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他們在一品中國住了下來,就在這天晚上,央視晚間新聞播報了李長榮逝世的消息,治喪辦公室發言人發佈訃告。而就在這時,因為降不降半旗治喪委員會在中南海二號會議室發生了爭執。
主席掃視下面一眼,看向軍委副主席張敬國:“老張,你説説!”
張敬國沉思着説道:“這個事情要慎重的考慮啊,自從90年國旗法頒佈以來,我們老一輩的革命家以及領導人去世都降半旗,大概有十幾位。但98年之後,規格提升了很多,就連元老薄厚清、榮世珍、任內去世的黃遠同志都沒有降半旗。”
主席看向遲浩源:“老遲,你説説。”
因為前一段時間遲家和李家鬥得很厲害,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他一直沒有發表意見,免得被人詬病。
“我同意敬國同志的意見,這個事情一定要慎重的考慮。”
這話説了等於沒説,主席也知道遲浩源心裏想什麼,微微點頭,看向其他人,最後落在了齊老的身上。
“齊老,您説呢?”
齊老一直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主席的話睜開眼睛,輕聲説道:“我看半旗就不要降了吧!”
安老也點頭:“這個事情就這樣吧,大家不要爭了。”
兩位元老定了調子,其他人也不在説什麼,總理説道:“下面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常務委員會委員長高慶澤説道:“追悼會第一會場放在八寶山,規格是不是低了點?是不是應該挪到人民大會堂?”
主席説道:“這是李長空和李振達同志的要求,而且在住所內也不再設靈堂。本來他們還希望低調從簡一些,但李長榮同志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追悼會的規格不能在低了。”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因為李振達要上位,但李長榮的死,讓他上升的機會變得模糊不清,所以他才要求追悼會低調從簡,把自己高風亮節的一面展示給所有人看。
高慶澤點頭:“我沒有問題了。”
總理看向其他人:“大家還有意見沒有?”
其他人搖頭:“沒有了!”
主席問道:“靈堂布置的怎麼樣了?”
衞庭説道:“已經佈置完成!”
總理點頭説道:“李長榮同志在黨和國家歷史發展中的特殊功績,以及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的共同願望,現決定從明日上午十時起,**中央、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全國政協、中央軍委在八寶山隆重舉行李長榮同志追悼大會,李長榮同志治喪委員會委員,中央黨政軍羣機關各部門和首都各界代表,生前友好,家鄉代表參加……時間為三天。”
東城區區政府一號住宅樓,陳啓龍看着晚間新聞,裏面正在播報李長榮去世的消息。這個傢伙的臉不停變換着,不是因為李長榮的去世,而是因為剛剛接到東城分局的電話。他的寶貝兒子陳立被一幫人綁架了,對方還留了名字,叫楊洛。並且還告訴他,讓他明天拿着二十萬去八寶山贖人。
這把他氣得夠嗆,把打來電話的東城分局副局長罵得狗血淋頭,並命令分侷限期破案,把人完好的救出來,然後就摔了電話。可當他坐下來冷靜之後,突然覺得楊洛這個名字很耳熟,想了半天終於想起是誰了,急忙拿起電話又打給分局,問清楚前因後果之後傻眼了,吩咐分局不要有什麼行動。
其實他不説,分局也沒有膽量去找楊洛的麻煩。沒有人是傻子,他是區長不假,但只要不犯錯誤,得罪他陳啓龍又能怎麼樣?可得罪楊洛就不一樣了,那個傢伙從來不按規矩出牌,後果一定會很慘。
就在陳啓龍心裏大罵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時,他老婆柳慧枝在卧室裏走了出來,見到陳啓龍臉色不對,問道:“這又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陳啓龍冷哼一聲;“還能有誰,是你兒子。”
柳慧枝不滿的説道:“是我兒子,難道不是你兒子?”
陳啓龍説道:“還真懷疑他是不是我兒子。”
柳慧枝一瞪眼:“陳啓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給我解釋解釋。”
陳啓龍沒好氣的説道:“什麼意思?都是你養的好兒子,整天無所事事,到處惹是生非,我説他兩句你就護着。現在好了,惹出大禍了,弄不好,他下半輩子就得在輪椅上度過。”説完怒聲一聲,“真是慈母多敗兒。”
柳慧枝聽了,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焦急的問道:“小立怎麼了?他怎麼了?你倒是説話啊。”
陳啓龍拿起茶几上的煙點了一根,然後一口接一口的抽着。
柳慧枝一跺腳,把陳啓龍手裏的煙搶過來扔在地板上:“你啞巴了?小立到底出什麼事了?你想急死我啊。”
陳啓龍揉着有些隱隱發痛的腦袋:“你兒子被綁架了,對方要二十萬贖金。”
柳慧枝一聲尖叫,怒聲吼道:“誰?誰這麼大膽子,敢綁架小立,你報警沒有?”
