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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的大理市,早晚温差很大,清晨的街頭帶着幾許寒意。
然而此刻齊非的心情,卻像極北的內蒙古和俄羅斯的氣候,颳着奇寒徹骨的漫天風雪。
手裏裏,傳來男人帶着幾分愉快的笑聲: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是我卻很想你呀,那麼你覺得,在咱們兩個之間,主動權到底掌握在誰手裏暱?”
齊非被氣得身體微微發抖,冷冷的問道:
“威莫言,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要怎麼樣?那得見面再慢慢聊了。”男人嘿嘿一笑,慢條斯理的説道:“我等你十分鐘時間,足夠你回到客棧了,可不要遲到哦。”
咔嗒一聲,電話就這麼掛斷了。
“你問這一把呀,這一把可要貴一些,八百塊少一分也不成的。你看這裏、這裏,都是鑲了銀的,和那些包銅的可不是一個檔次。”
攤主不遺餘力的推銷着自己的商品,買緬刀的多數都是這個年紀的小青年,即喜歡刀,又有錢,還不怎麼會討價還價,一天只要做成這一單生意,就足夠賺的了。
王卓換了一把刀剛要問價,肩膀上被輕輕捅了一指頭,他一扭頭,原來是齊非接完電話回來了。
“我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你自己再逛一逛吧。“見齊非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王卓剛要站起來,卻被她按住了:“沒事,回去吃片藥就行,我等會兒再來找你。”
“那好吧,車裏有藥箱,諾弗沙星還有半盒,需要就自己去拿。”
齊非行色匆匆的走了,王卓看着她的背景,心説昨天吃的東西部很衞生的,怎麼突然肚子疼暱,莫非是大姨媽串門來了?可是看她的表情也不怎麼像,似乎還有些心事?
帶着疑問,他扭回頭在地攤上指了指:
“這把,還有這把,我要了。”
兩把刀一長一短,長的是一把小號的腰刀,也是整個攤位上最貴的一把,這把刀連刃帶柄約有六十五公分長,刀柄用帶着天然紋理的羊角製成,即可單手也可雙手合握。
當然了,這把刀是沒有開鋒的,不然市場管理處第一個就把這個攤位取締了。
另一把刀只有巴掌長,刀柄和刀鞘是用一根粗短的水牛角制威的,拔出後的刀刃只有七公分長,鋒芒逼人,劃開羊皮像切紙一樣容易,是一把難得白勺好刀,卻只要二百元而已。
攤主本以為這個小夥子會要求買一送一呢,沒想到對方直接點出一千二百塊錢,拿了刀就走人了。
“早知這樣,多要些價錢就好了。”攤主頗為懊惱的搖着頭,繼續招呼顧客去了。
十分鐘後,心事重重的齊非回到了客棧,又被成莫言用手機遙控着,來到了客棧對面的茶館,在二樓角落裏的一張茶桌前,看到了這個冤家仇人。
成莫言只有三十六歲的年紀,鬢髮卻已經有了幾分斑白,一米七五的身高在江南人中算略微出眾的,體形瘦削,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給人一種飽讀詩書的感覺。
“小齊比以前更漂亮了,看來是有愛情的滋潤吧?”成莫言面帶微笑,上下打量着齊非,目光有些肆無忌憚。
“成莫言,我來見你,不是聽你説廢話的。”齊非面無表情的站在桌前,聲音中透着冷意。
“那我就少説幾句廢話。”成莫言輕笑一聲,揚了揚下巴:“你怎麼不坐?是想整個二樓的客人都注意這裏嗎?”
齊非只好賭着氣坐下了,成奠言非常喜歡這種掌握着主動權,站在上風談話的感覺,暢快的笑了笑。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條斯理的問道:
“聽説你最近幾年發達了,還在江洲開了自己的公司?”
齊非冷臉不語,成莫言也不在意,繼續自顧自的説道:“可我這幾年混的就不怎麼樣嘍,你看看我,現在只能跑到大理這個鬼地方來,在路邊擺一個地攤,幫別人看看手相算算命,賺幾個賞錢度日。”
齊非冷笑一聲説道:“那是你自作自受。”
“我自作自受?”威莫言被觸動了傷口,有些較真的反詰道:“要不是出了那檔子事,我現在起碼也是副處級待遇了,我做的沒錯,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齊非冷冷的看着他,這個男人幾乎表演了所有肥皂劇裏負心男人的戲碼,她已經隱約猜到下一步的劇情了。
威莫言開始倒苦水一樣的訴説着自己的遭遇,無非是當年他甩了齊非做陳世美之後,剛吃完訂婚酒,未來岳父大人就被雙規,之後未婚妻遠走它鄉,學校將他打入冷宮,之後的種種事情。
這其中,他只訴説着自己受到的不公待遇,卻隻字隻字未提他當年給齊非造成的傷害,而且還對齊非猶有遺恨,認識自己丟了大學講師的飯碗,責任應該歸咎於齊非而不是他。
聽着聽着,齊非終於忍不住了,打斷了他的牢騷,冷笑説道:“成莫言,你受黨紀處分,被學校開除,這兩件事憑什麼也算在我的頭上?你自己做了壞事,憑什麼怨我?”
