,到時候六個人重新來過,鹿死誰手就尤未可知了。
而劉老闆和他的搭檔周老闆一致認為,裘廣亮只有一副比對子稍大些的牌,有可能是大對子或者順子之類。就算是同花,也不會比劉老闆的AK10更大,而且看裘廣亮的表現,也不像同花順和三條的樣子,再説同花順和三條出現的幾率很小,也未必就恰好在這一局遇到了。
至於王卓,在她們看來,這個鬍子都沒刮過幾回的小青年不過是個詐底未遂的小毛孩子罷了,論演技沒演技,論牌技沒牌技,也是一個來送錢玩的富二代!
誰是螳螂誰是蟬,黃雀又是誰,暫時還不見分曉,在麻叔和看熱鬧的黃老闆的幫助下,從三人的盆子裏各數出了一百萬籌碼,推到了賭桌中央。
看了眼王卓的籌碼盆,周老闆笑道:“還有些富餘嘛,剩了錢怎麼叫梭哈呢?”
譁、曄、譁,王卓抖了抖盆子,強笑着説道:“只剩三萬多了,那就大家再出這些吧。”
“我這還有幾個。”一直沒吭聲的季瓊突然一伸手,將剛才王卓塞給她的喜金放進了盆子裏。
“那就算你整數四萬!”劉老闆數出四摞金色籌碼,推了出去。
裘廣亮更不會嫌贏錢太多燙手,也有樣學樣的推出了四摞籌碼,桌子上的籌碼堆得像小山一樣,除了零星幾個藍色的,一片金燦燦。
“這回徹底幹爪兒了。”王卓表情一變,恢復了淡定從容的微笑,向劉老闆一揚眉毛:
“開牌?”
“等一下。”裘廣亮向王卓一伸手,制止了他,向劉老闆笑道:“劉老闆,我這還有一點籌碼,咱倆先比一下怎麼樣?”
如果覺得自己的牌不合糊,單獨找人加籌碼比牌也是可以的,比如裘廣亮現在邀請劉老闆和他比牌,兩人可以拿出相同的籌碼來放在一起,誰牌大誰收走,和最後的勝利無關,就算王卓最後贏了,比牌的籌碼也和王卓無關,只歸比牌的勝利者。
見王卓突然換了副表情,而裘廣亮又突然要求加碼比牌,劉老闆頓時覺得有些詭異了,這兩人的臉怎麼像一歲半的小孩臉,説變就變口嗣。
看着裘廣亮突然變得奕奕有神的眼睛,劉老闆的心裏頓時也沒底了,考慮了一下,沉着臉説道:“還是不比了,就這麼開牌吧。”
“那我先揭一張吧。”王卓率先翻開了一張牌,不大不小的一張紅心8。
劉老闆無法從一張8上面判斷出什麼,但至少這張8沒有他的任何牌大,他也懶得像王卓那樣慢慢揭牌,一甩手便把底牌亮了出來:“A、、10,黑桃同花,你們看着辦吧。”
裘廣殼微笑着搖搖頭,劉老闆和周老闆頓時雙雙眼前一黑,心情沉入谷底。
“不好意思啊劉老闆,我是QKA的同花順,大家要給喜錢的。”裘廣亮一邊笑着一邊看向王卓,表情中帶着幾分瞭然:“老弟你也是順子吧?不知道有喜錢沒有?”
他已經認定王卓是8、9、10的順子了,或者更小的對8對l0也説不定,因為王卓已經亮出了一張紅心8,他又用暗記認出了一張紅心10,就算王卓也是同花順,他也穩勝這一局了。
“看見沒,我就説這局出喜錢了,怎麼樣?””QKA啊,除了三條沒有再大的了,這牌贏的爽快。”
“大勢已去了吧,難道新來的哥們兒還能抓到逆天的牌不威?”
“我先給喜錢了!”性急的俊哥兒數出五枚藍色籌碼就要向桌子中心扔去。
“慢着!”王卓突然輕輕一嗓子制止了他,向他微笑説道:“俊哥兒,這五個藍籌碼你直接給亮子就行了,扔到桌子上的應該是五枚金色的才對。”
俊哥兒愣了一下,詫異問道:“你是三條?”
顯然,只有三條才是五千塊的喜金,而王卓要求他不要把給裘廣亮的喜金扔到桌上,那就更坐實了一件事,王卓是三條勝出,桌上的錢是他的,給裘廣亮的錢不能放進那裏!