陳啓龍看着自己老婆,嘆口氣説道:“報警也沒有用,警察根本就不敢去找那個綁匪。”
柳慧枝沒聽明白:“你説什麼?警察不敢找綁匪?什麼意思?”
陳啓龍説道:“意思是,那個綁匪來頭很大,大到就連我都招惹不起。”
柳慧枝更加迷糊了:“老陳,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一個犯罪分子而已,至於讓他們這麼怕他嗎?”
陳啓龍苦笑一聲,把事情説了一下:“知道了吧,你兒子這次招惹了誰。而且還是在李副主席去世的時候,如果一個處理不好,事情鬧大了,我這個區長都有可能受到處分,以後就不用想在往上走了。”
這下柳慧枝可真的怕了,坐到陳啓龍身邊,死死抓着他的胳膊:“那我們給錢,不就二十萬嘛,我們給。”
陳啓龍説道:“只能這樣了!”二十萬對他來説不算什麼,作為一個區長,怎麼可能沒有黑色收入,只是多少的問題。
第二天,天剛剛亮,楊洛他們就起來了,李季同安排了早餐,等吃飯之後已經早上七點多。
李季同和周梅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看着楊洛他們説道;“你們就穿着這一身去?”
楊洛説道:“我的衣服在貝音瑤那,她會給我帶過去。”説完看向衞華和小七他們,“你們呢?”
衞華説道:“去買!”
楊洛看了看時間:“那就走吧!”
郭雨竹問道:“你們去哪?”
衞華拉着郭雨竹説道:“跟我去參加一個長輩的追悼會吧。”
郭雨竹一愣,有些遲疑的説道:“這樣不好吧!”參加長輩的追悼會,這樣隆重的場合帶她去,那就等於去見家長,她心裏還沒有做好準備呢。
衞華笑着説道:“沒有什麼不好的,就這麼説定了。”然後拉着郭雨竹就往外走。
李季同看了楊洛一眼,輕聲説道:“衞老頭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楊洛微微一笑:“你跟周梅在一起,難道就不怕你家老爺子不同意?”
李季同説道:“我是什麼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裏老爺子見到我把這麼一個漂亮的兒媳婦帶回去,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反對。”
楊洛説道:“雖然衞華跟你不一樣,但那小子就是屬驢的,只要認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我敢保證,要是衞老頭反對,那小子絕對會拉着郭雨竹一起消失。”
宋俊東笑着説道:“對對對,就像我跟樂蓉一樣,大不了跑路,在外面躲個幾年,現在不也是挺好的嗎!”
李季同一翻白:“瞧你們那點出息!”
宋俊東不屑的説道;“李哥,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們這也是為了愛情而革命到底。”
一羣人説着出了一品中國,上車之後直接去了商場,在那裏楊洛跟沈光、龔俊超他們分開。
郭雨竹看着自己身上黑色的套裝,遲疑的説道;“華子,我還是不要去了吧。”
衞華説道:“去,必須的去。”
楊洛走過來説道:“去吧,不管怎麼樣,先去見見他家老爺子。”
郭雨竹點頭:“好吧!”
衞華笑了:“這就對了!”
“叮鈴……”
楊洛的電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貝音瑤打來的,按下接聽鍵,聽筒裏傳來貝音瑤的聲音。
“你在哪?”
楊洛説道:“我馬上去八寶山,你現在在哪?”
貝音瑤説道:“我跟阿姨在一起,正在去八寶山的路上。”
楊洛説道:“在山下等我。”
“好的!”貝音瑤答應一聲,然後掛斷電話。
楊洛把電話收起來,揮了下手説道;“走吧!”
此時的八寶山已經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一片,除了一些好熱鬧的老百姓,全都穿着黑衣,就連裏面的記者都一樣,黑衣素面。
楊洛在山下跟貝音瑤會合,然後就在車上換了衣服,而這個時候宋俊東也接到了樂蓉的電話,時間不長,樂蓉趕了過來,一羣人並沒有開車,而是步行上了山。
追悼會現場,幾名佩帶黑色袖標的人員筆直的站在靈堂外,而靈堂上方懸掛着三朵用紗縵紮成的黑色挽花。
現在距離追悼會還有十多分鐘,所人都站在外面等待。這時一個由黑色的奧迪組成的車隊緩緩駛了過來,直接停在了靈堂外,李正捧着李長榮的遺像下了車,接着是李長空、李振達還有其他家屬在車上下來。
李正剛想走進靈堂,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楊洛,臉色頓時變了,冷冷的哼了一聲。
李振達順着李正的目光看過去,臉色也變了一下,一拍李正肩膀,輕聲説道:“進去,這個時候不要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