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闆?”
吳洪義立刻就不屑的冷笑了:“當我是白痴啊,這家店的老闆是兩個女人,和你有一毛錢關係麼?難道你也是女人?”
王卓頓時被嗆了一下,這個叫吳洪義的傢伙倒是夠牙尖嘴利的,自己好歹也是個堂堂九尺男兒,這句話問的夠犀利!
看在他還挾持着一個女人的份上,王卓只好不和他計較這些口舌上的得失,從容問道:
“你不是要見你老婆嗎,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説,非要拿刀子喊打喊殺的?”
“你管不着,我就是要見她!”吳洪義不耐煩的揮揮手裏的剔骨刀。
撇撇嘴,王卓哂道:“你這可不是想解決問題的態度,就這麼耗下去,你覺得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吳洪義怪笑一聲,神態中帶着病態的得意:“你們新生不是大店嗎?國際連鎖嗎?接待的客人都是大人物嗎?我拖的時間越久,你們就越被動吧!看誰耗得過誰。”
王卓險些被他氣得背過氣去,心説這人別不是精神不正常吧,怎麼思考問題的方式亂-七八糟的!
微凝眉頭,用透視眼將吳洪義的大腦掃描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不過王卓還是有了答案,因為吳洪義的表情中有着一種強烈的情緒一一憤世嫉俗。
這回王卓明白了,敢情這位是個偏激者,對什麼都看不慣,對誰都不服氣,原來這是個生活的失敗者,今天就是破罐子破摔來了,難怪他搞了這麼一出暱!
“唉,”王卓忍不住嘆了口氣,憐憫的説道:“男人要是活到你這個份上,可真夠失敗的。”
吳洪義眼睛一瞪,頓時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污辱,氣得臉皮漲紫,連嘴唇都哆嗦了起來。
見戳中了他的痛處,王卓乾脆火上澆油:
“怎麼樣,我是不是説對了?看你穿的也是衣冠楚楚,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連自己的老婆都應付不來呢?”
這話就不止是打臉,而是**裸的污辱了,説他做人失敗也還罷了,説他連老婆都應付不來,豈不是暗諷他不是一個帶把的男人?
“咯兒一一”的一聲,大廳裏看熱鬧的一個女人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雖説這位的笑點有些低了,但王卓的冷嘲熱諷確實很犀利,讓大家都覺得解氣,説出了他們想説的話。
“我和你拼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吼,吳洪義衝出接待台,向王卓一刀刺去。
王卓等的就是他放開接待員趙思愛的時機,見他撲了上來,不由面露冷笑,微一側身做出個穩健的站姿,目光聚焦在吳洪義的身上,心無旁騖之下,頓時就像在觀看慢放的影片。
“呀!”
一個女人失聲尖叫起來,眼看暴徒衝出來行兇,被攻擊的那個帥哥居然像是措手不及的樣子,沒有躲閃,只是身體動了一下!
説時遲那時快,就在何野和徐楚嚇得心臟提到嗓子眼的時候,王卓的雙臂突然揚起,快得只剩下兩道手影,吳洪義“當胸平刺”的一擊頓時停止,居然被王卓即急又準的扣住了手腕!
這一刀是含怒而出,力量大、勢頭急,但卻毫無花巧,即沒有任何變數,也沒留下什麼轉圜的餘地。正因如此,只要被攻擊的人沒被嚇傻,身體較為靈活一些,都能在情急之下躲開。
但是躲開歸躲開,有身手反倒能抓住他持刀手腕的人,就了不得了,而且性命可不是拿來鬧着玩的,有沒有身手是一回事,敢鋌而走險真的空手奪刀就又是一回事了。
一片驚呼聲中,只見王卓扣住吳洪義的手腕之後,只那麼一扭、一抖、一震,就把吳洪義扭得痛叫一聲擰過身去,抖掉了刀子,震脱臼了手臂關節。
乾淨利落!
整套動作簡直要多瀟灑就有多瀟灑,簡直可以當作制伏歹徒的標準教材了!
從吳洪義衝出接待台,一刀刺向王卓的胸口,到王卓腳下微微錯步,突然出手卡住他的手腕,然後將他制伏,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鐘,也就是那麼一分神的工夫。
很多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形勢已經完全逆轉,吳洪義被王卓按的跪坐在地,臉部緊貼在亮潔的大理石地面上,又痛又怒,呼吸有如牛喘。
“我説,你們倒是過來個人吶?”