成莫言也是一聲冷笑,一指齊非説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要沒有你舉報我,學校怎麼知道我做的事?憑什麼處分我?這件事除了你還能是誰做的?根本用不着證據!”
齊非氣得張了兩次嘴也沒説出什麼,成莫言繼續冷笑道:“啞口無言了是吧?那我就不和你多噦嗦了,咱們説正事!”
齊非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息了一下怒火,盯着他問道:“什麼正事?”
成莫言不屑的笑了一聲:“你把手機拿到桌上來,錄音關掉,別和我耍花樣。“咚!手機扔到了桌上,齊非一伸手指,按掉了錄音,冷眼看着成莫言。
“知道配合就好。”成莫言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説道:“你現在發了,我卻躲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出力賺錢,所以我覺得這樣有些不公平,想向你借些錢做做生意。”
齊非一撇嘴,做了個我就知道的表情,“借多少?”
“我本想借十萬就算了,可是看到你的小男朋友開的那輛車,又改變主意了。”威莫言用指尖輕輕敲打着桌面,得意的説道:“所以我想投資大一點,還是借二十萬吧。”
齊非一把抄起茶杯,便向那張面目可憎的臉潑了過去,沒想到成莫言已經早有準備了,一拉矗在桌旁的一塊木板,擋在了兩人中間。
原來這是一塊看相算命打廣告的小黑板,上面用彩色粉筆畫着一張面部穴位圖,還有些宣傳文字,被成莫言這麼一擋,齊非潑出的茶水頓時反濺了回去,雖然不多,也在她雪白的運動外套上留下了一些難看的彩色水點。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衝動。”威莫言放下黑板,在自己的右頰處指了指,淡淡的笑道:
“我這裏的那兩顆假牙,就是拜你所賜呢。”
“我要是不借暱?”齊非緊握着杯子,冷眼看着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不借也沒關係,”成莫言毫不在意的一聳肩:“我最近發現了一家黑網吧,沒有監控攝像頭,上網也不用登記身份證的,你猜如果我去那裏上傳一些東西發到天涯上去,會怎麼樣暱?”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遍整個二樓,原來是齊非把手裏的茶杯砸在了茶壺上,碎了個四分五裂,只見她一把抓起其中最大的一塊,站起來就要向成莫言撲去。
成莫言驚慌的向後躲去,齊非爆發起來的樣子他可是領教過的,嘴裏的兩顆假牙就是一輩子的銘證,現在有一件事他毫不懷疑,如果不跑,這女人真敢要了他的命!
手無縛雞之力的前大學講師在拼了命的女人面前,真沒有多少勝算可言,成莫言現在已經感到後悔了,原以為這個女人入社會這麼多年以後已經被磨平了稜角,想不到依然像當年一樣,那麼的熱血剛烈!
眼看滴着血的碎瓷片就要向成莫言的脖子上劃去,一雙堅實有力的臂膀突然出現,兜胸抱住了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齊非,她半點沒有猶豫的便把瓷片向阻礙自己的胳膊上刺去,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再也難以寸進。
跳腳的齊非剛要掙扎,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她喚回了現實。“姐,是我。”
手指被掰開,瓷片呆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鮮血由掌心被割破的傷口快速湧了出來,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撕拉一聲,王卓撕掉了一條上衣袖子,扭了兩下迅速的纏在了她的手上,暫時止住了血流。
“你冷靜點,剩下的交給我吧。”
雖然齊非的傷勢可能並不輕,王卓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拽來一把椅子,按齊非坐在了上面。
威莫言表情陰晴不定的站在牆角里,事態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範圍,王卓的突然出現更是毫無徵兆,他一直通過窗前注意着客棧的方向,根本沒有看到王卓回來,連王卓是怎麼找到這裏的都不知道。
“威老師是吧?”王卓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淡淡的説道:“我現在有一個問題,你是想要命,還是想要那二十萬?”
齊非和成莫言的心裏同時都是略噔一下,這才知道原來王卓早就在兩人旁邊那道屏風後的茶桌坐着了,不然不可能知道成莫言老師的身份,還有他勒索二十萬的事!
威莫言很想硬氣的説一句我兩樣都要,可是當他看到王卓掏出一把牛角匕首,擦的一聲將軟木的茶壺墊削成兩半之後,頓時不爭氣的認慫了。
“我、我哪個也不要了!”
聽到他的這句話,齊非突然有種極度暢快的感覺,這個埋在自己心底多年的惡魔,被嚇得語無倫次,連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