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忠濤剛剛上了停在酒店外的車,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接着臉色大變,喃喃的説道:“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説完看向身邊的範泰,表情非常嚴肅,“通知弘毅把大化的事情安排好,馬上回京。還有那幾個不成器的混蛋小子,讓他們立刻回家待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出去。要是誰敢在揹着我跑出去,我打斷他們的腿。”
範泰一愣,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老爺子説話的時候居然有一種不安。緊接着意識到出大事了,自從他記事開始,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家老爺子會出現這種不安的情緒。就算前一段時間,老人家出來走動,自己家老爺子雖然緊張,但也沒有這樣,甚至把範弘毅叫回來。
“爸,出什麼事了?”
範忠濤哼了一聲:“不該問的不要問。”
範泰馬上閉了嘴,雖然他現在從商,但作為范家最重要的一員,官場上無論發生什麼大事,都不會瞞着他。但今天他老子居然隻字不提,看來這個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衞華開着車,小七坐在後面,楊洛坐在副駕駛位置,急速向大內駛去。
“老大,這兩天我家老爺子一直都是凌晨才回來,而且聽我老子和叔叔他們聊天説,這兩天四九城內各個派系一片和諧,有什麼決議都很忍讓,只要不太出格,幾乎提出來就會通過。”
楊洛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張嘴輕聲説道:“越是看起來正常的時候,就越不正常。你什麼時候能看到那些派系如此一派祥和過?”
“是啊!”衞華説道,“我老子也説,這很不正常,可又不敢去問老爺子。你不知道,這兩天就算是務虛會,幾方人都是客客氣氣,都自覺的去避免以前的雷區,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楊洛拿出煙點了一根,默默的抽着,他心裏已經隱約猜到,是什麼事情了。
“小七,通知你老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這一段時間都不要回京。”
小七難得的非常嚴肅,然後拿出電話打給他老子。
“到了!”衞華把車停了下來,楊洛推開車門下了車,然後拿出證件遞給警衞。當他一走進那個對普通人來説非常神秘的大門,就感覺到這紫禁城內的氣氛極度詭異,雖然表面上很平靜,好像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但對於政治敏感的人來説,尤其是楊洛這樣的人,立刻就嗅到了不同以往的味道。
豐澤園,楊洛遠遠的就看到主席的秘書站在門口,見到他打了聲招呼,輕聲説道:“來了!”
楊洛點點頭,中國第一大秘親自站在門口迎接他,看來真的是天塌了:“是不是四川?”
主席秘書微微一點頭:“快點進去吧。”
楊洛走進豐澤園,進入會客廳,裏面坐滿了人。除了主席和總理外,其他幾位老頭子居然也在,包括他家老爺子,唯獨缺少高家那位,這也讓楊洛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而公安部部長李石和林國威也在其中,其實向這樣的辦公室會議,林國威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就算紅三月的案子是他主導,也沒有這個資格。畢竟有李石這個一把手參加就夠了,林國威只要執行命令就行。之所以會出現這個情況,估計是老人家接見林國威起到的效果。
眾人見到楊洛進來誰也沒有説話,只有總理拿起面前的一個文件夾遞給楊洛。
“你看看吧!”
楊洛接過來翻開,一頁一頁仔細的看着。原來當年震驚世界的98運動就是高家上一位老傢伙,支持紅三月,勾結境外反1華勢力搞出來的,打着民主的大旗,想要登頂。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上面的魄力那麼大,實施了雷霆手段,快速的把那場運動鎮壓了下去,讓高家功虧於潰。
過了能有整整半個小時,楊洛慢慢把文件夾合上:“我只猜到紅三月跟高家有關,可沒想猜到,當年的運動也是高家搞出來的。不過這也很好解釋,為什麼那麼多年都沒有把紅三月在洞裏挖出來。有高家這棵大樹罩着,只要我們這裏一有行動,紅三月就會知道,能抓到他們才怪了。”
主席看着楊洛:“你説這個事怎麼辦?”
楊洛森冷的説道:“還能怎麼辦,抓,一個都不能放過。”
衞華的爺爺衞庭説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就有可能改變格局,是福是禍還很難説。如果動靜弄得太大,對國家來説,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其他人都看向楊洛,其實楊洛知道,這幫老傢伙已經做出了決定。之所以讓他過來,肯定是有事情讓他去做。現在問他,只不過是順便,也許他能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楊洛嘴角一撅,就算他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也不會説。畢竟高家捅破了天,要是斬草不除根,留下禍根,萬一以後在出現什麼問題,他楊洛就是千古罪人,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幹的。
看到楊洛撅起的嘴角,在座的那些老傢伙就知道,自己的算盤落空了,楊洛這個小狐狸是絕對不會給出什麼意見的。
遲浩源端起茶杯,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要説他這一輩子最驕傲的是什麼,那就是有楊洛這個孫子。
楊洛敲了敲額頭:“民反,國殤,官逆,民傷。斬草留根,禍國殃民。”
總理無奈的搖搖頭,沉聲説道:“紅三月教主阮星墨跑了,還有所謂的左右護法,在圍捕的過程當中,七名民警犧牲。”
楊洛明白了,紅三月的教主還有左右護法,肯定是高手。要是在派普通民警和武警抓捕,還會有犧牲,所以讓他去解決。
“明白,知道他們在哪裏嗎?”
