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不想自己在三年之後的一戰之中敗得太慘,丟問劍宗的人吧?
丁浩隱隱覺得,李劍意的背影和氣質,似乎是像極了一個人,但是到底像誰,一時之間卻難以想出來。
這是丁浩第一次見到問劍宗的掌門。
也將會是最令他難忘的一次。
自始至終,丁浩都只看到了李劍意的背影,卻讓丁浩將這個對於未來自己的武道之路有着難以磨滅影響的一代劍道宗師,深深地印刻在了自己的記憶之中。
白衣如雪,黑髮如瀑!
那是多麼瀟灑寫意的背影啊!
……
丁浩不知道,在自己離開之後,一直背身站在懸崖邊上的身影,終於緩緩地轉了過來。
一股沖天的劍意,瞬間衝破了雲霄,震盪着雪州大地。
“這麼多年過去了,棄師兄,你還對當年的事情,沒有釋懷麼?如今雪州時局變化,九大門派之間貌合神離,清平學院發生變化,人族聯盟分裂在即,妖族勢力蠢蠢欲動,只怕是又到了聖戰再起的時刻,你應該回來了啊!”
李劍意喃喃自語,一步踏出,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
丁浩從白玉石神殿之中出來,順着來時路走回去。
這裏的環境無比優美,走廊曲折,樓閣繚繞着白色雲霧,一派人間仙境的景象,但是丁浩卻無心欣賞,走了一會兒之後,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妹的,又迷路了……”
沒有人帶路,他路痴的毛病又犯了。
這裏水榭連綿,樓台曲折,路線本來就非常複雜,再加上雲霧繚繞,遠比試煉區的森林更加複雜,丁浩逐漸就徹底迷失了方向,忘記了來時路,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呃,有人嗎?有誰在嗎?問下路哈!”
可憐的丁浩喊了一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只好憑着粗略的映像,一步步地朝前走,走了幾分鐘之後,徹底迷失了方向。
……
“該死的,難道第七階梯區域區域,除了掌門人之外,就沒有一個大活人了嗎?”丁浩走了一炷香時間,居然都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可以問路的人,甚至連一個標示招牌都沒有找到,只能自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摸索。
又過了一陣,丁浩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
前面終於傳來了一陣呼喝練武之聲。
丁浩心中一喜,快步走了過去,發現前面是一個小廣場,空氣之中充滿了濃郁的靈氣,周圍的植物都蒼翠無比,帶着一絲絲的藥香,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成長,就算是普通的藥草,都要被催發成為靈藥了。
小廣場上,有十幾個身影,正在練武。
都是十幾歲的年輕人,應該屬於記名弟子,但是身上穿着的服飾,卻不屬於東、南、西、北、中五院任何一院,相當隨意,氣息都極為不弱,遠遠高於五院記名弟子的平均水平。
丁浩在這羣少年中,看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
謝解語!
紅衣美少女雙手握住一柄一掌寬、近兩米長的赤紅色巨型大劍,纖巧的嬌軀和沉重寬厚的長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藉着身形的轉動和力的慣性,旋轉如風,將這柄赤紅大劍舞動猶如一片劍刃風暴,一縷縷破壞力極強的劍氣,從劍刃風暴之中飆射出來!
很特別的劍法!
丁浩暗暗點頭,這門劍法,只怕還在自己的【龍王離水劍】之上,而謝解語展現出來的實力,居然穩穩地在五竅武徒境巔峯左右,比自己還高了一籌!
“這裏的少年們,應該就是總榜前五十名,傳説之中那些身體之中流淌着上古神民血液,具有奇異血統的血統武士了,果然是天生就比普通人高貴,被問劍宗安排在了這樣完美的環境之中修煉!”
丁浩猜到了這羣少年的來歷。
就在這時——
“什麼人在偷窺?還不給我跪下!”
大喝聲中,一個閃電般的身影,驟然從一側馳掠過來,帶着橘黃色的厚重颶風,如同一堵坍塌的城牆一般,朝着丁浩碾壓了過來。
丁浩下意識地反擊。
手心一展,鏽劍瞬間從儲物指環之中取出來,手腕一震,在空氣之中幻化出道道劍光。
一連串的撞擊,飛來的身影,倒飛了回去。
“啊……你這個偷窺我們練功的小賊,居然還敢傷出手傷人?”身影落在地面,憤怒地指責,是一個大概只有十歲左右的黑瘦少年,一身紅袍,又驚又怒地看着丁浩。
這一番變化,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原本正在練功的血脈武士們,都看了過來,也有那麼少數一兩個武痴一類型的傢伙,依舊我行我素,那副樣子,哪怕是天塌下來,也不會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丁浩?”謝解語終於發現了丁浩,一雙清純如同山澗秋泉水一般的眸子中浮現難以抑制的驚喜,倒拖着比自己還要高出一截的赤紅大劍,刺拉拉在石板地面上拉出一串火星,快步走了過來,興奮地看着丁浩,道:“你怎麼來了?”
丁浩也沒有想到,居然可以在這裏碰見謝解語,正要説什麼……
“哼,又是你這小子?鬼鬼祟祟地出現在血脈武者練功廣場,難道是要偷藝嗎?”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正是那日在試煉森林和丁浩發生過沖突的黑痣少年。
丁浩微微搖頭,這個瘋狗一樣的傢伙,真是懶得理他。
此時,十幾位血脈武士少年,都圍了過來。
看到平日裏對男弟子從來不假以辭色的第一美女謝解語,竟然對一個低賤的記名弟子如此熱情,這些高高在上的少年們,頓時心中一陣酸溜溜的感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怎麼?小雜種,你偷偷闖入這裏,難道不準備給出一個説法嗎?”黑痣少年明顯是在找茬,狠笑道:“看來我應該將宗門執法隊叫來,好好審問一番。”
話音未落。
咻!
謝解語手中的赤紅色大劍,化作一道血色匹練,當着黑痣少年的腦門就毫不留情地斬了下去。
“解語你幹什麼……”黑痣少年又驚又怒,倉促間只來得及用手中的長劍一檔。
噹啷!
長劍被斬為兩截,一截掉落在地上,而謝解語的血色大劍,在切入黑痣少年腦門的瞬間,間不容髮地停了下來,一絲犀利的劍氣,割破了黑痣少年的皮膚,沁出一絲血跡。