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青年對着韓成林微微揚了揚下巴。
韓成林挺了挺胸脯,説道:“我是市委辦公廳副主任,韓成林!”
“哦!”青年眉毛一揚,“你……是誰?”
本來看到青年那眉毛上揚,明顯帶着挑釁的樣子,韓成林心裏還有點打鼓,可是聽到青年遲疑的口氣,韓成林頓時信心百倍。拍拍身邊臉色陰沉的周仁安,安慰的説道。
“放心吧,周先生,不會有事!”
周仁安也不認為會有什麼事,他的兒子只是吃了一點小虧,受了一點皮肉之苦而已。只是這個大陸妹太可惡了,我兒子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居然這麼不識抬舉,找兩個小混混來欺負我兒子,這要是傳回美國,他周仁安的兒子被一個大陸妹找來的兩個小混混打了,這個臉面他丟不起。所以他現在看着貝音瑤,心中滿是憤恨。不就是一個大陸妹嗎,憑自己的身份地位,捏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不過他不打算痛痛快快的辦了這個女人,他要慢慢玩,把這個女人玩殘,要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誰能招惹,誰是不能招惹的。
韓成林可不知道周仁安心裏在想什麼,又挺了挺胸,“我是市委辦公廳副主任,韓成林!”
青年恍然大悟:“哦,你是市委辦公廳副主任啊,那又怎麼樣啊!”説完向前踏了一步,就要動手。
貝音瑤突然説道:“大張!”
青年也就是大張又退了回去:“貝姐!”
貝音瑤揮了下手:“讓他們走!”
無論她能不能成為遲家的媳婦,但現在她是遲家的一份子,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身份不同了,有些事情做起來就有了顧忌。韓成林在她眼裏還真不算是什麼大人物,可畢竟是市委辦公廳副主任,要是把事情鬧大了,也不太好。
“是!”大張喊道,“箱子,放了他!”
箱子鬆開週中正,又在週中正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媽的,算你走運,滾!”
貝音瑤一拉王真:“我們進去吧!”
“等等!”周仁安眼裏閃着陰霾,盯着貝音瑤説道:“把我兒子打了,就這樣算了?真當我周家這樣好欺負?”
貝音瑤把剛剛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慢慢轉過身,冷冷的説道:“你想怎麼樣?”
周仁安冷笑一聲:“怎麼樣?我這個人很講理,你讓兩個小混混打了我兒子,只要讓我兒子打你兩巴掌,這件事情暫時就算了。”
貝音瑤神情變得越來越冷:“暫時算了,意思是説我就算讓你兒子打兩巴掌,以後還要找我算賬?”
周仁安呵呵一笑:“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周仁安不是白痴,但也聰明不到哪去。年輕時做過的事情,比現在的週中正還要過分得多。只是後來結婚,他的老婆來頭很大,其家族實力比起周家要大得多。而周家能有今天,也是他老婆家族大力扶持的結果,所以周仁安被他老婆壓得死死的,不敢再外面亂來。另外要是沒有他老婆的支持,憑他的智商,也不可能掌握周家產業。後來隨着年紀大了,也徹底老實下來。但隱藏在他內心當中的不安分因子,那種狂妄自大卻沒有消失,所以對今天的事情他才會咄咄逼人,要徹底的把貝音瑤踩在腳下才甘心。
週中正狼狽的跑到自己老子身邊,惡狠狠的看着貝音瑤,臉上露着猙獰的笑容。
貝音瑤指着週中正説道:“大張,箱子,把他帶走,丟進號子裏!”
“是!”大張和箱子答應一聲,邁步走向週中正。兩個人本來就不想這麼放過週中正,可貝音瑤的命令他們又不敢不聽。只是沒想到,這個什麼周家的人居然自己找死。
“你們要幹什麼?”周仁安也臉色大變,厲聲吼道。週中正嚇得躲在自己老子身後,不敢冒頭。
韓成林對周仁安很不滿,本來這個事情很好解決,大家各退一步,讓那個女人道個歉,陪個醫藥費給你個台階下就算了。可他沒想到,周仁安還得理不讓人了,居然提出那麼過分的要求,要是他也得翻臉。只是他心中不滿歸不滿,他又不能不出頭。
“夠了!”韓成林快速向前走了兩步,擋在周仁安父子面前,還想説什麼。就感覺到自己的臉被一隻大手抓住,就好像裝了五根強力彈簧的鐵鈎,抓得他的臉一陣劇痛。
大張抓着韓成林的臉,冷聲説道:“不知好歹的東西。”説完一用力,把韓成林扒拉到一邊。韓成林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坐在那裏一陣發呆。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被打了。
“啪!”