“我勒個去,不會又要喜金吧,我的七千五啊!”
“逆天了,這局真逆天了!”
“無敵冤家牌啊,同花和同花順雙殺,有五百多萬吧?!”
“你算的不對,是四百八十多萬,連喜金也不到四百九。”
羣眾激揚,裘廣亮卻老神在在的坐着,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王卓:“老弟,別開玩笑?”
“這有什麼好開玩笑的?”王卓淡淡一笑,右手舉在肩頭處,啪的打了一聲響指:
“小瓊,開牌給大家看看。”
唯物主義者季瓊這一回終於無法唯物了,搓了搓雙手,像拜菩薩一樣搖了兩下,上前緩緩揭開兩張牌,攤在了王卓揭開的那張紅心9旁邊。
又是兩張91三條91通殺!
“這不可能!”裘廣亮大叫一聲,先前的風度蕩然無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伸手就去抓王卓的牌。
季雲雷在這個時刻表現出了他的賭徒本色,一個熊抱把裘廣亮撲到了一邊,要是被裘廣亮那麼大的動作把牌攪散了,可就不好玩了。
裘廣亮冷靜了一下,一甩長髮忿忿的説道:“我要看看。”
“還有什麼好看的呀,都明晃晃的擺在那裏啦,三條九嘛。”
“給喜金給喜金,估計這局收了也要散夥了。”
“那,我的五千,老妹兒你拿好了啊。”
“做人的差距昨這麼大呢,我的三條A才收了個海底撈,人家三隻小9賺了三百多萬,唉一——¨賭客們紛紛付籌碼,王卓向裘廣亮微微一笑:“不明白是麼,那你就看看好了。”
季瓊跑到衞生間找來個塑料的小水盆,嘩嘩的收拾着桌上的籌碼,季雲雷緊緊盯着裘廣亮,以防止他再有什麼失常舉動,王卓悠然自得的看着裘廣亮,視線卻穿過他的身體、房間的牆壁、走廊、對面的房間,直接看到了監控暗室內的情景。
裘廣亮拿着王卓的三張9,滿腔邪火無從發泄,感覺自己真要氣炸了,其中一張9的背面還能找到那個本來應該代表紅心10的暗記,他就是再魯鈍,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王卓故意在這張9上掐了個記號,偽造成了一張紅心的樣子,使他認準了王卓沒有三條,才狠狠輸掉了這一局。
現在説什麼都沒有用了,輸了就是輸了,裘廣亮的腦子裏一片混亂,連耳機裏傳來的老闆的罵聲也充耳不聞。
苦練三年的賭術算什麼?高科技的針孔攝像機算什麼?無線指揮的耳機又算什麼?在對面的這個小青年面前根本就是一些可恥的笑話,人家隨便在牌上捏了一下,就破掉了所有的千術和作弊,將近兩百萬的籌碼,就這樣拱手於人了!
付完了喜金,周老闆和劉老闆心事重重的率先告辭了,甚至連兩人暗中措檔的身份都沒有多加掩飾,一下子輸了將近二百萬,他們的心早就跟着錢一起飛了。
裘廣亮坐在房間一角的一張牀上,面色灰敗,輸了這麼大的數目,可不是白乾一個多月的問題,老闆的怒火是沒有那麼容易平息的,他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季瓊收完了籌碼,端着個滿滿的盆子看向王卓,四百多萬壓得她心頭沉甸甸的,這筆錢別説是給媽媽換腎,買個大活人做全身移植都夠了……“對了,車鑰匙還沒換回來呢!”王卓攥拳向掌心一擊,向那個放高利貸的小個子笑道:“哥們兒,這四萬還挺好賺的哈?”
小個子上前把鑰匙還給王卓,笑着説道:
“我那四萬也是辛苦錢,你最後贏的這一局,就夠我忙活二年了。”
王卓微笑點頭,沒有再説什麼,數了二百二十枚金色的籌碼放在桌上,小個子確認無誤後用王卓換下來的那個空盆子裝了起來,兩人就算財物兩訖,一筆高利貸的交易正式結束了。
季瓊這才明白,敢情王卓剛才將自己和哥哥支了出去,是拿汽車抵押借了一筆高利貸,這一刻她終於被徹底打敗了,就算王卓要拿着這四百多萬再去賭更大的,她也不準備勸阻了,隨他的便吧!”換錢回家嘍!”王卓抖抖衣服站了起來,向賭友們一一揮手道別,季瓊的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裏,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