李石説道:“根據線報,他們就在四川。”
主席説道:“四川武警總隊已經實施了一級戰備,凌晨,就會對高家所有成員實施抓捕。你立刻趕往四川,直升機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楊洛點點頭,轉身向外走去。出了豐澤園,拿出電話打給紅葉:“紅葉,有生意了。”
紅葉正無聊的躺在牀上看電視,聽到楊洛説有生意,高興的在牀上跳起來。
“説吧!”
楊洛説道:“北廣集團老闆姚建烈和他弟弟姚建剛,晚上十點送他們上路。”
“沒問題!”紅葉答應的很痛快,“佣金!”
楊洛臉一黑:“你怎麼跟你姐姐一樣,見錢眼開。”
“咯咯咯……”
紅葉一陣咯咯大笑:“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你又沒説讓我幫忙,當然得給錢。”
“好吧!”楊洛很無奈,“這次是你幫我個忙,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紅葉很滿意楊洛的態度:“看在你這麼誠懇的態度上,我就幫你一把。”説完掛斷了電話。
楊洛出了紫禁城,上了衞華的車:“去軍區!”
衞華啓動車子:“到底什麼事?”
楊洛輕聲説道:“高家完了!”
三月的北京,夜晚來得比較早。當暮色和燈光一齊降臨的時候,寬闊的街道兩旁,現代風貌與古都氣息組合而成臨街的建築莊嚴氣派。馬路上永遠也不知疲倦的車燈,彙集成川流不息光的銀河,汽車的燈光和路邊樓羣上的七彩霓虹交相輝映,把北京的夜打扮的端莊華麗。王府井商業街上熱氣騰騰的夜點和各式冷飲,大柵欄裏的小酒巴及夜店,又把北京的夜襯托的活力十足。
紅葉靜靜的走在長安大街上,上身穿着紅色小棉襖,下身穿着紅色短裙,腳上是一雙紅色小皮靴。整個人在路燈的映射下,顯得嬌俏迷人。吸引了所有狼族的目光,讓這個小丫頭很是得意。
接着這丫頭跑到了王府井,很是興奮的對着那些誘人的小吃展開了進攻,直到八點多才戀戀不捨的打了輛出租車離開。
姚建烈和姚建剛手裏拿着槍,心神不寧的坐在客廳裏,雙眼盯着放在大廳一角的古老掛鐘,一眨不眨。隨着時間的推移,兩個人越加的不安。即使外面有幾十名兄弟,即使身邊有十多個拿着微衝的手下,也不能讓他們感到安全。
“鐺……鐺……鐺……”
掛鐘敲響,驚得姚建烈和姚建剛猛然在沙發上站起身,握着槍的手心全都是汗。這時他們才發現,原來是九點,距離法官説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然後又坐了下來。
別墅的外面,一名剃着光頭,滿臉兇悍的青年蹲下身體,把槍放到一邊,然後拿出煙點了一根:“瓜哥,你説老闆是不是有點太神經過敏了?”
瓜哥長得很有特色,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卻很瘦弱。而腦袋就像沒長成的冬瓜,額頭又寬又大,下巴卻細長。
瓜哥左右看了看,見到其他兄弟都在不遠處,這才小聲説道:“我總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小子要機靈點,一旦發生什麼事情,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青年點點頭,他對瓜哥是絕對的信任:“我知道!”
“知道就好!”瓜哥的話音剛落,一陣若有若無的奇怪鼓聲傳來。
“什麼聲音?”青年快速抓起槍,猛然站起身。
瓜哥也聽到了,死死抓着手裏的槍,緊張的四處張望。
這時遠處的幾個人見到他們緊張的樣子,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瓜哥皺着眉頭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一名年輕人説道:“沒有聽到!”
瓜哥遲疑的搖搖頭:“那可能是我聽錯了。”
突然那個奇怪的鼓聲又傳了過來,聲音忽遠忽近,漂移不定。鼓調很詭異,帶着一種陰森森的鬼氣。
這一次所有人都聽到,即使現在燈光亮如白晝,手上還有槍。但聽到詭異的鼓聲,還是讓他們身體發冷,不自禁的連打冷顫。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脊樑骨麻酥酥的,頭皮發緊,頭髮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