這時傳來一聲脆響,箱子一巴掌狠狠抽在周仁安的臉上,把周仁安打得眼冒金星,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隱隱約約聽到自己兒子一陣驚恐的大喊,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只看見週中正被押進一輛好像已經要報廢的捷達疾馳而去。而貝音瑤和王真也上了另外一輛車普桑,跟着那輛捷達離開。
“報警,快點報警!”周仁安一個機靈,一陣嘶聲嚎叫。
那幾名已經嚇傻的下屬急忙拿出電話,撥打報警電話。
韓成林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丟人的時候,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讓他羞憤難當,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我不管你們是誰,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貝音瑤坐在車裏,歉意的對着王真説道:“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挺高興的,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連累你也跟着鬧心。”
王真咯咯一笑:“貝姐,説句心裏話,我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過這麼刺激的事情呢。”
貝音瑤心裏苦笑一聲,這還算刺激?要是讓你跟着楊洛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刺激了。
“貝姐,我們去哪?”開車的青年問道。
貝音瑤説道:“隨便找個地方把我們放下來吧。”
青年猶豫了一下:“好吧!”
自從翠蓮出了一次事情之後,楊雅欣就怕再出事,尤其是楊思洛一直跟着貝音瑤,所以就派了警衞保護她們。本來貝音瑤不同意,可架不住楊雅欣堅持,她也只能點頭答應。幸好這些人都是暗中保護,也不影響她的活動,就是她特意尋找,都找不到這些人在哪。
昌平區小湯山,這裏是國內最著名的軍事監獄。建於一九五八年,是五十年代蘇聯老大哥援助產物。當時,蘇聯與中國訂立的援建項目共有一百五十七個,其中之一便是這處監獄。但因這處軍事監獄屬秘密項目,對外不公開,所以外人只知道蘇聯援建的項目是一百五十六個。
一輛破舊的捷達停在了監獄的大門口,週中正戴着黑色的頭套被大張和箱子押下了車,接着在監獄大門旁邊的小門裏走出來一名少校。
“我説大張,箱子,你們這是唱的哪一齣啊!”少校眨了眨眼睛,看着戴着頭套的週中正。
大張笑着説道:“一會再説,先給他弄個號子,平時好好照顧照顧,不要照顧太過了就行。”
週中正內心的恐懼越來越盛,他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接下來自己的命運是什麼。到現在他都不明白,那個女人怎麼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綁架他。
就在他被架着往前走,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傳來嘩啦一聲門響,然後他腦袋上的頭套被摘了下來,還沒等他看清周圍的景象,就被人在後背推了一把,接着身後又傳來嘩啦門響。
“你就在這裏待著吧!”
此時的週中正已經被恐懼佔住心神,根本就沒有聽到有人説話,只是傻傻的看着周圍。這是一個面積有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間,內有單獨的洗手間,坐式馬桶和腳踏式沖水踏板。門是厚厚的鐵板製成,上面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窗口,但沒有玻璃。在鐵門對面有一張距地面一尺左右的矮牀,牀的上方有個窗户,窗台向上傾斜,窗户向上向外開啓着,玻璃上塗有白色塗料。窗户共有三層,紗窗、鐵柵和玻璃窗。而距離地面能有三點五米的屋頂,有一個燈,就象一個倒掛的小人頭,外面不僅罩着磨砂燈罩,罩外還有鐵絲網罩,散發着暗淡的光。
週中正一點一點挪動着僵硬的雙腿爬上牀,通過向外開啓的窗户,只能看到遠方的山,卻看不到周圍的任何建築。就好像是一個井口,而他就那井裏的青蛙。
此時大張和箱子正在跟那名少校説着剛才發生的事情,等他們把事情經過説完,少校笑着説道:“真不知道這個周家是哪裏冒出來的,難道不知道在京裏不要輕易招惹是非嗎?”
箱子説道:“他們是美籍華人,來國內投資的。”
“難怪!”少校恍然,“這個周家父子確實夠欺人太甚的,只是這次有他們好受的。”
大張嘆口氣:“貝姐的心太軟,也就是讓他們吃點苦頭,給他們一個教訓罷了。要是楊少在家……”説到這大張嘿的笑了一聲,“就憑他們説的那些話,估計能扒下他們一層皮。”
王府井派出所接到報案,聽説是綁架,出警的速度還是很快的。當他們知道被匪徒綁架的還是一名美籍華人,頓時臉色大變。而且還是省委辦公廳副主任韓成林的朋友,這還得了。急忙把韓成林和周仁安請到派出所做筆錄,然後急忙向分局領導彙報。
東城分局接到彙報,分局局長盧祥康也有點蒙,急忙抽調局裏精幹警力親自帶隊趕到王府井派出所,一見到韓成林大老遠的就伸出手。
“韓主任,您好,您好!”
韓成林冷哼一聲,跟盧祥康的手碰了一下:“我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