王卓反扣住吳洪義的胳膊按着他,好整以暇的回過頭,向保安招呼。
保安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衝上前去幫王卓按住吳洪義。別看這位剛才拿着刀的時候生龍活虎的,現在刀子沒了,手臂也脱臼,頓時就像是被閹割了一樣,徹底失去了威風。
“現在知道了嗎,你只有在拿着兇器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一條好漢,其實還是那麼回事。”淡淡的瞥了吳洪義一眼,王卓轉身揚長而去。
吳洪義連句狠話都沒説出來,保安可不知道他是脱臼了,為防止他反抗掙扎,用力壓着他的身體,就像農村過年時宰豬一樣的架勢。
肩部傳來巨大的痛楚,痛得他大聲嚎叫,猶如一頭困獸。
王卓獨自回到何野她們的辦公室,不大一會兒,徐楚先回來了,把他一痛數落,埋怨他剛才的舉動太過於冒險,和那種喪心病狂的人動手不值當。
“我不出手,難道指望那些保安上?”王卓不屑撇嘴。
“那咱們可以等警察來!”徐楚據理力爭。
王卓輕嗤一聲:“警察?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恐怕咱們今天的生意都到了打烊時間了。”
剛説完,對講器就響了,接通后里面傳來了何野的聲音:“警察來了,我先安排一下,一會兒上去。”
王卓只好撓頭,這橋段太像港台電影視劇了,總是在好人和壞蛋的戰鬥塵埃落定的時候,警察恰恰趕到了!
“下次不許再做這種蠢事了,剛才都要被你嚇出心臟病了!”徐楚説道。
“喲,翅膀硬了嘛,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説話了。”王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人家是關心你嘛。”徐楚做小鳥依人狀,無辜的眨動着睫毛濃密的大眼睛。
王卓假腥腥的説道:“其實我也是情非得已,誰知道他會突然衝出來呢?”
徐楚嘟嘴輕哼:“少不承認了,你就是愛打架,喜歡找刺激。”
王卓邪邪的笑了:“看來你果然很瞭解我呀。那你知不知道,我還喜歡什麼?”
徐楚俏臉微紅,輕咬一下下唇,湊到王卓的耳邊輕聲説道:“你最喜歡的,就是讓美女給你裹。““裹?裹什麼?”王卓期待着她的答案,髒話何嘗不是**的手段?
徐楚眼珠一轉,沒有説出王卓期待的兩個字,而是突然咯略笑道:“憤怒的小鳥。”
就在兩人就小鳥還是大雕的問題進行探討的時候,片警在美容院臨時提供的房間裏,把事件的起因和經過了解了一個大概。
原來吳洪義是一個鬱郁不得志的網絡寫手,田春比他小了整整十歲,自從嫁給他之後,就負擔起了養家的重任,好在田春是美容技師,工資之外再加上賣產品的提成,倒也能維持兩人的生活費用。
兩人初識的時候,田春是看中了吳洪義的發展潛力,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在投資一支潛力股,而婚後隨着年齡的增長和閲歷的不斷拓寬,再加上對吳洪義越來越瞭解,終於發現自己所託非人。
但是中國傳統女性的一大美德就是從一而終,田春抱着嫁狗隨狗的心態,倒也認了命,打算就這麼過一輩子了,可是這個吳洪義越來越不爭氣,他反倒一邊吃軟飯一邊抱怨,而且破罐子破摔,甚至沉迷在了網絡遊戲之中。
網絡寫手這一行業,如果不紅的話,是發不了大財的,也只能對付一個温飽而已,而吳洪義的水平連温飽都混不上,更遑論躋身於那少數的幾個大紅大紫的神級寫手行列,日賺鬥金了。
抱着作家夢、發財夢的吳洪義奮鬥了數年,結果卻發現自己不是那塊料,其心理落差之大,是可想而知的,朋友的疏離、親戚的冷嘲熱諷,還有父母的嘆息,讓他更加的鬱悶,而在網絡遊戲中,他卻可以用虛擬的身份過風光的生活,時間一久,他就變得本末倒置,把虛擬生活看得比現實生活還要重要。
用田春的一句話形容他,就是志大才疏,也就是眼高手低的意思。
但是當片警們好奇的問到吳洪義的作品名稱,當場上網確認了一下的時候,卻發現此人的文字功底還是相當不錯的,就是故事像一壺白開水一樣,淡而無味,通篇都在賣弄文字,卻看不到任何吸引入的情節。
片警們也只是普通的小説讀者而已,抓不住癥結的根本所在,簡單瞭解了一下之後就把此事放在了一邊,雖然田春一再求情,但吳洪義已經是第二次來折騰了,而且還持刀挾持了人質,在李店長征詢了王卓的意見後,公司決定,以尋釁滋事罪起訴吳洪義。
面對田春的哭求,王卓以同情的姿態安慰之後,勸解説道:“讓他被關一陣子也好,一方面肯定能戒掉網癮,另一方面,沒準他在裏面還能靜下心來寫出一些東西,就當是作家體驗生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